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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佳琪在餐桌上唉聲嘆氣,“她明明什麼都知道,還能做到這種程度,真不知道該誇她修養好還是沒脾氣。”

  “大嫂只是懶得計較,誰規定她一定要為大哥爭風吃醋?”

  “難道她有其他追求?”廖佳琪嗅到八卦逸聞,立刻豎起耳朵打聽,“或者其他情人?”

  “我怎麼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阮唯低頭喝湯,及時掐斷話頭。

  晚餐吃到半飽,廖佳琪正揚手叫埋單。阮唯低頭看時間,卻感到如芒在背。

  稍一抬頭,她便遇上一雙利眼,隔著兩張桌鎖定她。

  廖佳琪悄聲說:“是莊家毅,沒想到他今天來長海和大江開會,居然留在這裡吃晚餐。”

  阮唯抿著唇不說話,莊家毅西裝革履做精英打扮,但右手握一根精巧手杖,撐住他不算穩健的步伐。

  原來他腿腳不便,有隱疾。

  廖佳琪匆匆付款,抓住阮唯撤退,“你要住,無論在哪裡遇到莊家毅,都離他越遠越好。”

  但她去B2取車,莊家毅居然快她一步,莊的秘書趙猛——斯斯文文瘦瘦高高完全名不副實,連飯都不吃就在電梯口攔人。

  “廖小姐,江先生在樓上等你。我老闆會送阮小姐回家。”

  廖佳琪第一時間護住阮唯,“誰信你?”

  下一秒她電話鈴響,接起來居然真是江繼良。

  阮唯看她為難,於是說:“你上去吧,既然大哥都知道,那我想莊先生送我一程也不會有問題。”

  “阿阮……”

  “有人找我,我不可以一味的躲。”轉過身對趙猛說,“車停得遠不遠?我一整天都在走路,實在不想再做運動。”

  “五分鐘路程。”

  阮唯隨即不再看廖佳琪,慢慢跟在趙猛身後走近一輛黑色賓士車。

  趙猛替她開車門,“請——”

  她謹慎邁出第一步。

  趙猛卻不上車,關進車門站在原地。

  司機木著臉將車開出地下停車場,莊家毅就坐在她身邊,銀色獅子頭手杖立在兩腿之間,張嘴咆哮的雄獅在他掌心被來回摩挲。

  “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的聲音極低,沙沙令她耳膜發癢。

  “嗯。”她小聲應,“所以非常抱歉,如果你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談,我恐怕給不了正確答案。”

  然而他根本不聽,他只跟著自己的步驟走,“不記得我是誰?”

  “佳琪和我說,你是莊家毅,我猜你是莊家明的哥哥。”

  話到此處他才淡淡瞥她一眼,冷冰冰像在看陌生人,而就是這股陌生感讓她放下戒備,心中長舒一口氣。

  陌生代表不在乎,也同樣等於放過。

  而下一秒她就已經被勾住腰收攏在他臂彎之下,莊家毅看著她驚恐的眼睛,重重吻了過來。

  ☆、第33章 前緣

  第三十二章前緣

  他的鼻息就在咫尺之間,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

  莊家毅以一種絕對占有的姿態擠進來,在唇舌的糾纏之間逼她臣服。

  或許是由於她外表太弱,因此她身邊每一個與她有糾葛的男人都在扮演控制狂,企圖完完全全掌控她,又或者從頭至尾重塑她。

  莊家毅的手臂橫在她腰後,力道太大,令她疼得皺眉。

  但她真正不願意,則用盡全力反抗到底,手指尖在他脖子上撓出血痕之後就要轉戰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

  莊先生三五不時登報亮相,又要面對家中嬌妻,怎麼能在臉上掛彩?

  當下騰出手擒住她手腕,阮唯有了空檔趁機一把推開他藏到角落,背脊緊貼車門,隨時要跳車。

  莊家毅一抹頸側的傷口,嘶嘶吸著涼氣,盯著她似野獸盯住羚羊,“真狠,還是老樣子,還是他媽的那麼悍。”

  一身掐腰修背的西裝,一串碩士博士頭銜,一地精英非凡讚美,講起髒話來居然性感得要命。

  無奈她沒時間欣賞或讚嘆,她緊握車門,對司機說:“靠邊停車,不然我立刻報警,告你們性騷擾。”

  司機從後視鏡內找莊家毅求援,他卻習慣性地用右手摩挲下頜,無名指上的婚戒昏暗中閃閃發光,而他看她,根本是輕蔑,“需不需要我幫你打電話?順帶叫繼良來,找他作證,我和你究竟是什麼關係,我對你……是性騷擾還是**。”

  “好,我現在就打。”

  莊家毅做一個請便的手勢,無所謂地說:“你隨意。”

  阮唯拿出手機,正要撥報警電話,她猶豫,莊家毅嘴角帶笑,全是嘲諷。

  她翻通訊錄,電話響到第二聲就有人接,“我在威廉大道由南往北方向,莊家毅車上,尾號是雙九。”

  最後一句已經帶哭腔,“七叔,你快點來救我。”

  不知哪一句觸到逆鱗,莊家毅立時暴怒,搶過她手機開窗扔出去。

  手機砸在霓虹燈柱上又反彈,粉身碎骨。

  莊家毅一把摁住她,兩隻眼冒火,惡狠狠問道:“不是失憶了嗎?失憶還記得他?”

  大約是臨死前的勇猛無懼,阮唯一揚下巴,挑釁道:“對,我誰都不記得,只記得他。”

  “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百遍都一樣,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誰,拜託你,說話之前想想你面前的是誰,我阮唯不是什麼三流小明星,你想玩就玩想丟就丟,我出事,有人排著隊找你抵債。”

  “不就是江如海?他會為你和莊家翻臉?你未免自視太高。”

  “你放心,我有我七叔,他抵得過一萬個莊家毅。”

  “好好好,不管你失憶前還是失憶後,都有本事把我活活氣死。”

  “你現在還活著?那我更要再接再厲。”

  大約是氣到極點,莊家毅閉一閉眼,反而平靜下來,低聲說:“不管你記不記得,今晚跟我去一個地方。”

  誰知她想也不想就回絕,“不去,我要回家。”

  莊家毅翻轉手腕看表,“我只需要一個鐘頭,到時間立刻送你回家。”

  “不用,我只想回家,麻煩你到前面十字路口放下我,我自己……”

  “放下你讓你等陸慎來?我瘋了我。”

  “我看你是真的有病。”她緊緊攥著手提包,掌心沁滿冷汗,“自說自話,你以為你是誰?”

  莊家毅忍住這口氣,儘量放平語調,“你不好奇我們之間有什麼過去?”

  “不好奇,我希望我們之間不存在任何過去,也不會有任何將來。”

  莊家毅被她氣得胸口疼,他幾乎要懷疑自己患上心臟病,病因就是倔強又頑強的阮唯,“你媽給你起錯名字,你應該姓硬,叫金剛。”

  阮唯正要頂他一句,只怕要將他氣得七竅生煙,恰巧過路口,身後一輛車猛然加速橫著停在莊家毅車前。

  她認出車牌,閃身去開車門,叫司機,“開鎖,不然你等他來砸窗。”

  莊家毅從身後一把抱住她,冷哼道:“怎麼?對你七叔那麼有信心,篤定了他敢惹我?”

  威廉大道沿海偏僻,夜間無人。一條道只剩兩輛車,空蕩蕩可以拍驚悚電影。

  陸慎從車上下來,穿一件黑色長風衣,昏黃路燈下慢慢走來。

  阮唯仍在掙扎,做困獸斗。

  莊家毅開鎖,計劃下車與陸慎單獨談,沒料到阮唯一腳踢在他殘疾的右腿上,疼得他半天沒緩過神。

  而阮唯已經撲向前去開車門,她伸手一撈,只撈到她一縷長發,意外就在這一刻發生,她頭頂一小撮頭髮被纏在莊家毅婚戒上,兩人一個向前一個往後,一不小心扯斷她頭髮,疼得幾乎要掀掉她一小塊頭皮。

  她呼痛,上半身撲在車門外,額頭磕在粗糙路面上,惹出一片紅。

  陸慎立刻繞到右側車門將她扶起來摟在胸前,又抬手拂開她額上凌亂的頭髮,關切地問:“怎麼了?”

  她頭皮疼得太厲害,腦中空白,到陸慎懷裡就只會哭。

  她越是哭,他越是焦躁,水準大跌。

  莊家毅拄著拐杖下車,明明心急,卻非得在陸慎面前克制,因而只站在另一側車門旁,語帶嘲諷,“陸總倒是來的很及時。”

  陸慎不答,小心翼翼撥開阮唯的頭髮去看她頭皮上的傷口。

  她自己卻不知輕重,伸手一按,指腹上都是血,這下分不清是太疼還是受驚,只管靠在陸慎肩上抽抽噎噎地哭。

  陸慎從她口中問不出所以然,因而轉向莊家毅,“阿阮還小,莊先生這麼做實在太過火。”

  莊家毅只看阮唯,“阮唯,你過來。”

  她受驚,從陸慎身前繞到身後,隔著朦朧淚眼警惕地看著他。

  莊家毅放軟語調,“不要鬧脾氣,我帶你去醫院。”

  她只求助陸慎,“七叔,我想回家。”

  “好。”陸慎握住她向車門走,不忘對莊家毅說,“今天的事,我想無論是我還是莊文瀚先生都不願意看到,更不要說莊太太。”

  莊家毅來回撫摸著手掌上的雕刻獅子頭,無所謂地說:“你儘管去,我莊家毅幾時怕過?我和她的事也輪不到外人插手。”

  他右腿被踢中患處,疼痛難忍,能心平氣和講話全靠硬撐。

  因此一動不動似塑像一般站在路口。

  陸慎將阮唯送上車,關好車門,繞到另一方,途中漫不經心地說給莊家毅聽,“她當年還小,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萬幸幾時回頭,又萬幸……她現在什麼都不記得。”

  “呵……你們長海的人還真是擅長胡說八道。”

  陸慎對此不置可否,他從右側上車,康榕腳踩油門絕塵而去,留莊家毅站在原地,拿手杖敲一敲地面,啞然失笑。

  陸慎叮囑康榕,“先去醫院。”

  阮唯低著頭,哭聲已經止住,整個人窩在離陸慎最遠的位置,不看他也不說話。

  陸慎眼觀鼻鼻觀心,置身事外。

  可憐康榕,在車內低氣壓當中戰戰兢兢,差一點開口講笑話。

  但現在,恐怕全球幽默大師出現也沒辦法。

  好在醫院很近,十分鐘後到醫院門口,康榕逃去泊車,陸慎送阮唯去看急診。實際她只有指甲蓋大小傷口,做簡單消毒清理即可,連紗布都不用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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