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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您想理解之後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那麼知道這些事情可能很重要。

  40魯思·羅林森小姐的證言(續)九月初一個星期三的早晨,母親的病嚴重發作了一次,我只能決定把星期三上午的打掃工作推遲到星期三傍晚。不過我有教堂的鑰匙,隨時想去都可以,所以偶爾背離常規時間表並無大礙。我鎖上身後的門(我幾乎都是從南門進去,那樣就可以把自行車停在門廊那裡),正在打掃告解室的時候,聽到北門打開的聲音。保羅·默里斯和萊昂內爾·勞森的弟弟(現在我認識他了)菲利普走了進來。不知道為什麼我感到很害怕,所以一直安靜地坐在原處。

  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保羅顯然受到了勒索,而且他不能也不願意繼續付錢。

  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因而感到迷惑不解,憂心忡忡。我只是坐在原處,不確定下面發生了什麼。但是幾分鐘之後,保羅肯定離開了,萊昂內爾本人走進了教堂,現在我能聽見兄弟兩人正在交談。我還是沒有聽清他們說的是什麼,但是聽到的隻言片語都像晴天霹靂。他們在談論謀殺哈里·約瑟夫斯。我大吃一驚,手裡握著的刷子當的一聲掉在了地板上——他們發現了我。

  菲利普·勞森立刻離開了,然後萊昂內爾和我談了很長時間。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準備好把他告訴我的一切揭露出來,但是簡單地說,他就是求我合作。當然,他提醒我之前向他做出的承諾,並且答應如果我按照他說的去做,他就馬上給我開一張五千英鎊的支票(五千英鎊!)。他說這筆款項是讓我留著樓上的公寓,這樣他的弟弟菲利普可以住進去,他只會在外間住不超過一個月的時間。我完全呆住了,幾乎根本意識不到這些預示著什麼。家裡的情況越來越糟。萊昂內爾借給我的五百英鎊已經全部用光了,儘管現在整個公寓工程已經完畢,我們自己的房子卻岌岌可危。

  工人們說整個一樓都急需重新鋪線,水槽侵蝕嚴重,隨時都可能爆裂。更糟糕的是,整個中央供暖系統時斷時續地工作了幾天之後,就在那個星期徹底壞了。我還沒有算上裝修樓上改裝好的廚房的費用,那項工程僅有的預算是可怕的兩百英鎊。想想我當時的感受!但是還有別的事情。我早就應該提到,但是因為這是整個案子裡唯一必然會讓我獲罪的事情,您可能會明白我不願——幾乎是拒絕——提及它。萊昂內爾向我解釋,我現在可以把所有責任推卸給他,而這樣做就需要我撒個謊。不。

  直到現在我也不是很誠實。他要我用自己的全部人格發誓我會撒這個謊。他反覆強調這只是一個謊言——我不需要做其他事情,而且他堅持說我要做的事情非常簡單。

  我不在乎!我極其欣慰自己能夠幫助他,所以不假思索地答應了。那天晚上當我離開教堂的時候,頭腦已經徹底混亂。我儘量不去想哈里·約瑟夫斯。我覺得我幾乎讓自己相信自己聽錯了整件事情。但是我當然沒有。我知道出於某種原因,哈里·約瑟夫斯就要死了,而我承諾撒一個小謊的行為肯定和這件(對我而言)不愉快的事件有聯繫。菲利普·勞森是怎麼摻和進來的?我當時不太確定,不過如果我是因為錢而牽扯進來——那麼他牽扯進來肯定也是出於這個原因。我逐漸堅信,萊昂內爾雇用了自己的弟弟殺害哈里·約瑟夫斯,如果這就是實情,那麼我在事件里的角色——我的謊話——就是某個時間和某個人在一起。不在場證明。是的。我開始相信這就是實情——而我仍然不在乎!這段時間裡,我沒有感到良心的負擔。現在是金錢主宰的時候。性也不再是支配力量,就算它以前是,我也還有很多機會。我好幾次在蘭道夫的雞尾酒吧里遇到一個男人,我顯然把他吸引住了。他是某個大企業的銷售顧問,我確信他在蘭道夫的房間肯定舒適到幾乎無以復加的程度。我懷疑他已經和另一個女人搭上了,但是他真正想要的人是我。也就是在這段時間,我在錢上變得更加吝嗇。同以前的生活相比,我現在更不願意花錢喝一杯或是吃一頓昂貴的大餐,基本變成了一隻極端自私的寄生蟲。

  我不買新衣服,不買香水,不吃山珍海味。

  我開始吝嗇錢之後,在其他事情上也變得吝嗇起來。同樣是那個星期,我給哈里·約瑟夫斯打了電話,告訴他我們的約會取消了,因為我母親又病得很嚴重。現在像那樣撒個謊對我來說太容易了。做得不錯!

  他們說家裡的鍋爐還可以修一修,所以我沒有再買新的。我覺得第一次重新布線的預算高得離譜,所以我找了個打零工的本地人,只花了一半的價錢就做好了。當然,他搞得不是很好。我決定自己裝修樓上的廚房,隨後發現自己非常喜歡這項工作。

  很多年來,每個星期天的早晨我都會在獻祭盤裡放上五十便士。現在我只放二十便士。但是我仍然打掃教堂。這是我的一種休行,而我好像比以前更加為這份自願承擔的責任感到自豪。您會覺得這一切都很奇怪,但這就是我的感受,我也正是這麼做的。從我剛才說話的方式看來,我意識到這聽起來像是很長時間裡發生的事情。

  但是情況當然不是這樣。這些事情都發生在三個星期之內,直到九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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