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

  “‘蓑蟲’意為‘隱身蓑’,是一種以無視對方為樂的欺凌方式。我想所謂‘舉行自己的葬禮’就是被當作已死之人,即一種‘葬禮遊戲’。”

  “葬禮遊戲……”

  “所有人都無視‘蓑蟲’,不過在上課或集體活動中,必要時可以搭理對方。但是,想一想‘葬禮遊戲’的情況,被當作真正的死人,然後被徹底地無視,不是嗎?”

  感覺心裡睹得難受。

  “康宏說過良子是‘蓑蟲、狐狗狸、火舞、喚起、香典回禮,以及所有咒語術’的權威。其中唯一沒有說明的是‘喚起’。我想這恐怕是‘死者喚起術’的簡稱。”

  “這麼說,被‘葬禮’的人還能通過‘死者喚起術’復甦是吧。”

  “然後,能實施喚起術的只有身為巫女的良子。這也是身為欺凌活動發起者的良子所獨有的特權。胡亂推測‘香典回禮’的真正含義,我想可能是指被‘葬禮’的人失去對其物品的所有權,班裡無論是誰都可以隨意拿過來當成自己的東西。”

  “這已經超出‘欺負’的範圍了吧!”

  “是的,無視人權的犯罪行為。”

  “可是……也就是說……”

  “是的,Y也在岩壁莊,和良子他們在一起。”

  “不會吧……”

  “筆記中的描述都是以Y為視點的。”

  “……”

  “這篇題為《朱雀怪》的筆記,作者本人就是兇手。”

  與被朱雀怪追趕時的恐怖感完全不同的另一種惡寒向我襲來。

  “半面坂時的‘餵’,狐狗狸時的‘是……你’,也都是Y說的。做出稍稍抗爭的舉動可能是犯罪之前的墊場戲。但是不幸被飛石擊中流了鼻血,後來還遭到了西洋燈的襲擊。”

  “美代的自言自語也都是對Y說的嗎?”

  “應該是吧。按照規矩必須徹底無視被‘葬禮’的人,但是美代經常打破這個規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Y是唯一的一個自己人,而且比自己境遇更慘,和她搭話也是對自己的一種安慰。”

  “自己人……嗎?”

  “本來嘛,良子六個人,加上自己一共七個人的行李——而且女生似乎都帶了兩個包以上——只有一個人的話根本拿不了。把長沙發抬上二樓也是如此,點燃木炭也是靠了Y的幫忙。”

  “美代去拿飲料的時候……”

  “一不小心把Y的那份也端過來了。雖然慌忙辯解,但還是惹惱了良子。”

  “……”

  “和飲料的數目一樣,留意一下關於人數的表述,就能發現作者明目張胆地、或者說是因為疏忽而留下的幾處破綻。”

  “人數的表述?”

  “最初在登半面坡時,良子脅迫美代搬行李後,有這麼一段描述‘光太郎多少有些神色不安,茂樹則事不關已,其餘四人只是面無表情地充當看客’。讀到這裡,我們都會認為其餘四人面無表情地看著的是良子和美代兩個人。那麼除去良子和美代、光太郎和茂樹後,還剩下哪些人呢?自然應該是康宏、明美、直美這三個人。所以‘其餘四人’的表述不合情理。”

  “Y把自己也數進去了……”

  “然後,美代在露台燒炭時,光太郎來了,但什麼也沒做也不說話。關於這段的描寫是這樣的‘起初還抬著臉的光太郎慢慢地低下了頭。煦風伴隨著細微的聲音,吹撫過靜悄悄的露台。誰也不說話,過了不久,光太郎就這麼低著頭轉身離去了’。如果露台里只有美代和光太郎兩人,就不會說‘誰也’,而會說‘哪一邊都’。”

  (註:“誰也”的日語是“誰も”,“哪一邊都”的日語是“どちらも”。兩個人的場合下,日語通常會用“どちらも”。但是在漢語中,無論是幾個人多半還是用“誰也”的。所以作為中國讀者只能無視這個破綻。)

  “原來如此。”雖然在寫筆記時抹去了自身的痕跡,但不經意間還是暴露了。

  “準備早餐的也是Y……?”

  “是的。”

  “狐狗狸儀式的過程中,Y也在場啊……。”

  “良子操縱‘狐狗狸’時正是充分考慮到了Y的存在。”

  為了儘可能地不去接觸《迷宮草子》,所以我抑制住重翻筆記的慾念。

  “這麼看來,莫非茂樹和光太郎關心的其實是……”

  “是的,不是美代而是Y。本來Y就是一個模樣可人的女孩。至於美代,還從來沒得到過男孩們的關照,所以一下子有兩個男生過來表示親近不是很奇怪麼。”

  “而且,茂樹可能還是Y的舊識……”

  “是啊。”

  “那為什麼Y連茂樹也要殺害?還有美代,光太郎也是,他又不是帶頭欺負她的人。”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