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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陳賡躊躇滿志,為哈軍工的建設奔波時,病魔卻一天天向他逼近了.

  長期艱苦的物質生活和超負荷的工作、他的身體每況愈下.

  1954年,哈軍工剛剛初具規模,陳賡的心絞痛已發作頻繁.

  "我活著就要干!"陳賡自覺地同病魔搏鬥,與死神搏鬥.

  "我要爭取再為黨工作二十年!"他沒向病魔低頭.

  1955年9 月,他獲得中國人民解放軍大將軍銜及一級八一勳章、一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

  1956年9 月他出席了中共八大並當選為中央委員.

  此時,醫生一再叮囑要他少活動、多休息,可他卻仍不停地操勞奔波.

  他視察部隊,到各地進行軍事勘察,出國訪問,開會,接待外賓……

  終於有一天,他被擊倒了.

  1957年12月19日.陳賡訪蘇回國不久,突然發作了心肌梗塞.

  就在前一天,他在軍委開會,中午很晚才回到家.妻子傅涯還埋怨說:"我等你到一點鐘還不回來吃飯,你呀,你這樣做還沒有什麼,你還年輕,你把老帥們拖垮了怎麼辦?"傅涯擔心的是老帥們的健康,沒有意識到陳賡會出問題.這一天,陳賡感到好累好累.

  晚上,陳賡對傅涯說:"今天我什麼事也不幹了,你陪我去看看戲吧!"

  傅涯見他神色疲憊,就請假陪他坐車到中南海去看戲.

  戲後,陳賡回到家就休息了,他緊張的神經得以松馳下來.傅涯也完全沒意識到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第二天,像平時一樣,吃完早飯,陳賡穿好軍服,準備去總參謀部上班.

  傅涯也穿好衣服上班去了.孩子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都走了.忽然有人因有急事來到他家裡找他,陳賡只好留下來.來人走後,院子裡只剩下他和二歲的小兒子,還有正忙碌著的阿姨.

  客人剛走,陳賡就感到胸前好悶、好痛,一下跌倒在沙發上.這時二歲的小兒子涯子,從客廳里跑出來,在廚房裡找到阿姨說:爸爸哭了.阿姨正忙著,以為孩子說著玩的,沒理睬.涯子又從後院跑到總院,找到司機說:"爸爸哭了,爸爸真的哭了."說著,拉著司機來到客廳,只見陳賡果然倒在沙發上,臉色蒼白,滿頭大汗.司機一見此情此景,連忙把陳賡抱到裡屋床上,又找到副官給北京醫院打通了電話.不一會,醫院便派來了搶救小組.

  此刻,陳賡陷於昏厥,手腳冰涼,脈搏跳動微弱,血壓也測不到.

  診斷結果是心肌梗塞.醫生指示:立即進行搶救.搶救一直到深夜.

  陳賡仍緊閉雙眼.

  到十一點多鐘,他終於甦醒過來.

  聽說陳賡病倒,中央軍委和各兵種的首長都趕來看他:聶榮臻元帥來了,粟裕總參謀長、張愛萍副總參謀長來了,空軍司令員劉亞樓來了,彭德懷元帥來了,小小的院子裡一時擠滿了車輛.

  宋慶齡聽到陳賡病倒的消息後,致函慰問.她在慰問信中寫道:

  "我離京前一天聽說你生病,很想去探望你,但據悉醫生不讓探病,致驚擾病,因而未果.特致函慰問,並希望你好好休息,早復健康."

  一向以堅強著稱的陳賡,終於病倒了.他不得不在北京醫院住院三個月.

  醫生鑑於他病情嚴重,不准他下地活動,他這個閒不住的人不得不臥床三個月.三個月後,他從醫院回到了家.醫生依然不准他會客,要他全休療養.

  這樣又過了一段時間,陳賡的病竟奇蹟般地好了.從北戴河療養回京後,他就提出要求上班,他天天找醫生,要求准許他上班,他說:"我的病已好了,讓我出去上班吧,工作對我來說就是享受,老讓我這樣療養,我的病會更加重的."醫生無奈,只好再給他檢查一次,感到總的情況較前稍好一點,報告中央批准每天少用點時間去上班試試.陳賡聽了,高興地回答醫生:"太好了,只要允許我上班,我一定遵守醫生的囑咐!"

  話雖是這麼說,可一旦工作起來,陳賡又完全把醫生的話拋到了腦後.

  他是一個工作狂,哪怕是大病初癒,工作起來仍然沒有節制.

  一次,有個國防科研項目要在離京二十多公里的郊區一個市鎮試車.當時陳賡任軍委副總參謀長,兼國防科委副主任,這次試驗同他分管的事情相關,他知道後非要參加不可.這天一早,傅涯同時接到兩個電話,一個是中央軍委辦公廳的,一個是中央保健部門的,都是不叫陳賡到試車的地方去,要傅涯一定勸阻他.傅涯把這兩個電話都告訴了陳賡,勸他千萬別去.可陳賡不聽勸告,還是堅持去了.試完車回家,一進門他就大聲嚷嚷:"傅涯,你匯報吧,就說我活著回來了!"

  提心弔膽的傅涯見他安全歸來,喜不自勝.高興他說:"沒出事就好,沒出事就好啊!"再仔細一瞧陳賡的臉,只見他氣色不好,一臉疲憊.他嗔怪道:"還是別逞能了,看你,臉色都白了,累了吧,快休息吧!"

  的確,只有陳賡自己心裡明白,他的病很嚴重.他的胸口常痛,每逢胸口痛的時候,他就一面工作,一面不停地用手摸著胸部,日子長了,襯衣都被他摸破一大片.

  鑑於自己生病,他主動寫報告要求免去他代總長的職務,以免對工作造成損失.

  1958年3 月25日,哈軍工舉行第一期學員畢業典禮.尚在病中的陳賡發去了熱情洋益的祝賀信:"成批的、正規地培養多軍種、兵種具有高等技術知識的軍官,在我軍歷史上還是第一次."

  1958年,病情稍微好轉的陳賡,即出席中共中央軍委會議,參加研討成立國防科技委員會的問題.會上,他說:"我的身體狀況已不適應總參的工作,但還可以為國防科技的發展作點貢獻.國防科委請聶帥掛帥,我當幫手."

  中央軍委同意了他的懇求,任命他為國防科委常務副主任.

  病魔纏身,他仍然沒有一刻停止工作!

  1959年6 月,他的心肌梗塞第二次發作.他又一次從死亡線上掙扎過來.

  經歷這第二次重病的打擊,他的身體明顯地衰弱了.他常感到胸悶氣促,胸部一陣陣疼痛.

  此時,陳賡已清楚地知道,屬於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但他雖然病了,心卻一刻沒有停下來.那時正值大躍進運動期間,黨內左傾錯誤開始泛濫,陳賡在大是大非面前,從不含糊.

  1958年在一次黨中央召開的會議上,陳賡旗幟鮮明地批評了"左"傾錯誤.聽到陳賡的發言,陳毅元帥高興他說:"過去我和有些同志相處多年,他們總是躲躲閃閃,藏在心裡的東西掏不出來.陳賡同志就不一樣,他像一個玻璃杯,從裡到外都是清楚的,透明的!"

  1960年,在北京舉行的中央軍委擴大會議上,陳賡發言以後,陳老總又站起來說道:"陳賡同志就是我們黨內一門炮.可惜我們現在這種炮太少了,希望能有更多的這樣的炮.陳賡同志,我有什麼錯誤,你也可以轟一下呀!"

  是的,陳賡心懷坦蕩,對黨忠誠,即使重病在身,也沒有放棄與錯誤傾向的鬥爭!

  1959年10月.杜聿明、宋希濂、王耀武、邱行湘等十名蔣介石集團戰爭罪犯獲得特赦,然後被分配到北京南郊紅星公社參加勞動.這些人大都是陳賡在黃埔軍校的同學.

  1960年4 月,陳賡從廣州療養回京,聽說後心裡非常高興.他帶病作東,請他們在民族飯店吃飯敘舊.

  4 月17日中午,杜聿明、宋希濂、周振強、王耀武、鄭庭笈、楊伯濤六位黃埔同窗陸續來到民族飯店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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