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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我們的刑警應該已經來打擾好幾次了。”

  園子頜首。

  “為了富堅先生的事,來過好多次了,多半都是由我出面。今天還是為了那件事嗎?”

  “不好意思,再三叨擾。”

  “我也跟之前來的刑警先生說過了。如果懷疑靖子,那你們肯定搞錯了,因為她根本沒有殺人動機。”

  “不,談不上懷疑。”糙薙堆出笑容,搖手說,“因為搜查遲遲沒有進展,所以我們只好換個想法重新開始,所以才會來拜訪你。”

  “重新開始啊。”杉村園子小小吐出一口氣。

  “聽說富堅慎二先生在三月五日那天來過。”

  “是的。好久不見了,況且,也沒想到那個人事到如今還會來這裡,所以我嚇了一大跳。”

  “你以前就見過他嗎?”

  “只有兩次。我以前也在赤坂,和靖子在同一家店上班。那時,曾經見過他。當時那個人手頭很闊綽,穿著打扮也很氣派……”

  她的語氣似乎表示,久別重逢的富堅已經了無昔日風采。

  “富堅慎二先生好像很想知道花岡小姐的下落,是吧?”

  “我想應該是想複合吧,不過我可沒告訴他喔,因為我很清楚那人讓靖子受了多少罪。沒想到,那個人又到處去問店裡其他女孩。我以為店裡現在應該沒人知道靖子的事所以一時大意,偏偏還有一個女孩,去過小代子的便當店。那個女孩,好像連靖子在那工作的事也告訴富堅先生了。”

  “原來如此。糙薙點點頭。如果要靠人脈混飯吃,是別想完全隱藏行蹤的。

  “工藤這個人,常來這裡嗎?”他換個問題。

  “工藤先生?開印刷公司那個?”

  “對。”

  “他常來呀。啊,不過,最近好像很少出現了。”杉村園子側首不解,“工藤先生怎麼了?”

  “聽說花岡靖子以前陪酒時,他很捧她的場。”

  杉村園子嘴角放鬆地點點頭。

  “是呀,工藤先生好像很照顧她。”

  “他們兩交往過嗎?”

  糙薙這麼一問,她歪著頭,沉吟良久。

  “是有人這麼懷疑過,不過我看應該沒有。”

  “怎麼說?”

  “靖子以前在赤坂時,應該是他們兩走的最近的時候。可是那段期間,靖子正為了富堅先生的事很苦惱,不知怎麼工藤先生好像也知道了。於是工藤先生就扮演起靖子的諮詢顧問,好像就這麼不了了之沒發展成男女關係了。”

  “可是花岡小姐離婚了,後來應該可以交往了吧?”

  然而杉村園子搖搖頭。

  “工藤先生不是這樣的人。如果他一邊提供建議讓靖子和老公和好,等人家離婚了卻開始交往,這樣會讓人覺得他本來就抱著這種目的。所以即使她離婚後,他們好像也打算繼續維持好朋友的關係。更何況,工藤先生也有太太。”

  杉村園子似乎還不知道他的妻子已經過世了,糙薙覺得沒必要告訴她,於是決定保持沉默。

  她猜的應該很準,糙薙想。在男女關係這方面,酒女的直覺遠比刑警敏銳多了。

  工藤果然是清白的,糙薙確信。這樣的話,看來應該把重心放到另一件事。

  他從口袋取出一張照片,拿給杉村園子看。

  “這個男人你見過嗎?”

  那是石神哲哉的照片,是岸谷趁他走出學校時偷拍的。由於是從側邊拍攝,石神並未察覺,視線正投向某個遠方。

  杉村園子露出訝異的表情。

  “這個人又是誰?”

  “這麼說來你不認識?”

  “不認識。至少,不是我們店裡的客人。”

  “這個人姓石神。”

  “石神先生……?”

  “你沒聽花岡小姐提過這個名字嗎?”

  “對不起,我沒印象。”

  “這個人在高中當老師,花岡靖子小姐沒提過相關的話題嗎?”

  “這個嘛……”杉村園子歪著頭,“到現在我還在常和她用電話聊天,可是從來沒聽過這種事。”

  “那麼靖子小姐曾對目前的男性交友關係說過什麼嗎?有沒有找你商量或是告訴過你什麼?”

  糙薙的質問,令杉村園子不禁露出苦笑。

  “關於這點我也跟上次來的另一個刑警先生說過了,我從來沒聽她提過。說不定她真的有交往對象,只是沒告訴我,不過我想應該不可能。靖子忙著撫養美里都來不及了,哪有空談什麼戀愛。上次小代子也是這麼說。”

  糙薙默然點頭。對於石神和靖子的關係,他本來就沒指望能從這間店得到太大斬獲,所以倒也不失望。不過,聽到對方斷言靖子毫無與男人交往的跡象,對於石神協助靖子犯案的這個推論,還是多少喪失了自信。

  新的客人進來了,杉村園子露出有點在意那邊動靜的小動作。

  “你說常和花岡小姐用電話聊天是吧?那最近一次,是什麼時候聊的?”

  “應該是富堅先生的事上新聞的那天,我嚇了一跳急忙打電話給她。這點我也和之前來的刑警先生說過了。”

  “花岡小姐當時反應如何?”

  “沒什麼特別的,她說警方的人已經找過她了。”

  糙薙沒告訴她,靖子指的警方的人就是她們倆。

  “富堅先生來這裡打聽花岡小姐下落的事,你沒告訴她嗎?”

  “我沒提,應該說我說不出口,況且我也不想讓她緊張。”

  這麼說來,花岡靖子並不知道富堅正在找她。換言之也就無法猜到他會去找她,自然也就不可能事先擬妥殺人計劃。

  “我本來想告訴她,可是那時她正開心地東聊西扯,我也就失去了開口的時機。”

  “那時?”杉村園子的話,令糙薙覺得有點不對勁。“你指的那時,是什麼時候?聽起來,應該不是最近一次打電話時吧?”

  “啊,對不起。那是更早之前,應該是富堅先生來我店裡三、四天之後。她在我答錄機留了話,所以我回撥給她。”

  “那是幾號的事?”

  “那是幾號來著……”杉村園子從套裝口袋取出手機。糙薙以為她是要查閱來電和撥號記錄,但她卻叫出月曆,看了之後抬起臉,“是三月十日。”

  “啊?十日?”糙薙不禁扯高嗓門,和岸谷面面相覷。“沒有錯嗎?”

  “對,我想應該不會錯。”

  十日那天,就是富堅慎二推定遇害的日子。

  “大約幾點?”

  “這個嘛,我是等回家之後才打的,我想應該是凌晨一點左右。她好像是十二點之前打來的,可是那時店裡還沒打烊,所以我沒接到。”

  “你們大概聊了多久?”

  “那時,差不多有三十分鐘吧,我們每次都聊那麼久。”

  “是你主動打她的手機,對吧?”

  “不,不是手機,我是打她家裡的電話。”

  “不是我要挑語病,那你的意思應該不是十日,而是十一日凌晨一點才對吧?”

  “啊,是這樣沒錯,如果說得更正確的話。”

  “你說花岡靖子在你的答錄機留言,請問她說了些什麼?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告訴我?”

  “當然就是說找我有事,叫我打烊之後回她電話。”

  “她找你什麼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她說想跟我打聽以前我治療腰痛的那家指壓按摩院……”

  “指壓啊……。之前她也會為了這種小事,主動打電話給你嗎?”

  “其實每次都不是為了什麼大事,只是想找對方聊聊天。無論是我,或是她。”

  “每次也都是這樣在半夜聊天嗎?”

  “這沒什麼稀奇的,因為我幹這一行,總是得忙到深夜才有空。不過平常我會儘量選假日再打,那次是因為她先打來。”

  糙薙點點頭,但是難以釋懷的疑慮並未抹消。

  出了酒店,糙薙一邊走向錦系町車站,一邊動腦筋。杉村園子最後那段話令他耿耿於懷。三月十日深夜,花岡靖子和她講過電話,而且接的是家裡的電話。換言之,這表示那個靖子正在家裡。

  事實上,專案小組內部也有人認為犯案時間應該在三月十日晚間十一點之後。這當然是假設花岡靖子就是兇手才擬出的推論。就算去KTV唱歌的不在場證明是真的,難道不可能是唱完歌才犯案嗎?

  然而沒人強力支持這個推論。因為,縱使一出了KTV就立刻趕往現場,抵達時也快十二點了。之後,就算真的動手行兇,事後也沒有交通工具可以回家。通常這種犯人在這種時候絕不會搭乘會留下犯案線索的計程車。況且現場附近,也罕有計程車經過。

  此外這也牽涉到那輛腳踏車的失竊時間,車子是在晚間十點之前失竊的。如果是故不疑陣,靖子在那之前必須去過條崎車站。如果不是故不疑陣,而是富堅自己偷的,那他偷車之後,直到快十二點和靖子碰面之前,這段時間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就成了一大疑問。

  基於以上的考量,之前糙薙他們並未積極調查靖子深夜的不在場證明。不過這下子就算真的著手調查,花岡靖子也有了不在場證明。這點令他耿耿於懷。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去見花岡靖子的情形嗎?”糙薙邊走邊問岸谷。

  “記得,有什麼不對嗎?”

  “當時,我是怎麼問她不在場證明的?三月十日在哪裡——我應該是這樣問的吧?”

  “細節我已經記不清楚了,不過我想應該是這樣。”

  “然後她回答:一早就去工作,晚上和女兒出門。去看了電影,然後吃拉麵,唱KTV。回家應該已經過了十一點——她是這樣說的沒錯吧?”

  “我想應該沒錯。”

  “據剛才媽媽桑的說法,隨後靖子就打了電話給她。而且明明沒什麼大事,還特地在答錄機留言叫她回電。媽媽桑打過去時已過了一點,然後又聊了三十分鐘左右。”

  “那有什麼不對嗎?”

  “那時——我問她不在場證明時,靖子為什麼沒提到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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