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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琢磨了下,又道:“除此之外,若從年紀上來看,阿敏有個兄長叫公孫梧寒,是前朝的驃騎將軍,也在那場變故中去世了。公孫梧寒倒是有個獨女,叫公孫柳,出事那年大概三歲不到吧。那孩子如果還活著,現在該跟柳如煙差不多一般大。”

  楊五眼中一亮,立刻問道:“那公孫柳是否有可能還活著?”

  花婉搖頭道:“你懷疑公孫柳就是柳如煙?那也是不可能的。當年奉旨抄家的就是煜親王,就是我的丈夫。如果公孫家有人還活著,他不會不跟我說的。”

  楊五雙肘撐膝,兩掌合十在身前,聚精會神地沉思了半晌,對花婉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婉夫人能夠答應。”

  “是什麼?”

  “能否請婉夫人跟我講講當年的事?越細越好。”

  花婉沒有直接答應,卻輕笑了笑:“你很喜歡柳如煙是不是?”

  楊五沒有想到她會忽然問這麼一句,一時不知如何作答,但聽見阿柳的名字,他的眼神卻不自覺地柔和起來了。

  花婉看在眼裡,微笑道:“所以你才這麼急迫地攬這件事上身。”她還站在窗邊,說完這句話就向窗外望去,目光放得很遠,半天才像自語似的喟嘆道:“……大家都是為了個 ‘情’字罷了。”

  楊五聽她忽然感慨起來,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只好不語。

  花婉在窗邊站了小片刻,走回桌邊,對楊五道:“其實我也只知道個大概……那幾年因為天災不斷,百姓生活困苦,朝廷也賑災不利,民間就陸續出現了一些反抗朝廷的組織,而玄黃教是其中最大的一支。”

  “可是他們雖然打著為民請願的旗號,然而行的卻是占山為王的土匪作風,外加管理不善,久而久之就失去了民心。朝廷聽說後,決定立刻借勢鎮壓,而奉旨領兵的就是當時的太子李珺還有祿親王。對玄黃教那一戰,原本都以為會是一場硬仗,然而還沒正面交鋒,玄黃教忽然就遞了降書,請求朝廷從輕發落,予以收編。”

  “先皇接到捷報,很是高興。誰知就在押送教眾回城的路上,太子夥同玄黃教主陳勉,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叛變了。他刺傷祿親王,率領玄黃教教眾及叛軍直逼京城,意圖逼宮篡位。”

  楊五聽到這裡忍不住打斷了花婉,問道:“我在民間聽到這傳言時,就早有一個疑惑:太子既然已經是太子,他為何還要篡位?這有些說不通。”

  花婉道:“大家現在都認為,那是因為當年先皇在繼位人選一事上,表現出了極大的猶豫態度。尤其在出事前半年,朝野內外都在傳言先皇意欲更換太子人選 — 大概就是這個原因,令太子失去理智,一時糊塗,犯下了大錯。”

  楊五聽完未予評判,只是繼續問道:“後來呢?”

  “後來,先皇聽說原本投降的玄黃教竟然包圍了京城,怒不可遏,當即派兵鎮壓,而領兵的正是我的父親和我當時新婚不久的丈夫。朝廷禁軍和叛軍在京郊交鋒,我父親獲勝。班師回朝前,李煜寫信告訴我說,當他走進太子的中軍帳時,正看見太子手持長劍,刺中祿親王,險些要了祿親王的命。”

  花婉邊說邊搖了搖頭,好像到現在都覺得難以置信:“若非我丈夫親眼所見,我真的無法相信,看來忠厚老實的太子李珺怎會做出那樣弒親忤逆的事情來……被押回京城後,太子還堅持不肯認罪,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人嫁禍的……”

  楊五聽到這句,臉色微沉:“請問婉夫人,他說的嫁禍……是說誰?”

  第70章 第七十章

  楊五問花婉當初太子說有人嫁禍給他,指的是誰。

  花婉猶豫了下,答道:“他說是祿親王。”但她很快堅決地否定道:“但那斷不可能,我丈夫親眼看見太子刺傷了祿親王:這世界上誰會那麼傻,舍掉自己的性命去栽贓別人?”

  花婉緊接著嘆了一聲:“而且要不是那一劍,當今的皇上或許是三哥也未可知。”她話音剛落,忽然舉袖掩住口,對楊五道:“這話只是隨便說的,出去不要瞎講。”

  楊五立即點頭道:“在下明白。但……夫人說的未可知是什麼意思?”

  花婉道:“太子案平息後,先皇曾下旨立祿親王為太子。但他只當了很短一段時間太子,就是因為身體不好。三哥自幼患有致命的喘疾,被刺後就更加虛弱了。阿敏的去世又給了他巨大的打擊。先皇見他身體太差,怕他撐不起繁重的大業,就有了另立太子的念頭。結果正趕上那年黃河發大水,六皇子被派去民間治水有功深得民心,先皇便放棄了三哥,改立六皇子為太子了。”

  “在下問句不該問的,婉夫人要是覺得無禮,在下在這裡先給婉夫人陪個罪。”

  “你問吧。”

  “我聽聞令尊大人就是在鎮壓玄黃教之後被封為了大將軍。而煜親王鎮壓叛軍,同樣功不可沒,以此功勳登上太子之位不是不可能,何以太子案之後卻一直默默無聞、反而是祿親王當了太子呢?”

  花婉悽然笑了笑:“因為他回到京城沒多久就患了惡疾。那場病來勢兇猛,他很快撒手人寰、不治而去了。……我倒希望他從未去鎮壓什麼玄黃教,只做個普通王爺,平平安安地度過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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