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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這裡能看到灰暗的東京灣海面,海角方向則能看到像漁火般的一串燈光。轉過澀谷、新宿又回到了出發點。轉一圈換一批客人,基本上沒人中途站起來。

  轉了一圈還是沒發現玻璃密室的秘密。迴旋席上各張桌子都有燭光,室內朦朧的光線不停地閃爍。走近任何一張桌子都會碰到周圍人的目光。

  只有穿著白衣服的酒店服務員不時地到各張桌子收訂單、送東西。他們的白制服在燈光中格外引人注目。

  犯罪者一定刻意地躲過了目擊者的目光,接近了被害者和友美的桌子。

  “再轉一次吧。”桐子像是看透了棟居的心思。

  “只要你願意。”

  “只要跟你在一起,轉多少圈都沒關係。”桐子像是很欣賞夜景本身。

  迴旋席又開始通過了那棟白天陽光滿樓的六十層高樓,緩緩地向上野方向轉動。與曼哈頓那類狹窄地域內摩天大樓密集的紐約相比,東京則是個在廣闊的土地上擴散開來的平面城市。

  但入夜後,這種平面性就被黑暗所淹沒,各個建築物都搖晃著燈光,強調著自我的主張。光點在每個地域都大片大片地拉開一張光網,壓過了天上的星網。不愧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城市,其夜景真是又壯觀又有氣勢。

  當銀座方向進入視野時,坐在棟居隔壁的一位客人跟固定席的客人交談起來。兩人像是很熟。

  “服務員說是迴旋席已滿,想要個座位的話,要再等三十分鐘,所以我就坐這兒了。”

  “那我們換換吧?”

  “不了,坐這兒轉轉脖子就什麼都看見了。”

  就在這麼交談著的時候,兩人的位置隨著迴旋角度變化稍微變了變。

  “不好意思,香菸抽完了,你有嗎?”坐在固定席的客人喊了聲。

  “我有七星。”

  “行啊,謝謝。”

  從迴旋席上傳下一包菸草來,固定席上的客人們就那樣坐著一個挨一個地把煙遞了過來。無意中看到這一幕的棟居和桐子彼此恍然大悟地看了看。

  圓形的璇宮外圍設置著迴旋席,圓心則是固定席。迴旋部分跟固定部分之間被一道圓溝隔開。固定席的最外圍與迴旋席相鄰,就像傳香菸一樣,就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動,也能把東西遞給迴旋席上的客人。距離就這麼近。

  玻璃的牆壁就在這一瞬間崩潰了!一定是在立野接到豐崎壽壽的電話而離席的空隙里,北前友美向立野的杯子裡下了毒藥。

  回到座位後的立野不知道酒里加入了毒藥,一飲而盡。過了一會,毒藥發作了。在人們發現異常前,一直在伺機行事的七條就坐在固定席上,伸手把裝有毒藥的杯子與自己的杯子掉了個個兒。

  掉包後,七條拿著裝有毒藥的杯子離開了座位。這時,坐在迴旋席的客人將視線固定在夜景方向,沒注意到掉換玻璃杯這一幕。

  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掉換了杯子,這也逃過了酒店工作人員的眼睛。交換後,相互的位置由於移動而分開了。

  這之前,警察們腦子裡盡想著沒人站起來接近過立野和友美的桌子,而漏掉了有人會坐在固定席上與位置時刻變化的迴旋席接近這一點,導致了思維的死角。

  七條該是先實地考察了一番,算好了迴旋席轉到什麼位置時打電話給立野,坐在固定席的什麼位置能在要投毒時自己的位置剛好接近立野他們的桌子。

  固定席的客人又不像迴旋席的客人,在轉一圈的過程中被固定在椅子上,無論何時站起來都不會引人注意。固定席上少了一隻杯子,工作人員也不會太在意的。

  但是,雖然玻璃密室的牆壁破碎了,但那僅是解釋了下了毒的杯子是怎麼消失的,並不能證明七條的罪行。固定席的每個客人都有成為兇手的可能。

  “還存在著一個高大的玻璃壁呢。”桐子說。

  “不管怎麼說是接近了一大步了,還要感謝桐子你呢。”

  “別這麼說,是棟居君自己發現的。”

  聽完棟居的報告,調查本部沸騰了!圍在現場四周的玻璃牆壁已被拆掉了。大家討論著是不是該隨時提審七條。

  但正如棟居提出來的,固定席上的每個客人都有嫌疑。

  “確實,固定席上的每個人都有從立野的桌子上拿走下了毒的杯子的可能性。但我不認為毫無關係的人會把這樣一隻杯子拿走。七條當晚肯定在現場。七條的犯罪痕跡一定留在現場。”

  “但現場沒人看見過七條。”山路插嘴道。

  “他只是以另一種形式出現罷了。只要再次對案發現場及周邊地區進行搜查,一定會找到線索。”

  山路也沒再反問。他也對棟居的著眼點深感興趣。

  調查本部的大部分人都傾向於對七條進行更深入的調查。

  2

  七條感到刑警的腳步聲已漸漸地到了自己背後。肩膀猛地被人一拍,他會轉過身去看,只見兩個男人站在背後。他總有這種感覺,不停地回頭。絕不是疑神疑鬼,而是現實一步一步地靠近。

  北前友美和豐崎壽壽同樣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她們難耐這種不安,於是想聯絡七條。

  必須想辦法逃過懲罰,七條對自己發誓。不逃過司法的懲罰,就談不上達到復仇的目的。就算警察查到自己這兒了,也得千方百計地幫友美和壽壽逃脫。

  但只要警方衝過三人一起建立的現場之玻璃之牆,三人之間的聯繫就無法被否認。

  在這之前,七條的腦子裡只想著復仇,現在卻為把那兩個女孩子拉進來而深深懊悔。就算她們求自己幫忙,作為最年長者也本該阻止她們的。

  就算殺了立野,由香也活不過來了。友美、壽壽也是如此,她們的哥哥也不會死而復生。

  復仇只是消除了遺屬的怨恨,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會有。如果因為復仇而給遺族今後的人生、未來帶來莫大的犧牲的話,就算死者也不會安心的吧。

  七條已是風燭殘年,可為什麼要把未來還充滿著無限希望的友美和壽壽帶進這不毛的復仇之地呢?隨著警察的一步步逼近,七條深感後悔。

  3

  調查本部確定了七條孝文的嫌疑後,決定對其提審。在提審的基礎上迫使其招供,然後再拘捕他。七條一旦被捕,必然會波及北前友美和豐崎壽壽。

  3月8日上午7點左右,聚集在會津若松市七條家附近公園的中野署、五日市署、麥丁署及會津若松署的警察們,等著到7點30分的時候造訪七條的家。

  得到會津若松署的合作,已確認七條從昨夜就一直在家。為了今日的調查,警視廳三署的警員們前天晚上就趕到了會津若松市。

  當警員進了七條家時,七條跟妻子正坐在早餐桌前。棟居代表三署調查本部向七條提出提審要求時,七條鎮靜地說:

  “知道了。我去換衣服,你們稍等。”

  “你出什麼事啦?”

  七條妻子看到來了大批警察很驚訝,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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