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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第一反應是將楚嘉琳推了出去,然後用僅剩的力氣將暗鎖重新鎖上。

  他看到了兇手,她半跪在他的旁邊,嘴邊還淌著鮮血。

  兇手在笑,血還在流。

  莊予翰跌倒,他用最後的氣力從褲兜里取出剪刀,刺穿了兇手的喉嚨。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他艱難地抬起手伸向那道鎖,那是屬於他的幸福,他要得到它。可惜,他做不到了。無論如何掙扎,他還是觸摸不到。

  他明白,幸福已徹底離他而去。

  他看著門外歇斯底里的楚嘉琳,她在砸門,她在呼喊,她在流淚。

  他把沾滿鮮血的手放在玻璃上,兩個人的手隔著一面玻璃緊貼在一起。

  這不僅僅是一面玻璃,更是一道永遠的界限。

  兩個人的幸福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楚嘉琳的模樣漸漸模糊,他的手在往下滑,玻璃上留下了長長的血跡。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出那個他倆都心知肚明的計劃。

  他想對楚嘉琳說,好好活下去,可惜的是,他已無法說出,哪怕是一個字。他也想再撫摩一下楚嘉琳的秀髮,再沒機會了。

  莊予翰最後朝她笑了笑,訣別的微笑。

  他倒下了。

  幸福飛走了。

  第199節:真相(1)

  第十六章  真 相

  在京廣中心附近的一家港式茶樓里,柳飛雲茫然地看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午後時分,茶樓里坐滿了形形色色的客人,有人攀談,有人歡笑,柳飛雲對周邊的一切充耳不聞,此刻他腦海里牽掛著一個人的安危。

  咖啡杯旁放著一沓列印紙,紙角已經被翻爛,上面畫滿了紅色的記號。柳飛雲摘下藍框眼鏡,揉了揉腫脹的眼睛。自從收到這份文件後,他整夜未眠,他不敢相信紙上的內容,有幾次他真想把它們全部燒光。

  柳飛雲看了看手錶,時間馬上就要到了,這是一個沮喪的約會,他甚至希望對方永遠不要出現。

  然而,他約的人已經到了,此人穿著一件合體的T恤,身材不高,國字臉,看上去非常普通,唯一與眾不同的是他洪亮的嗓音:“飛雲,讓你久等了。”

  柳飛雲疲憊地扭過頭,聲音低沉地說:“張警官,請坐。”

  張警官是柳飛雲的朋友,他剛接手新宅一案。

  “我剛從醫院來,楚嘉琳目前一切正常。”張警官向服務員要了一杯茶,然後說,“案發現場已進行勘察取證,明天出分析報告。”

  柳飛雲眼中掠過一絲溫情,他急切地問:“她的傷勢如何?”

  “傷勢不是很重,醫生已為她做過必要的處理了,我估計她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張警官故意輕描淡寫地說。

  柳飛雲說:“我大概是楚嘉琳唯一的親人了。”

  “你何時去醫院?”

  柳飛雲嘆了口氣,說:“過兩天吧,我怕影響她的康復。”

  張警官考慮了一下,說:“楚嘉琳的飲食有些不正常,現在只能靠營養液維持。”

  第200節:真相(2)

  柳飛雲點點頭:“莊予翰的事對她打擊太大了。”

  “你認識他?”

  “只有一面之交。”

  張警官嘆息道:“如果不是莊予翰,楚嘉琳絕逃不出那棟宅子。”

  “他身上有多處刀傷?”

  “局外人很難想像出那一夜的慘烈,從一樓到三樓,到處都是血跡。”張警官回答,“莊予翰的傷很重,即便是避開最後一擊,他也支撐不了多久。”

  張警官補充道:“楚嘉琳對我說,莊予翰是為她而死的。”

  兩個人沉默了,這個沉重的話題讓他們感到無比壓抑。

  過了一會兒,張警官說:“我發給你的文件看了嗎?”

  “我已經列印出來了。”柳飛雲指了指桌上的那沓紙,嘆了口氣說,“一夜之間奪去了四條人命。”

  “你在電話里說你了解一些情況?”張警官問。

  “是的,所以才向你申請楚嘉琳的口述記錄。”柳飛雲說,“能告訴我兇手的基本情況嗎?”

  張警官簡明扼要地說:“兇手叫李翠,孤兒,二十年前由簡天明領養,對她親如家人,這些年來她一直照顧簡達芳的日常起居。”

  柳飛雲問:“看門人沒有問題?”

  “姓蔣的老人是簡天明的親戚,沒有問題。”張警官說,“當晚發生的事他毫不知情。”

  柳飛雲拿起列印紙,說:“關於那個無面幽靈,雖然看似與本案無關,但我還是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張警官說:“所謂的無面幽靈出現過兩次,一次是在院子的小花園裡,另一次是在玻璃房裡的泳池邊。”

  柳飛雲說:“據說那棟宅子之前死過人。”

  “確有其事。”張警官說。

  柳飛雲忽然問:“你相信世上存在幽靈嗎?”

  張警官笑起來,說:“我不相信。”

  “所以,無面幽靈只是新宅里的某個人。”

  “幽靈不是兇手李翠就是簡達芳,她倆都穿著一身黑衣服。”張警官說,“不過單從外貌描述來看,更像是簡達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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