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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突然屋後傳來一聲槍響。老頭向身後指了個方向,就閃身躲到院外。賀二虎一馬當先就沖了過去。

  翻過籬笆,剛轉過屋角,柯山就看到馬班長和一個人翻滾在一起,那人正是吳剛,他一邊掙扎,一邊竭盡全力地試圖用槍抵向自己的太陽穴,卻被馬班長死死地扳住手腕。那名戰士躺在不遠處一動不動,賀二虎舉槍尋找機會想用槍托搗擊那人,柯山上前一把推開他,對吳剛喊道:“吳剛,我不會讓你這麼死的!住手!”

  吳剛一下子僵在那裡,扭頭試探著問道:“柯山?”

  “對,是我。”

  吳剛隨即泄了勁,馮永年上前奪下他的槍,馬班長麻利地將他捆綁起來,賀二虎一腳又將其踹倒在地,他卻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對柯山說道:“久仰久仰。”

  “彼此彼此。”柯山以勝利者的姿態微微一笑。

  柯山、賀二虎、馬班長押著吳剛,馮永年背著那名戰士,從屋後繞到路上,只見兩條火把組成的火龍移動過來,中間是垂頭喪氣的匪兵。更遠處的山上,軍號悠揚,彼此呼應,橘黃色的火把點點閃爍,猶如漫山遍野的野菊花。

  吳剛沮喪地垂下了頭。

  柯山久久凝望,在火把的映照下,臉頰有一道水痕在隱隱閃動。

  尾聲

  兩年後,柯山領著大女兒,妻子吳玉筠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小女兒,他們穿過勝利門,向小山坡上走去。在蒼松翠柏掩映之中,迎面矗立著高大的“湘西剿匪勝利紀念塔”,塔前是一尊手持衝鋒鎗凝視遠方的解放軍戰士全身雕像,甬道兩側,矗立著4塊鐫刻名字的烈士紀念碑。

  一年前,47軍主力部隊順利完成主要剿匪任務,北上入朝參戰。賀二虎、馮永年隨部隊走了,妻子吳玉筠則逆北上大軍鐵流來到湘西,賀玉寶依然時隱時現在湘西的群山之中,直到1959年殘匪被徹底剿清。

  柯山帶著妻兒來到烈士紀念碑前,凝視著那一個個具有特殊意義的名字:張福成、劉天明、姜忠義、華相有、楊寶鈞……

  還有鄭寶山、程大康、夏天陽、蘇雋雅、麻三、山本……

  還有石金生。

  小石的屍體沒有被找到,柯山對此一直耿耿於懷,“小石,放心吧,我的妻兒已經從北京來了,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熟睡在妻子懷中的小女兒的臉上,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後記

  1

  歷經1年多的時間,這部以前輩倪進的遺稿——創作於1956年的《野菊》為藍本的長篇小說終於脫稿。在敲完最後一個字時,我並沒有如釋重負後的輕鬆或者喜悅,因為在結局部分,前輩倪進給我留下了一個難題。因此,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寫出這篇後記,將“解題”的心理及操作歷程記述下來,以饗讀者朋友,作為參考下的評判。

  《野菊》共5萬餘字,系一部中篇小說底稿,其主體是描述保衛部柯幹事與苗族戰士小石的一次剿匪歷程。《湘西1949》提取了其中的兩萬餘字精華部分,並依據其脈絡,加之考察實地、查閱資料、採訪當事人等工作,進行了再創作,使之成為25萬餘字的長篇小說。不過,兩個主要人物——柯幹事與小石是貫穿始終的。

  小石是苗族戰士,故事又發生在以“苗民”著稱的湘西,因此無疑是最為關鍵的人物之一,其命運結局必然會影響本書的最終基調。對此,前輩倪進也曾有過彷徨,這從其《給yien的一封信》及遺稿的最終結局便可體會。也可以說,在《野菊》中,前輩倪進先後給出了兩個彼此具有順延性,卻又具有不同感情色彩的結局。

  在此需要說明的是,這是一次跨越半個世紀、超越時空的聯手寫作,因此我無從向前輩倪進予以直接討教,只能通過對書稿、信件、筆記、相關人員回憶及時代大背景的考量,而進行一次超越時空的對話,以儘量還原其創作本意。現將《野菊》結尾部分原文呈現給讀者朋友,這不僅僅是創作思路的探討,亦是對前輩倪進的尊重,更是通過這些文字對那個年代進行一次歷史性回眸。

  另外,《野菊》是第一人稱敘事方式,文中的“我”即“柯幹事”。對此,倪進在《給yien的一封信》中表露出這樣的苦惱:我採用第一人稱方式來展開整篇故事,對我這樣一個初學寫作的來說是非常吃虧的,因為除了書中“我”可以直截了當地描述出“我”的思想活動,而對其他的主人公,比如小石就無法去直接描述他的心理狀態了。……在第一人稱的方式中,我又插上了一章小石的身世,本來也應該採用統一的講述方式,但是我突然改換成第三人稱的形式,好像一碗水裡有加了點油,全篇不是渾然一體了。我明知這樣寫下去後果不會好的,但是我認為總一個勁的“我”難免太煩了,所以就這樣寫下來了,還不知對與不對。鑑於此,《湘西1949》採用了第三人稱的敘事方式,將《野菊》中的“我”直接替換成“柯幹事”,雖然能夠規避倪進遇到的問題,但為了保持風格上的統一,因此依然保留了第一人稱的敘事基調。

  回到結局問題,《野菊》故事的主要發生地在永綏縣圍城鄉,故事的主要情節也在此結束,即柯幹事等人赴葛藤寨成功捕獲蔣特吳剛、楊文華,在返回途中遭到匪徒阻擊,小石不幸落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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