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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落魄的洛水看著依舊如此耀眼的謝映棠,看著對她寵溺溫柔的三郎,就是感到嫉妒。

  她知道不對,可是她忍不住。

  ……這些東西,她本來也應該擁有的。

  洛水垂下眼去。

  謝映棠不管她此刻態度如何,直接從袖中拿出一枚玉佩來,遞到她的面前。

  洛水猛地一驚,“這是……”

  “這是你父親的。”謝映棠淡淡道:“你父親當初被判的是流放,而後在流放途中死於疾病,這枚玉佩便下落不明,你可知為何會落於我手?”

  洛水抬眼看著她,眸子閃爍著淚光,咬唇道:“我阿耶他莫不是被人……”

  “他是被人滅口的。”謝映棠不急不慌地坐到她對面去,雙臂放在桌上,伏低身子看著她的眼睛,“他知道的太多了,流放不過是個形式罷了,若有人想殺他,有一萬種方法收拾他。而你,之所以沒入奴籍,陰差陽錯落入謝府,又獨獨被我阿兄留下,你可知為什麼?”

  洛水紅唇微抖,許久都問不出那個“為什麼”。

  她以為是謝映舒對她心懷惻隱之心。

  難道就連這個……也是自作多情嗎?

  謝映棠細緻地觀察著她的表情,沒有放過一絲一毫的細微變化。

  她再接再厲,低聲道:“當初鄭大人涉嫌貪污,牽連甚大,實則是被冤枉的。旁人慾殺他而後快,自然是怕有朝一日被他重新報復,可他死了,他手上的籌碼卻無人可以找到,作為掣肘,自然要將你收入府中。”

  洛水霍然起身。

  她睜大眼睛,盯著謝映棠,久久回不過神來。

  謝映棠對她微微一笑,唇畔梨渦一現又隱,“我雖不知當年鄭大人究竟得罪了多少人,但我知道,殺他之人來自謝族,而那時,我阿兄剛剛入朝,上頭第一個官員便是鄭大人,不過鄭大人沒做多久,便又換了人了。”

  這話半真半假。

  謝映舒與鄭士文確實是曾經上下屬,那時謝映舒年少初入朝堂,性情張揚不羈,哪怕與鄭家嫡女有婚約在身,也未曾將鄭士文當岳父對待。

  相反,鄭士文此人剛正不阿,迂腐不化,在某些事情的政見上總與同僚不合。

  謝映舒暗中觀察,這俊雅少年整日看著尚書台吵得不可開交,自己坐在位置上喝茶,卻將他們的交談一字不落地聽了去。

  心底也暗嘲鄭士文之冥頑不化,但他官階尚低,寧肯坐山觀虎鬥,也懶得去摻和這些事情。

  鄭士文之後下獄,與謝族脫不了干係。

  但想一想,謝族權傾朝野,門生遍布天下,鄭士文但凡動靜鬧得大一些,便絕對與謝族會扯上關係。

  這種關聯,可以理解成仇家,也可以直接忽視。

  具體恩怨如何,謝映棠其實不知道。

  但是成靜給了她幾個籌碼,足以動搖洛水了。

  她將話說得半真半假,就是為了牽動洛水心中最脆弱的那一根線,只要洛水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懷疑身邊最愛的人對她的目的,就達到了謝映棠的目的。

  成靜那時問她:“若有一日,你知曉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利用你,我害你家族,殺你父親,你又會如何?”

  她思考許久,緩緩道:“我或許親手殺了你。”

  他微微一笑。

  她又說:“可我若真的愛你,我殺了你,自己又怎麼還活得下去呢?”

  成靜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可有些時候,你必須狠下心來。你要這般勸動洛水,只有令她因愛生恨……”他微微一頓,又低眼道:“她才會成為我們手上的一把刀。”

  “而那把刀,刺向的是我阿兄。”她抓住他的手,猶豫道:“我不想害他,靜靜,你能不能……”

  他知道她要說什麼,嘆道:“三郎若肯主動放棄,我又為何要如此行事?棠兒,我至多只能答應你,若大事皆成,我能擊垮謝族,將來定不殺謝族滿門。”

  她低頭不語。

  他又親了親她的眉心,柔聲道:“我知曉你不忍,此事或許還會威脅洛水性命,三郎是睚眥必報的性子,於你亦不算安全。”

  “但是,要成大事,許多事無暇兼顧。”

  “三郎既然編造罪名欲殺我而後快。”他聲音微沉,“那我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謝映棠回過神來,看著面前臉色越來越差的洛水,勉強定了定神,又意味深長地笑道:“你以為,我阿兄是真的在意你?他或許確實是對你存有憐憫之心的,可你於他,又算得了什麼呢?”

  洛水冷冷盯著她,強撐著道:“翁主如今所作所為,皆是在幫著成靜。誰知你所言是真是假,怕是只想利用我罷了?”

  謝映棠早料到她會如此說,不慌不忙地微微一笑,從衣袖裡掏出幾封泛黃的密信來,一看便是年代久遠。

  若沒有準備充分,成靜也不會來讓她來冒這個險。

  說動洛水,憑几個證據,易如反掌。

  洛水不是那些在朝堂上心機城府極深的男人們,她所知的並不多,也不會察覺出許多細枝末節的漏洞,只要可以攻其心,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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