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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只不過,要稍微換個角度著眼。這種變化方式,和參考書或考題集錦常見的題目不太一樣,學生若是只有死背解法順序自然無所適從。

  不過這次他遵照了教務主任的指示,從現成的考題集錦,選出最具代表性的題目照抄不誤,只要普通做了練習應該都解得出來。

  森岡打了一個打哈欠,看著時鐘。石神朝他一看,當下四目相對。本以為森岡會覺得尷尬,沒想到他誇張地皺起眉頭,雙手比出一個大叉

  ,好像想說:我其實不會作答。

  石神看他這樣,朝他咧嘴一笑。森岡看了露出有點驚訝的表情,然後同樣也咧嘴一笑,又開始望著窗外。

  微積分這玩意到底能派上什麼用場嘛——石神想起森岡以前問的這個問題。雖然當時他用摩托車賽舉例,解釋過必要性,不過難保森岡聽

  懂了幾分。

  然而石神並不排斥森岡這種質疑的態度,對於為何要學習某種東西抱有疑問,是理所當然的。唯有當這個疑問解除了,才會產生求學的目的,也才能通往理解數學本質之路。

  可惜太多老師都不願回答學生這種單純的疑問,不,應該是答不出來吧,石神想。因為他們並不真正地理解數學,只是按照既定的課程照

  本宣科,只想著要請學生拿到一定的分數,所以對森岡提出的這種質疑只會覺得不耐煩。

  自己究竟在這種地方做什麼呢?石神想。他正在讓學生接受與數學本質無關、純粹只為了拿分數的考試。無論是打分數,或是藉此決定及

  格與否,都毫無意義。這種做法根本無關數學,當然亦非教育。

  石神站起來,做了一個深呼吸。

  “全部的人都不用再寫了。”他環視著教室說,“剩下的時間,請你們在考卷背面,寫上自己現在的想法。”

  學生們的臉上浮現困惑,教室里一片竊竊私語。他聽到有人在嘀咕:什麼叫自己的想法?

  “就是自己對數學的感受。只要和數學有關,寫什麼都行。”他又補上一句:“這個內容也列入計分。”

  學生們的臉上啪的一亮。

  “這個也有分數嗎?幾分?”一個男學生問。

  “那要看你們學的如何,如果不會解題,就好好加油寫感想吧。”說著石神又重新坐回椅子。

  所有的人都把考卷翻了過來,有人甚至已經開始動筆了,森岡也是其中之一。

  這下子全體都能及格了,石神想。如果交白卷當然無法計分,不過只要有寫東西就能看情況給分了。教務主任或許會有意見,不過應該會

  贊成他這個避免有人不及格的做法。

  鐘聲響起,考試時間結束了。不過還有幾個人喊著“再一下就好”,所以石神又多延長了五分鐘。

  收回考卷,走出教室。才剛關上門,就聽到學生們開始大聲鼓譟,也聽到有人說“得救了”。

  一回到辦公室,男事務員正在等他。

  “石神老師,有客人找你。”

  “客人?找我?”

  事務員走過來,貼在石神耳邊說:“好像是刑警。”

  “喔……”

  “你看怎麼辦?”事務員露出窺探的表情。

  “什麼怎麼辦?對方不是正在等我嗎?”

  “是沒錯,不過我也可以幫你找個理由,請對方先回去。”

  石神浮現苦笑。

  “沒那個必要,他在哪個房間?”

  “我請他在會客室等你。”

  “那,我馬上過去。”他把考卷往自己包包里一塞,就抱著走出辦公室,打算回家再批改。

  事務員還想跟著,他說聲“我一個人就行了”加以勸阻。他很清楚事務員在打什麼主意,想必是想知道刑警的來意。而且他之所以主動表

  示可以幫他趕走刑警,恐怕也是以為這樣就可從石神口中套出內幕。

  一進會客室,他預期之中的對象正在獨自等著,是糙薙刑警。

  “不好意思,還跑到學校來打擾。”糙薙站起來,鞠躬致意。

  “虧你知道我在學校,都已經放春假了。”

  “其實我去過府上,看您好像不在家,所以打電話到學校。結果,就聽說有什麼補考,當老師也挺辛苦的。”

  “沒學生那麼累,況且今天不是補考是二次補考。”

  “我懂了,原來如此,您出的考題想必很難。”

  “為什麼?”石神直視著刑警的臉。

  “沒有,我只是多少有這種感覺而已。”

  “一點也不難,我只是針對一般人自以為是的盲點出題。”

  “盲點嗎?”

  “比如說看起來像是幾何問題,其實是函數的問題。”石神在刑警對面坐下。“不過,這個應該不重要吧。對了,今天有何貴幹?”

  “是,也不是什麼大事。”糙薙也坐下,取出記事本,“我想再詳細請教一次那晚的事情。”

  “你是指哪晚?”

  “三月十日。”糙薙說,“想必您也知道,就是那個案子發生的晚上。”

  “你是指在荒川發現屍體的那個案子嗎?”

  “不是荒川,是舊江戶川。”糙薙立刻加以糾正,“之前,我曾請教過您花岡小姐那晚有沒有什麼異樣。”

  “我記得。我應該是回答你,沒什麼特別的吧。”

  “您說的沒錯,不過針對這點能否請您再仔細回想一下。”

  “這是什麼意思?我是真的一無所知,所以要我回想也無從想起。”石神的嘴角微露笑意。

  “不,我的意思是,您沒有特別意識到的事說不定其實具有重大意義。如果您能儘可能地詳細描述那晚的情形,我會感激不盡,您不用考

  慮和案子有無關聯。”

  “喔……這樣啊。”石神摸著自己的脖子。

  “事發至今已有一段日子,我知道不容易。所以為了幫助您回想,我特地借來了這個東西”

  糙薙拿出來的,是石神的出勤表和任教班級的課程表,還有學校的行事曆。大概是向事務員借的。

  “看了這個,我想也許會比較容易回想……”刑警堆出殷勤的笑容。

  一看到那個,石神當下察覺刑警的目的。雖然糙薙言辭含糊,不過他想知道的,顯然不是花岡靖子而是石神的不在場證明。警方的矛頭為

  何會指向自己?他實在想不出具體根據。不過,有一點令他耿耿於懷,那就是湯川學的行動。

  總之既然刑警的目的是要調查不在場證明,那他就得好好應付。石神換個姿勢坐好,挺直腰杆。

  “那晚柔道社練習完後我就回家了,所以應該是七點左右回去的,我記得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沒錯。那麼後來您一直待在屋裡嗎?”

  “這個嘛……我想應該是。”石神故意含糊其辭,想試探糙薙的反應。

  “有沒有誰去家裡拜訪過?或是打電話來?”

  刑警的問題,令石神微微歪起頭。

  “去誰家拜訪?你是說去花岡小姐家嗎?”

  “不,不是的,我是說您家。”

  “我家?”

  “您會奇怪這和案子有何相干是理所當然的。重點不在於您做了什麼,站在我們的立場,純粹只是想儘量撇清,那晚花岡靖子小姐身邊發

  生了什麼事。”

  這未免掰得太牽強了,石神想。當然這個刑警說這話時,想必也明知石神會發現他是在牽強附會吧。

  “那晚我誰也沒見過。電話嘛……我想應該也沒人打給我吧,我平常本來就很少接到電話。”

  “這樣嗎?”

  “不好意思,讓你特地跑來,卻沒什麼情報可以供你參考。”

  “哪裡,您用不著這樣客氣。對了——”糙薙拿起出席表,“據這上面顯示,十一日上午,您好像請了假。下午才到學校上課,是什麼事

  嗎?”

  “你說那天嗎?沒什麼。只是身體不舒服,所以才請假休息。反正第三學期的課也幾乎都結束了,我想應該影響不大。”

  “那您去醫院看過病嗎?”

  “沒有,沒那麼嚴重,所以我才能下午就到校。”

  “剛才我問過事務員,據說石神老師幾乎從來不請假。只是,每個月大概會有一次,在上午請假休息。”

  “我的確是這樣利用休假。”

  “聽說您一直致力研究數學,常常因此徹夜未眠。所以據事務員表示,像這樣的時候,您隔天上午就會請假。”

  “我記得的確和事務員這麼解釋過。”

  “我聽說這個頻率大約是一個月一次,”糙薙再次垂眼看出席表。“十一號的前一天,也就是十號,您上午請了假。因為是慣例,所以事

  務員也不以為意,可是得知您次日也請假,事務員似乎有點驚訝。您連著兩天請假,好像是前所未有的現象。”

  “前所未有……會嗎?”石神撐著額頭,這個局面非慎重答覆不可。“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理由。正如你所說,十日那天是因為前一晚

  熬夜,所以我下午才到校。結果那天晚上我有點發燒,所以隔天上午只好也請假。”

  “所以才下午到校?”

  “是的。”

  “我懂了。”糙薙用顯然帶有懷疑的眼光回看著他。

  “有什麼奇怪嗎?”

  “不,我只是在想,下午就能來學校,表示您雖然身體不舒服但是應該不嚴重。不過如果是這點小病,通常應該會強打起精神照常上班,

  所以我有點好奇。畢竟,您前一天上午就已經請過半天假了。”糙薙露骨地說出他對石神的懷疑。大概是已豁出去,就算因此惹惱石神他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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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為我會中你的激將法嗎?石神露出苦笑。

  “聽你這麼一說或許的確如此,不過那時我很不舒服,實在爬不起來。可是到了快中午時突然好多了,於是就強打起精神來上班了。當然

  ,正如你所說,也是因為前一天也請了假不好意思再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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