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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對墨西哥戰爭?這個我知道。是1845年6月。D。看!我就說了!”

  倒數第二矮的騎手“豬糞”(1米9。)對最矮的”暴走族”(1米87)低聲說:“體育怎麼沒了?”他左手指關節上的刺青湊成了一個“愛”字,右手則是“恨”。

  “類型是隨機選擇的,不是嗎?我是說,他們用晶片來實現這個功能。這裡面可能有數百萬個不同主題,都在在它的存儲器里。”他右手指關節上刺著“魚”,左手則是“晶片”。

  “流行音樂、時事、常識和戰爭。我原來沒見過‘戰爭’,所以才會問你。”豬糞捏了捏拳頭,關節發出很響的噼啪聲。他拉開一聽啤酒的拉環,一口氣喝下半罐,大大咧咧地打了個酒嗝,然後嘆口氣說:“我只希望他們能多出點該死的《聖經》問答。”

  “為什麼?”暴走族沒想到豬糞會是個聖經狂。

  “因為,呃,你還記得布賴頓碼頭的那樁小麻煩嗎?”

  “哦,當然,你上了BBC的(案件觀察)節目。”暴走族有點嫉妒地說。

  “對,我不得不待在我媽工作的那家酒店裡,對吧?好幾個月啊。完全沒東西可看,只有那個操蛋吉迪恩①留在屋裡的(聖經)。那些東西就好像粘在了我的腦袋裡。”

  【① 著名宗教組織成員,以把《聖經)放在旅館的房間裡而聞名。】

  一輛烏黑髮亮的摩托車停在門外的停車場裡。

  咖啡館的房門被推開。一股涼風吹過房間,一個身穿黑皮衣、留黑色短須的男人走進來,徑直在紅衣女子身邊坐下。圍在問答機周圍的摩托騎手們突然意識到自己餓得要死,便打發“油泥”去給他們搞些吃的來。玩遊戲的大高個仍舊一言不發,只是不斷按下正確答案,讓機器底部托盤中的戰利品不斷增加。

  “自從馬弗京②之後,我就沒見過你了。”紅衣人說,“最近怎麼樣?”

  【② 馬弗京:位於南非博普塔茨瓦納附近,曾作為英屬貝專納(現在的波札那)的行政首府長達八十年之久。1895年,英國殖民者曾從這裡發動對德蘭士瓦布爾共和國的奇襲,進而導致了四年的南非戰爭爆發。】

  “一直挺忙的。”黑衣人說,“在美國待了很久,還有短期環球旅行。不過也就是消磨時間罷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沒有牛排和腰子餡餅?”油泥氣鼓鼓地問。

  “我本來以為還有些,但確實沒了。”女服務生說。)

  “感覺怪怪的,咱們所有人終於聚在這兒了。”紅衣人說。

  “怪怪的?”

  “嗯,你知道的。幾千年來一直在期待這個大日子,如今它終於來到了。就像期待聖誕節,或是過生日。”

  “咱們沒有生日。”

  “我沒說咱們有,只是說就像這種感覺。”

  (“說真的,”女招待說,“我們這兒好像什麼都沒剩下,除了幾片比薩。”

  “上面加了鳳尾魚嗎?”油泥鬱悶地問道。他們幾個都不喜歡鳳尾魚,還有橄欖。

  “加了,親愛的,加了鳳尾魚和橄欖。你想來點嗎?”

  油泥難過地搖搖頭。他走回遊戲機旁,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大特德一餓起來就愛生氣;大特德一生氣,所有人都沒好果子吃。)

  又有一類新題目出現在屏幕上。你現在可以從流行音樂、時事、饑荒和戰爭中選擇。飛車黨們對於饑荒似乎不如對戰爭那麼熟悉。無論是1846年愛爾蘭土豆匱乏、1315年英國一切食物匱乏,還是1969年舊金山大麻匱乏,他們全都不知道。但那位玩家仍然保持著完美的得分記錄。機器把代幣吐進托盤,不時發出嗖嗖、噼啪和叮噹的聲音。

  “南方的天氣看起來有點麻煩。”紅衣人說。

  黑衣人眯器眼睛看了看愈加黑沉的濃雲。“不,我覺得還行。隨時可能下暴雨。”

  紅衣人看著自己的指甲。”那就好。如果沒有一場像樣的大暴雨做背景,感覺總是缺點什麼。你知道咱們要騎多遠嗎?”

  黑衣人聳聳肩。“幾百英里吧。”

  “我本來覺得會更長些。等了這麼久,就為了這幾百英里。”

  “過程不是目的,”黑衣人說,“到達才是關鍵。”

  門外傳來一陣轟鳴。是那種排氣管有問題、引擎沒調整好、化油器還在漏油的摩托車發出的轟鳴。不用親眼看見,你就能想像出它跑起來會噴出滾滾濃煙,所到之處浮油滿地,零件撒—路。

  紅衣人走到櫃檯前。

  “四杯茶,謝謝。”她說,“—杯要紅茶。”

  咖啡館房門打開。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他的白皮衣上沾滿塵灰。冷風把空薯片袋、舊報紙和冰激凌包裝一同吹進房間。它們像興奮的孩子似的,在年輕人腳下舞動旋轉,最終精疲力盡地落在地上。

  “你們有四個人,是嗎,親愛的?”女招待問道。她試圖找些乾淨杯子和茶匙——整個餐架似乎突然間蓋上了薄薄一層機油和干蛋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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