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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拈起一塊形狀精緻的桂花糕嘗了一口,微微皺起了眉。

  一個小小表情就令侍奉的人變了顏色,他小心翼翼地詢問:“可是這糕點不合上神大人口味?”

  在場諸仙臣都豎著耳朵聽著從上位傳來的動靜,本來他們見狀平和,看樣子不會有太大波動,便都開始小聲地說些閒話,侍奉的人這麼一問,底下剛剛響起來的嗡嗡閒議聲頓時小了下去,生怕又觸怒了這位大人。

  江循卻對這樣的變動不甚在意,他輕舔一下唇畔,舉著桂花糕道:“跟後廚說一聲,這糕點再做一份,我要帶走。”

  隨侍暗自鬆了一口氣:“上神大人,您若是愛吃,叫後廚再呈一盤上來吧。”

  聞言,江循抬起頭來,唇角揚起:“誰說是我愛吃了?”

  隨侍:“……那,上神大人您……”

  江循:“我只要帶走一份。”

  在隨侍一頭霧水地領命而去時,坐在下位中的玉中源心領神會,輕笑一聲。

  旁邊的一個小仙官湊上來,低聲抱怨道:“上神大人這樣也忒不合規矩,肆意改變典儀秩序,可嚇出我一身冷汗。”

  玉中源淺淺品一口杯中酒,聳一聳肩:“上神大人所做的,便是今後的規矩。”

  小仙官:“……”

  雖說是有些小插曲,但仙界就這樣安穩地實現了一次過渡。

  自此,仙界中的至尊換了人,新時代的帷幕緩緩揭了開來。

  誰都不能否認上神銜蟬奴是這世間最尊貴之人,這也是三百年前,眾神離開此地、到達新建立的神域前,給前任仙帝的交代。

  三百年前的銜蟬奴不肯收受這份榮光,但江循肯,而且收得死不要臉,心安理得。

  結束了典儀,江循就顛顛地跑回了東山,往放鶴閣的床上一躺,優哉游哉地跟玉邈炫耀他的戰利品,順手掰了一塊桂花糕塞進他的嘴裡:“……真想帶你一起去。你都不知道有多無聊的。”

  玉邈俯下身,接下那口投喂,舌尖順勢輕輕滑過江循的手指:“我不能去。”

  江循自然是知道其中利害,說這話也不過是隨口抱怨而已。他收回手來,將沾著水光的手指送入自己口中,極其自然地一吮:“我知道啊。就是心裡總想著你。”

  他吮吸的動作和喉結輕微的滾動著實撩人得緊,尤其從玉邈的角度看下去,那張唇說不出的誘惑動人,讓他的呼吸都重了幾分。

  玉邈動手,順勢把人壓倒在床鋪上,捉住那雙溫潤的柔軟,和他交換起口腔里淺淡的桂花香氣來。

  江循被他親得直樂:“別鬧別鬧,癢得很。”

  玉邈沒理會他,手指輕輕滑入了他的衣服里,來回撫摸著他勁瘦滑軟的腰線。

  江循湊趣,胸膛半露地躺在床上,任他撩撥,下面則是巋然不動。

  跟玉邈的幾次歡好,幾乎沒有哪次是在正常狀態下兩個人耳鬢廝磨給磨出來的,江循不是在暈眩中,就是病得七葷八素,要麼就是情緒波動極大的情況下。

  事實證明,在一般情況下,江循的確很難產生任何像樣的反應。

  江循就這麼看著玉邈賣力地在自己身上折騰卻連點火星都折騰不起來,樂不可支。

  他已經可以預見到玉九以後巴巴兒地欲求不滿的狀況了。

  玉邈伸手在他下方緩緩套弄,卻始終看不到該有的反應,他一抬眼,就見江循笑得跟只得了逞的黃鼠狼似的,不由得皺了眉:“……你聽話點兒。”

  江循憋住笑:“我聽話。你繼續。”

  勞作一刻鐘後,玉邈只能無奈地宣告點火失敗。

  玉邈以前幾乎沒有碰見過類似狀況,眉頭擰了起來:“怎麼回事?”

  江循看著玉邈那張清冷的臉,笑眯眯地胡說八道:“看著你這張臉我硬不起來。”

  說著,他拗起半個身子,張口咬下了玉邈頭上的玉釵,細小的舌尖在玉釵表面滑過,留下一道曖昧的水痕。

  玉邈的眸光頓時就不善了起來,一把掐住了江循的肩膀就準備剝他的衣服。

  江循咬著玉邈的玉釵,舉起雙手,含含糊糊地哼哼:“九哥哥,你捨得我疼啊?”

  玉邈的動作停了。

  僵硬了半晌,玉邈兇猛地吻上了他的唇,同時拉過江循的手,放在了某個部位上,命令:“解決掉。”

  江循眯起眼睛,那叫一個得意。

  ……慡。

  一邊替玉邈解決麻煩,江循一邊貼在他身上,貪婪地嗅著他身上的檀香氣:“宮異還沒回來?”

  玉邈點頭:“已經四天四夜了。漁陽依舊不讓他上山。”他低下頭來,輕捏住了江循的鼻子,“秦牧到底什麼時候能醒?”

  江循一笑:“快了。我已和仙界他們交代過了,他們同意。”

  玉邈挑眉:“他們敢不同意嗎?”

  江循替玉邈料理得差不多了,就將雙手環在他的頸後,吊著他親昵地晃了晃:“……當然不敢。”

  看著玉邈那張嚴肅臉,江循又泛起了點惡趣味,往那已經呈半衰之勢的東西上趴下,探出舌尖,輕輕朝那隱秘處舔了一口,然後利落地滾下床榻,撒腿就跑。

  江循的動作一氣呵成靈敏無雙,但他忘記了一件事。

  玉邈動也沒動,推動了放鶴閣內的時間,向後倒退了二十秒。

  江循一個迷糊,下一個瞬間就已經栽回了玉邈懷裡。

  ……臥槽!

  江循被重新扔回床上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能徒勞地試圖喚回玉邈的節操:“大白天,大白天的!玉……唔~~~”

  玉邈從丹宮裡取出一管奶汁蘇油,扒了江循的褲子。

  一室春光。

  ……

  宮異抱著骨簫,背對著漁陽山,坐在漁陽山山腳下,數著眼前的蕭瑟零落的樹葉。

  宮家又一次沒有了。

  這次是真的沒有了,消失得乾乾淨淨。

  但是與上次不一樣的是,宮家的聲名在人間毀了個徹底,仙籍已被除去,宮異本人也落了個一無所有的境地。

  他不再是正道六大氏族中的宮公子,而是魔道宮家的後裔。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父親並不知道他引以為傲、且為之奮鬥一生的宮氏的現狀。

  ……他瘋了。

  宮一衝在悟仙山中上下打轉,成日裡念叨宮家的家訓,對那些林木山石當做宮氏弟子,加以訓導。

  在身體好轉後,宮異去遠遠地看過他一次,但他什麼也沒有對父親說,只把宮一衝留在了那裡。

  他再也想不到比悟仙山更好的、能夠安頓父親的去處了。

  去過悟仙山後,他就抱著從父親那裡傳下來的骨簫,到了漁陽山門口,席地而坐,一日兩日,三日四日,他枯等在漁陽山下,不說話,不動作,沒有尊嚴,沒有驕傲,等待著有人路過,願意把他這隻喪家之犬帶回家去。

  起初,他也不知道自己坐在這裡是要等些什麼,但是這麼多天過去了,他總算為自己尋摸出了一個答案。

  ——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想試試看,他宮異這輩子到底能不能得到任何一樣他想要得到的東西。

  他清楚地知道秦牧不是亂雪,知道自己所求的愛人並不是那個人,自己根本不可能等到想要的答案。

  但他還在等待。

  ——哪怕……給我一個徹底否定的答案也好。

  ——求求你了,秦牧,斷了我的念想吧,斷了就不會難受了,斷了就不會總在夢裡看到你了。斷了,一切就都塵埃落定了。

  而此時,在漁陽山上。

  緊閉了整整七日七夜的秦牧的臥房門赫然洞開,從裡面衝出來一個人。

  守在門口的兩位秦家弟子嚇了一跳,沒來得及細想,急急地追上去喚道:“家主!家主!”

  那人的頭髮都沒有梳齊,只著一身素白的裡衣,衣衫不整,狼狽不堪,但他卻無視了兩名弟子的呼叫,置若罔聞地往外沖。

  眼見著攔不住家主,追得氣喘吁吁的兩弟子只好在背後大喊:“家主!宮公子在山下!他說要等您……”

  話還沒說完,那人就扭過頭去,深深看了他們一眼,點了點頭:“……謝謝。”

  兩弟子均是一怔,站住了腳步,目送著那人朝山下直奔而去。

  少頃之後,他們扭過頭去,卻見一個神情清雋、五官美艷的陌生男子靜靜立在秦牧的臥房門口,同樣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個如同畫筆勾勒而出的精巧笑意。

  ……那笑容里滿是解脫。

  兩弟子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麼,交換了一個目光,便明白究竟發生什麼了。

  ……江公子的法術……成了。

  ……

  山下,宮異坐得有些冷,腳也麻了,他剛想換一個姿勢,就聽到了由近及遠的匆促腳步聲,再一抬頭,他便撞上了一雙琥珀色的清亮瞳仁,正站在距離他十幾米開外的地方,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這幾個日夜裡,漁陽對外封鎖,號稱家主閉關修煉,誰也不見,宮異也不好叨擾,只能守在山下,現下見到了人,他心中一陣酸澀難忍,但還是強行克制住了撲上前去的衝動,頷首啞聲道:“……秦家主……”

  來人緩緩欺近自己的身前,宮異不敢看他,索性低著頭,想一口氣把想說的話說完,免得一看到他的眼睛又喪失了所有的勇氣:“……秦……家主,我在此等候,不是想逼你做些什麼,我只是……只是,可以給我一個答案嗎?我……一直把你當做亂雪,但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所以,跟我說吧,說清楚你不是亂雪,讓我不要再想……”

  胡言亂語,毫無邏輯,宮異把一番話說得顛三倒四,也說得自己喉頭髮酸。

  ……但他卻久久得不到眼前人的答案。

  此刻的宮異,徹底褪去了那樣驕傲的皮毛,他抖得像是一隻失去母親的幼獸,輕咬著唇畔,朝來人無力地跪了下去:“求求你,拜託你……”

  一個霸道的滾燙懷抱,阻絕了他接下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那個懷抱帶著一股讓宮異全身發軟的熟悉氣息。

  來人也跪了下來,抱住了宮異的肩膀,用力箍緊在自己懷裡,像是生怕他跑掉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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