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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福!”身後響起熟悉的呼喚,薛翃起身,三兩步衝到寶福身後,將女孩子摟住。

  寶福背對著她,那一聲母妃幾乎又脫口而出。

  良久,外頭有小全子來探頭,似乎想催促,可看這幅場景,又不敢出聲。

  薛翃收斂心緒,在寶福耳畔低低地說了一句話。

  寶福並不是很懂。

  “去吧,”薛翃也沒有解釋,只道,“你會明白的。一定……要好好的。”

  寶福緩步走出雲液宮,在雲液宮的門口,她回頭。

  看著在宮殿門口那個越來越模糊的影子,是自己的母親端妃?是和玉?寶福只知道心痛難忍,她伸手捂著臉,用極模糊的哭腔叫了聲:“母妃……”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她很怕自己若是還回頭看,就再也捨不得走了。

  是日,公主的鑾駕出了城,一路轟轟烈烈往滇南而行。

  走了半個多月,進了浙江地界,地方官親自出迎,將送親使一行人安置在驛館內。

  到了夜晚,寶福正朦朧欲睡,卻察覺有人掀起了簾帳。

  她模模糊糊睜開雙眼,借著一點幽淡的燈光,看清楚那人的臉。

  寶福望著這張曾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的臉,幾乎以為自己仍在夢中。

  直到那人一笑:“快起來吧,再遲會兒巡夜的侍衛就過來了。”

  寶福還在發愣,已經給他一把揪了起來!

  ***

  正如薛翃所說,顏璋因工部的差事不力,給皇帝申飭,免除他內閣閣員之職位,責令他閉門思過一個月,罰俸半年。

  這好像是一個信號,——皇帝之前雖曾跟太后說過,只是給薛家正名,絕不會動其他不該動的,或者藉機整倒誰,但是,太后很難把這當做是一個正常的朝廷人事變動。

  內閣里五位輔臣,原本三個是敵派的那還罷了,至少顏幽是首輔大人,身邊有一個心腹就足以應付,但如今五人又去了一個,而且新選上來的那個,名義上看著是中立之選,但事實上怎麼樣,只有皇帝知道。

  當然,顏首輔自己也知道,那不是他的人。

  所以,這當然是一個信號。

  這天,皇帝召了薛翃來至省身精舍。

  正嘉皇帝身著素白色的暗龍紋緞袍,如墨般的長髮依舊給金冠束在發頂,負手而立,殿外的風撩起他白色的袍袖跟衣袂,飄然若仙。

  皇帝凝眸含笑望著她走近身旁,倒是丰神俊雅,令人傾倒。

  怪道鄭谷最近總是嘀咕:“皇上近來真是越發年青了。”

  今日天朗氣清,也不是弦望月朔,皇帝的精神很好。

  他吻著懷中之人,看著她隱忍的表情,近乎貪婪地汲取她口中的甘霖。

  《仙經》上說:令人長生不老,左手握持,思存丹田,飲玉津,上下徐徐,情動而退。

  但還有一句“非上士有智者不能行也”。

  畢竟這種事很容易叫人沉迷其中,就連精明自持如正嘉皇帝,也有數回失了分寸。

  雲翻雨覆,皇帝抱著薛翃,輕聲在她耳畔說道:“你告訴他們,朕是你的道侶……這話說的甚對,可知朕從未對別的妃嬪如此耐心過。唯有你,是朕唯一的道侶。”

  薛翃雖拜讀過陶真人所給的那些書冊,也能舉一反三,但到底體質上差了許多,只能勉強應酬皇帝,偏偏皇帝精力強悍而高昂,每一次合和交會,最後幾乎都累的暈厥。

  此刻也只能靜靜地聽著皇帝的聲音,一邊暗中調息,儘量讓自己保持清醒,別再無知無覺地睡過去。

  正嘉望著她長睫微闔甚是乖靜的樣子,心中憐愛交加,抬手撫過她的臉頰,嬌嫩的肌膚上還有未退的絲絲汗意,以及那沒有散盡的緋紅。

  目光描繪過她的柳眉,丹唇,修頸……這般世間難得的人物。

  正嘉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前所未有的古怪念頭,他不由自主地喃喃道:“朕突然想……”

  他並沒有說下去,薛翃微微睜開眸子:“想什麼?”

  正嘉將那念頭遏制住:“不,沒什麼了。”

  皇帝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很少這樣欲言又止。

  薛翃心裡略覺著古怪,卻也並沒有十分在意。

  頃刻,皇帝傳鄭谷遞了帕子,他輕輕地給薛翃擦拭額頭跟頸間零星的汗滴,一邊半是哄勸般說道:“今晚上你便留在這裡吧。”

  薛翃道:“若是如此,越發會有閒話了。”

  “那就做朕的妃嬪可好?順理成章。”

  薛翃仍是閉著雙眸:“後宮不得干政,而且真的成了妃嬪,我多說錯了一句話,要給人殺起來就更容易了。”

  就像是太后說的一樣,皇帝早不是三年前的那個皇帝了。

  那天在永福宮裡,薛翃為了寶福跟太后對峙的種種,早經過人的口傳入了皇帝的耳中。

  正嘉自然知道薛翃在說什麼,不由莞爾。他望著懷中之人懶懶散散的樣子:“誰敢殺你?”

  “明知故問。”薛翃總算恢復了幾分力氣,往旁邊翻開了些。

  皇帝抬手把她捉了回來,唇邊帶幾分戲謔:“朕就想聽你說。”

  薛翃緩緩抬眸:“我偏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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