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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畢加參剛剛從俄羅斯阿斯特拉罕的監禁地放回內陸亞洲首先為札哈沁部落收留,在札哈沁部落呆得好好的他卻想到要來新疆避難。難道就是為了這個?外蒙古剛剛刺死了死敵黑喇嘛-丹畢加參,就專門派人來碉堡山想重新挖出他的屍體,難道就是為了這個?外蒙古與蘇俄一直保存黑喇嘛的頭顱,難道就是為了這個?黑喇嘛死後,他的當與不願離開無人之區黑戈壁,難道就是為了這個?在紅石山的坑殺降卒,難道就是為了這個?知情人來此以“敦煌天傑”祭奠,難道……也是為了這個?

  ……此刻,我仿佛又回到了碉堡山,就站在那個黑黢黢的暗道的入口處。

  我的不安是從“碑林”起。最終它也在“碑林”結束。

  我將2005年3月12日拍攝的像片沖洗出來,並作為重點。“敦煌天傑”與“巴特爾”的存在已經不是問題。問題只是:是誰,在什麼背景自下寫出的這些銘文。當然,我仍然不知道1997年9月10日,在碉堡山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已經弄清了整個事件的過程。

  這次,引起我注意的是一組2005年3月12日新發現的文字。也就是說,那個“鄂博”。我拿著相片反覆審視著。上面的“6·20”清楚無誤,下面的數字,可以判斷是“1992”,因為它不可能是“1892”,更不是“1792”。

  1992年,在馬鬃山發生了什麼呢?那是一個罕見“新聞”的冷落地方。

  我突然明白了:

  在1992年與1993年,“北大門”——那然色布斯台音布拉格口岸正式開放。那是甘肅省惟一的對外開放的口岸。在1992年與1993年,這是重大事件。在馬鬃山寂靜的街道上,這時想必簇擁著來自甘肅,以及內蒙古、新疆等附近省區的人們,還有……來自外蒙古的客人。這是20世紀與外蒙古關係的“最後的輝煌”,必將載入史冊。如此說來……

  4月2日,一大早,我與娜鎮長聯繫,但一時未能接通。我再打了呂總的電話,通了,但呂總正在從雲南返回酒泉。

  4月4日,我與在酒泉的李總通了電話,請他設法與馬鬃山的娜鎮長聯繫。一天坐立不安,等電話,同時因為找不到突破口而急躁。

  晚上9點,娜鎮長打來電話,將有關“那然色布斯台音布拉格”口岸的情況作了通報:1992年,第一次開關,是在9月1日-15日;1993年,9月1日-15日最後一次開關。兩年間一共開了4次。

  我一時愣住了。9月,可鄂博的紀年是“6·20”。我的直覺錯了?可我的直覺從未“閃”過我。

  穿越黑戈壁(4)

  我馬上提出一個新的問題:在9月開關之前,有沒有外蒙古來的人在馬鬃山哪怕路經過?

  回答是:根據鎮日誌,在1992年6月,蒙古國方面來了一個考察團,在馬鬃山鎮住了一兩個晚上,然後就前往酒泉了,此後又到了新疆的哈密,在哈密作了停留,再由哈密的海關出境了。

  1992年,6月,馬鬃山鎮來了境外的客人,他們在當地住了幾天。他們走後,在馬鬃山鎮附近的碉堡山,就出現了有“1992年6月20日”紀年的、為黑喇嘛安息祈福的鄂博。而馬鬃山是寂寞的小小鎮子,每個外來的人都是新聞,每個新聞,都會長久為人們回憶、議論。這樣巧合的事幾乎沒有發生過。

  難道這真是天意?真是到了應該為黑戈壁,為黑喇嘛-丹畢加參在歷史上補記上一筆的時候了?

  有了正是的記載,就可以推斷,這個鄂博是首次跨過國界的境外的蒙古人專程來馬鬃山修建的。而這個鄂博,是“碑林”的第一個“碑石”。

  ……如同一扇閉得死死的大門,被一個傻裡傻氣的人,硬是推開了一道縫隙。最初,出力氣的人看不清他將面對的全部事實,但他鼓足勇氣向前走去,終於為他身後的人留出了觀察秘境的通道。

  黑喇嘛-丹畢加參,不能簡單地以“好人”“壞人”歸類;“黑戈壁”,也不單純是一個空闊的舞台。在黑戈壁的黑喇嘛,對內陸亞洲的歷史發展產生過重要影響,留下過深刻印記。馬克思有一句名言:“宗教將歷史化解為迷信,我們要將迷信還原為歷史。”如果可以從此出發,那麼我們所做的就是:恢復歷史的本來面目,不被紅的、白的、黑的……這些色調眯住眼睛,擾亂心性。

  我終於回到電腦跟前,寫下第一行文字:

  目前我所在的位置,是黑戈壁的腹心地域,人們叫做“碉堡山”。現在時間是:2005年3月12日上午10點20。風力,6級;氣溫,攝氏零下15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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