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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雲堅定了信心,狠狠道:“休要廢話!如今你已落在我們手裡,乖乖聽話,方可少吃點苦頭。”

  花吟長長一聲嘆息,看著吉雲的眼神充滿了悲哀,“吉雲,終有一天,你會後悔今日所作所為。”

  吉雲別過臉,表情複雜。

  耶律豐達看了看天色,“天快亮了,我們趕緊出城吧,再要遲了,若是宮內發現她不在了,鎖了城門就大大不妙了。”

  花吟為了護住孩子,絲毫不敢有分毫的反抗,如今她這身體,唯有順從,保住孩子才是要緊。

  出了上京城,馬車一路疾馳,半途上耶律豐達聯繫了陳國的jian細。

  當年,雖然陳王將他當做棄卒輕易的丟棄了,卻也沒完全的放棄,甚至在送他走後,還給他留了條暗線,正所謂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金國王宮內發現花吟不見了,已經是日上三竿之後的事了,因著自花吟懷孕後嗜睡,宮人們早就習以為常,後來還是太醫來請平安脈在殿外候了許久,梁飛若也過了來,一問,宮人說裡頭睡的熟,沒叫醒。梁飛若想了想,這不對勁啊,就算是花吟睡的沉,但吉雲可是和她睡在一起的,沒道理也沒個回應啊。她大刺刺的進了寢宮,拉開帷幔一看,登時嚇的三魂去了七魄,只見床上空無一人,只剩倆床被裹成人形的被褥,再一探被窩,冰涼涼的。彼時,眾人還未料想到人在王宮內竟能被擄走,報給太后,立時關了宮門,幾乎將整個王宮都掀了個底朝天也未找到人,這時,太后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急命王公大臣入宮商議。後,一面全城戒嚴,封鎖城門,一面又派人快馬加鞭,火速報信給遲遲在丹霞峰被絆住的耶律瑾。

  而禁#衛軍在上京城挨家挨戶的搜查之時,花吟已經被馬車帶到了幾百里開外。

  馬車內,花吟雖然是囚犯,卻也被照顧的不錯,不僅是因為她是人質,更是因她識時務。

  吉雲也坐在馬車內,目露不屑,說:“你明知道耶律豐達是要將你送去陳國做質,你不僅不伺機脫逃還處處配合,我要是你,我早就自殺了,就算是死也不能拖累自己深愛的男人,你的做法可真是讓我長見識了。”

  花吟笑,“那你到底是想讓我死還是活呢?”

  吉雲一噎,想了想,不忿道:“別拿孩子當藉口,你再怎麼巧言善辯,也掩蓋不了你是個貪生怕死之徒。”

  恰在這時,耶律瑾豐達自前頭拉開車簾,臉色難看道:“閉嘴!逼死她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再胡言亂語,我這就丟下你!”

  吉雲怒,就要回罵,但瞧著前不著村後不挨店的荒野,心內就有些怕了。一轉頭,見花吟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她心內更恨,想說幾句惡毒的話,卻發現自己心亂如麻,只會幹瞪著她,花吟“哈”的一聲就笑了,“你已經後悔了,不是嗎?”

  吉雲嘴硬道:“我不後悔,若不是你的出現,我現在還是王上護在掌心的人,因為你,就因為你,他的眼裡再沒有我……”

  “他的眼裡從來就沒有過你。”

  “啪”吉雲出其不意抽了花吟一耳光,也幾乎是在同時,耶律豐達重重一耳光甩在吉雲臉上,怒斥,“你這婆娘還有完沒完了!再敢胡來,我這就丟了你餵狼!”

  耶律豐達這一巴掌極重,吉雲的嘴角瞬間滲出了血色,臉也腫了起來,相對來說,花吟要好的多了,她只是略揉了揉臉頰,依舊笑意盈盈,“瞧,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我現在確實比你重要。”

  吉雲不敢再亂說話,只拿眼珠子瞪她。

  “在心裡沒你的人那裡索求心疼本就是錯的,因妒生恨,牽連無辜,更是錯上加錯。”

  “你什麼意思!”

  花吟閉了眼,她太累了。

  丹霞峰,耶律瑾只著了一條黑色長褲,露出精壯的上半身,身上細細密密扎了很多小針。他閉著眼,面上的表情已是不耐煩到極致。

  幽冥子說:“既然答應做我的藥人,就要心甘情願點嘛,你這樣子很影響我心情的。”

  耶律瑾懶得理他。

  幽冥子於是又毫不客氣的在他頭頂上扎了一針。

  突然,一陣風過。

  幽冥子頭也不抬,“流風,說了多少次了,走路要用腳。”

  流風“哦”了聲,卻沒有從屋樑上下來的意思。

  幽冥子說:“有事?”

  流風說:“下面的人遞消息上來說他們的王后被人擄走了。”

  幽冥子漫不經心,“王后?”

  耶律瑾卻嚯的站起身,表情緊繃,“什麼時候的事?誰幹的?”言畢似乎也意識到從流風這兒問不出所以然,一把拿起擱在桌子上的長衫,一路狂奔,又隨手將身上扎的跟刺蝟似的針灸抓了一大把,撒的到處都是。

  幽冥子盯著流風看,說:“你這孩子心眼實的毛病怎麼就改不好呢?”

  流風自知犯錯,縮了縮腦袋。

  “去,出去探探到底是誰擄了我攻邪派的人。”

  流風歪著腦袋,不明白。

  “花吟被抓了,你去看看誰幹的?”

  **

  陳國王宮,陳王一直都是看不起耶律豐達的,沒成想這次他卻給自己帶來了這麼大的驚喜。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花吟,尤其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後,那眼中迸射出來的惡意讓花吟禁不住後退了一步。

  陳王自王座上下來,笑容瘮人,枯瘦如乾柴的手就摸上了花吟的臉,耶律豐達卻在這時擋了一下,他畏懼陳王,卻還是說道:“陳王,我們說好的,你可以拿她要挾耶律瑾,但請不要為難她。”畢竟曾經喜歡過一場,雖然時過境遷,但那種心動的感覺,倒是不曾忘記的。

  陳王不悅,面上卻帶笑,收了手,道:“你這次居功至偉,本王不會虧待你的,先去你姐姐那看看吧,她也怪想你的。”言畢,又看向吉雲,目露探究。

  吉雲曾淪為陳國的階下囚,一直對陳國有心理陰影,一路上跟著耶律豐達過來腦子也是稀里糊塗的,直到入了陳國王宮,她這才仿若回魂了般,花吟說的沒錯,她後悔了,她真的開始後悔了。而這條路沒有回頭路,往前走是萬丈深淵,米分身碎骨,而後路,已被自己親手堵死。

  “我是她的婢女,”吉雲不等耶律豐達說話,張口便道。

  耶律豐達蹙了蹙眉,疑惑的看向她。

  而陳王的笑容就有些詭異了,在接見他們之前,陳王的探子就已經將耶律豐達如何擄獲金國王后的經過詳細告訴他了,至於這位小公主,他也早有耳聞,畢竟前些年耶律瑾對她的寵愛,也是世人皆知的。

  女人的嫉妒心一旦被激發起來,往往蘊藏著令人咋舌的巨大力量,陳王一直對此深信不疑,因為他也曾吃過這方面的虧。

  花吟被投進了大牢,與吉雲一起。

  吉雲開始叫喊,畢竟按照她之前的想像,如果陳王想拿花吟作餌,那照顧好她,不能讓她和孩子有意外就顯得尤為重要了,但看陳王的隨意輕慢,吉雲一時也吃不透陳王是何心思了。

  “別叫了,難道你看不出陳王是想讓我死在這裡嗎?”

  吉雲仍是難以置信的樣子,“怎麼會?他既要拿你作餌的話。”

  花吟冷嗤一聲,“餌?你覺得他需要嗎?他圖什麼呢?自陳國被周國攻入都城後,我聽聞這位王就有些瘋癲了,如今他現在滿腦子除了報復恐怕也想不到其他了,或許你忘了,咱們的王曾殺了陳王最疼愛的兒子,後又假意結盟,間接致使陳國兵敗,差點亡了國,如今我在他手裡,陳王沒理由不報仇啊。”

  “那他會怎樣?”

  “誰知道,”花吟朝吉雲招了招手,“你過來。”

  吉雲不解,往她邊上挪了挪。

  花吟卻往她身上一靠。

  “你幹什麼?”

  “給你機會贖罪啊。”

  吉雲心內暗恨,正要閃身避開,花吟卻拉住她,“別動,讓我靠靠,我冷。”

  吉雲這才察覺到她身上冰寒徹骨,疑道:“地牢雖然陰冷潮濕,但也不至於讓你凍成這樣子吧?”

  花吟說:“所以我才一直勸你忍耐啊。”因為我根本活不長啊,等我死了,你有得是時間和機會討他歡心。

  “你什麼意思?”

  “啊,”她嘆息一聲,不願多說的樣子,現在再說又有什麼用呢?“我用了一輩子的時間才明白一個道理,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

  耶律瑾幾乎是在查到花吟去向的同時就收到了陳王遞來的一封信,寥寥幾句,直叫他猶如身墜冰窟,萬箭穿心。急怒之下,連夜調兵三十萬,直逼陳國境內。

  三十萬大軍勢如破竹,眨眼間連破三城,降兵百姓盡皆被俘。

  陳王得到消息,暴跳如雷,揚言“耶律瑾,你若再敢前進一步,寡人就殺你女人,取你孩兒,再斬了你孩兒手腳熬成一鍋肉湯!”

  耶律瑾氣瘋,回嗆過去,“你若敢動她一根毫髮,孤定將你陳國上下扒皮拆骨!”

  如此,兩邊算是僵持住了。

  陳王又送了口訊過來,聲稱如果耶律瑾肯孤身前來陳國都城和談,自己或許會考慮放了他妻兒,又言,最近金王后身子虛的很,若是不儘快接回去,怕是要在獄中小產了,至於能不能保命,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麼明顯的陷阱,大臣們自是無論如何都不讓王以身犯險。但耶律瑾自從花吟被抓後已然方寸大亂,這會兒別說是陷阱了,就是天上下刀子,他亦義無反顧。

  部署了詳細的營救計劃,耶律瑾只帶了猛將叱干阿立及暗衛六葉就奔赴陳國都城而去。

  不曾想半道上竟被人攔了去,倆下里略過了幾招,來人亮了身份,原是鳳君默。

  耶律瑾大怒,“鳳君默,你竟與陳賊勾結!”

  鳳君默無奈,“我聽說花吟被陳王擄走了,遂來助你一臂之力。”

  耶律瑾收了兵器,表情卻不好看,“孤的家事與你何干!”

  鳳君默一噎,又道:“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撇開她是我大周的公主不談,我和她也算是好友,友人有難,我豈能置之不理。”

  耶律瑾不屑,“你有何計?”

  鳳君默這才將陳國段姓王爺引薦給他,道:“這位是陳國的翼王。”

  “哦,聽說過,陳國人質。難道你是想讓他做說客?你也不怕放虎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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