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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毛拉們以為通過殘忍鎮壓的方式能夠平息遊行示威運動的話,那麼他們想錯了。在之後的幾天裡,德黑蘭的大街小巷幾乎變成了綠色運動人士發泄憤怒和不滿的戰場。在西方,有評論員猜測伊朗政權時日無多,安全專家則預測一場伊朗幕後主使的恐怖襲擊浪潮即將襲來。然而,還有兩個問題沒有解決。是誰破壞了那些離心機?他們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對於這兩個問題,大家有很多種說法,但全都是胡亂猜測。沒有人提到一幅在遺失多年以後終於安穩地掛在華盛頓國家美術館裡的倫勃朗油畫,沒有人提到一個現已成為美國明星主持人的前英國報紙記者,和聚萬千矚目於一身但只不過是一個騙子的聖人馬丁。也沒有人提到一個中等身材、兩鬢斑白的男人。有人時常看到這個男人沿著康沃爾臨海的懸崖邊散步,有時候一個人,有時候身邊還跟著一個帥氣俊朗、兩肩寬闊的年輕小伙兒。

  6月初一個暖洋洋的下午,他快走到凱南斯灣最南端的時候,突然發現蜥蜴角龐貝爾餐廳的露台上站著一個戴眼鏡的老人。他的第一反應是掉頭走開。但他沒有。他低下頭,繼續往前走。老頭子大老遠地跑來看他了。他至少得和他好好道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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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國,康沃爾郡,蜥蜴角

  露台上陽光普照。上面就他們兩個人。他們坐在太陽傘下,沙姆龍背靠著海,加百列坐在他對面。他穿了一條登山短褲和一雙防水靴。厚厚的襪子一直拉到腳踝。他往咖啡里倒了兩包糖,用希伯來語問加百列有沒有帶槍。加百列看了一眼旁邊椅子上的尼龍背包。沙姆龍皺起眉頭。

  “這違背了組織的行事風格,武器應該單獨放。那把槍應該插在後腰上,這樣才好及時拿出來用。”

  “走那麼長的路,一直放在腰上不舒服。”

  沙姆龍自己也有慢性病痛,所以同情地點了點頭。“聽到英國人終於允許你隨身攜帶槍枝以後,我總算鬆了口氣。”他微微一笑,“我想這還得感謝伊朗人。”

  “你聽到什麼消息了嗎?”

  沙姆龍認真地點了點頭:“他們咬定我們是幕後主使,於是急著採取報復行動。我們了解到,真主黨頭號恐怖活動策劃師上個星期去了一趟德黑蘭。有幾個間諜最近也活躍起來。他們發動襲擊只是遲早的事。”

  “有提到我的名字嗎?”

  “還沒有。”

  加百列喝了一口礦泉水,然後問沙姆龍在英國忙什麼。

  “做一些‘大寶藏’行動的掃尾工作。”

  “哪一種?”

  “最後一次跨機構行動報告會。”沙姆龍不以為意地說,“對我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我和二十四名英美間諜一起在泰晤士大樓里待了好幾天,他們那些人總以為自己有權利問我任何問題。”

  “現在世道變了,阿里。”

  “我還是喜歡老一套,沒這麼複雜。再說,我向來都是單幹。”

  “烏玆怎麼不自己來參加會議?”

  “烏茲很忙,沒時間來處理這種小事。”沙姆龍諷刺地說,“他讓我幫他搞定。我覺得這也不全是浪費時間。我們有一些籬牆需要修補。最後一天晚上,行動中心裏面的氣氛有那麼一點緊張。”

  “我怎麼不用參加這些小聚會?”

  “格雷厄姆·西摩覺得應該讓你休息休息。”

  “真貼心。”

  “不過他的確需要你回答幾個問題才能正式結案。”

  “什麼問題?”

  “藝術方面的問題。”

  “比如?”

  “蘭德斯曼是怎麼知道那幅倫勃朗的畫重新浮出水面的?”

  “倫勃朗委員會的古斯塔夫·凡貝克。”

  “他們有什麼關係?”

  “你知道這個委員會的主要贊助商是誰嗎?”

  “馬丁·蘭德斯曼?”

  加百列點點頭:“要找到一幅遺失已久的倫勃朗畫作,有什麼比聚集一批舉世聞名的倫勃朗學者,建立一個倫勃朗權威研究機構更好的方法呢?凡貝克和他的手下知道每一幅已露面的倫勃朗油畫在什麼地方。如果有人找到新的畫,也一定會提交給凡貝克和他的委員會進行認證。”

  “真是馬丁的行事風格啊。”沙姆龍說,“所以當油畫被運往格拉斯頓伯里進行清洗的時候,馬丁派了職業盜賊幫他偷畫?”

  “沒錯。”加百列說,“不過他派來的賊還算是有一點良心,不像馬丁。”

  “那個法國人?”

  “我覺得是。”加百列說,“但你不能和英國人提莫里斯·杜蘭德的事。”

  “你答應他了?”

  “沒有,是伊萊。”

  沙姆龍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你這一輩子都在保護各種油畫,現在要保護一個偷了一件價值幾十億美元的藝術品的盜賊,你心裡不會不舒服嗎?”

  “要是杜蘭德沒有把那份名單和帳號單交給漢娜·溫伯格,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和馬丁談判。那張單子就是馬丁的致命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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