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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嘯風兄弟倆相對嘻嘻一笑。

  「我喜歡和客人周旋,琉璃坊就由我來吧!」杜嘯雲說。

  「我喜歡調度、監督工作的進行,琉璃窯我負責。」杜嘯風道。

  「那就交給你們了!」慕容問天欣慰地頷首。「我相信以你們的能力,一定可以應付得很好。」

  「謝謝姑丈。」杜嘯風兄弟倆異口同聲,由衷感激姑丈的信任和提拔。

  「至於那些絡繹不絕的訪客就由我來應付,但若真有需要幫助的……」慕容問天轉注慕容羽段。「就交給你了,見人有難不能視而不見,只要我們有能力,就該盡全力伸出援手。」

  「是,爹。」慕容羽段恭謹地聆聽教誨。

  「很好,很好,」慕容問天寬慰地直點頭。「你們都是好孩子!」

  「那麼,只剩下最後一件事了……」杜琴娘滿懷欣喜地瞥向默硯心的大肚子,笑口幾乎闔不攏。「這胎生下來,無論是男或女,就過繼到默家,這麼一來,默家就不會斷嗣了!」

  直到這時,默硯心才靜靜地抬起美眸來環視眾人一圈,再落下眼帘,依舊不吭不語。

  最後一件?

  不,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清明前,默硯心產下了一個粉妝玉琢的女娃娃,按照杜琴娘的承諾,將繼承默家的後嗣。

  「好漂亮的女娃兒!」慕容問天連聲驚嘆,愛不釋手。

  「幸好還是養在咱們家,不然我一定捨不得!」杜琴娘嘟嚷,有點後悔了。早知道就應該說若是男的,再過繼給默家。

  慕容羽段莞爾,轉首,握緊了默硯心的柔黃。「辛苦妳了,謝謝妳。」

  默硯心始終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用一種十分奇特的眼神默默地注視他,而這一回,他卻怎麼也猜測不出她那奇特眼神的含義。

  直至半年後……

  重陽過後半個月,獨孤笑愚與君蘭舟再度出現在慕容府,並直截了當地指明要慕容羽段帶同妻女跟他出門一趟。

  「去哪裡?」慕容羽段疑惑地問。

  「去了就知道。」獨孤笑愚漫不經心地回。

  「要我和硯心跟大哥一起去是沒問題,可是,孩子才多大,不能不去嗎?」

  「不能,非帶她去不可!」

  「為什麼?」

  「因為孩子姓默。」這種回答,誰會懂!慕容羽段仍是百般不解,但因為獨孤笑愚的堅持,也因為他很信任大舅子,便不再多問,相信大舅子一定有他的理由在。

  十多天後,他們一起來到鳳陽府找上司徒世家,司徒岳一見到他們,臉色當即刷上了一層紅紅黑黑、藍藍綠綠的色彩,雖然很鮮艷,卻不怎麼好看,一語不發,他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將他們請進密室內。

  「該做的我都做了,又來找我幹什麼?」

  聽這語氣,他似乎並不是第一次見到獨孤笑愚呢!

  「該做的你都做了?」獨孤笑愚笑吟吟地刷開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

  「你確定?」

  司徒岳僵住了。「我……我……」

  獨孤笑愚懶洋洋地踱開幾步。「我說,妹夫。」

  沒想到會叫到他,慕容羽段怔了怔。「大哥?」

  「當年默家那場滅門慘禍的真相,我想你並不知情吧?」應該沒有任何人知情吧?既然大家都已認定是默家謀害七大門派掌門人的,誰會再去追究事實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呢?

  「是不知情。」

  「那麼,既然慕容家也被默家牽累到,我想你應該有權利知道……」

  慕容羽段呆了呆。「大哥知道?」

  獨孤笑愚頷首,「老早就知道啦!」說著,他闔起扇子,兩手背負在身後,一邊踱步,一邊開始述說。「當年……」

  長時期以來,武林白道之中,除了七大門派之外,就數五大世家最為顯赫,而五大世家之間也來往地頗為頻繁、友好,不是磕頭結拜,就是喜結秦晉之好,不然也是至交好友,關係相當密切。

  但到了當年那一代,情況開始改變了,因為默家與司徒家的少主人同時愛上了當時的武林第一美女:柳飄仙。

  不過,一女只能配上一男,而柳飄仙挑上了默家少主人。

  一般來講,心胸寬大的男人就該退開一邊,默默地祝福他們,但度量狹窄的司徒家少主人卻不是,他表面上仍與默家少主人交好,暗地裡卻定下了奪取柳飄仙的惡毒計劃。

  五年後,七大門派掌門人接連被謀殺,所有證據直指向默家,於是默家被整個武林追殺,殊不知這一切全都是司徒家少主人搞的鬼,他以為能藉此除去默家所有人,包括默家少主人。

  除了柳飄仙。

  屆時,他將以護衛之姿保住柳飄仙,而柳飄仙也定然會以感恩之心改嫁給他,這麼一來,他的計劃就成功了。

  料想不到的是,跟默家毫無交情的慕容家竟會橫里插上一手,竭盡全力幫助默家逃避追殺,以至於他不但無法以最快的速度追捕到柳飄仙,甚至還因此而使得柳飄仙有機會和默家少主人自刎殉情,致使他功敗垂成,一無所得。

  因此,他才會將滿腔不甘心的怒火改而發泄到慕容家,不但暗中派人破壞慕容家的琉璃窯,又暗中阻擾慕容家的生意,直至慕容家傾家蕩產,最後再以低廉得幾近可憐的價格收購慕容家的產業,逼得慕容家不得不走避他鄉……

  「當年的司徒家少主人確實做得很隱密,為了天衣無fèng地安排整個計劃,他更耐心地花費了整整五年的時光,不過……」獨孤笑愚冷冷一笑。「參與人可不能算少,人一多,秘密就很容易變成不是秘密,事實真相終究還是被我二嬸兒挖掘出來了!」

  慕容羽段聽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一場武林劫難,包括七大門派掌門人被殺與默家滅門血禍,竟然只是因為一個男人的嫉妒與私心?

  為了……一個女人?

  「三十年前,司徒家傳出司徒老爺子病逝,其實不然,他是被我二嬸兒逼得不得不自殺謝罪的。」獨孤笑愚慢條斯理地繼續往下說。「按照七閻羅的習慣,司徒家一家子應該都是逃不掉的,可偏偏二嬸兒就是心軟,在那個罪魁禍首跪地一再哀求之下,她承諾不殺他的家人,但……」

  他轉眸朝司徒岳看去,後者愧然垂首。

  「他兒子必須將事實公諸武林,不為默家,而是為了慕容家,並且要將得自慕容家的產業盡數還給慕容家,當時他兒子一口便應允了。誰知道……」

  他定定的望住司徒岳,唇角溢出輕蔑的冷哼,司徒岳更是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七閻羅一退出江湖,令尊為了爭取武林盟主之位,竟然不顧自己的承諾,繼續將事實隱瞞下來,以為事情可以就此不了了之。而你……」

  司徒岳抖了一下,冷汗早已濕透了內衫。「我知道令尊已將這件事全盤告訴過你,以防七閻羅再找上門來,但你在令尊過世後,同樣想裝作不知情,打算就這樣混過去……」

  司徒岳猛然抬起頭來,「我是……」想為自己辯解。

  但獨孤笑愚根本不想聽他的廢話。「如果不是我來找你,你會將慕容家的產業還給他們嗎?不,你不會,否則早在令尊過世之後,你就應該立刻還給他們了!」

  司徒岳張著嘴,卻想不出任何可以為自己開脫的辯解之詞來。

  「現在,我只要你一句話,你究竟打算如何?」獨孤笑愚毫不容情地下最後的通牒。

  「我……我……」司徒岳咽了口唾沬,臉色愈來愈偏綠,「可這件事一旦……一旦一公布出來,司徒家的聲譽定然會毀於剎那間,而……」在獨孤笑愚愈來愈凌厲冷冽的目光中,他掙扎著想把話說完,「那件事已……已經過去那麼久,實在不需要……不需要……」說不下去了。

  「很好,既然你不打算履行令尊的承諾,那麼……」獨孤笑愚笑咪咪的地點了點頭。「就是要我們按照七閻羅的規矩來囉?」

  七閻羅的規矩?

  滅門?!司徒岳駭然抽了口冷氣,「不!」他驚叫,由於太過於恐懼,聲音尖細得跟女人沒兩樣,聽起來實在很刺耳。

  「不?」獨孤笑愚懶洋洋的搖著扇子。「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打算如何?」

  「我發誓,我一定會將事實真相公諸於武林!」司徒岳急得用吼的,就怕慢一步,全家就被判定死刑了。

  「很好,什麼時候?」

  「等我……準備好……」

  「嗯?」

  一個陰森森,飽含威脅性與冷酷狠毒的字音,駭得司徒岳差點當場昏倒,立刻改變回答。

  「我會儘快,儘快!」

  「多快?」

  司徒岳僵窒片刻,終於深深嘆了口氣,放棄掙扎了。

  「明天。」

  聲譽再如何重要,也沒有老命重要呀!

  這時,慕容羽段終於明白獨孤笑愚為何堅持要他把女兒帶來了,因為,岳母把這件事交給了默硯心處理,而默硯心又已嫁給他,所以現在是慕容家的人了,只有他的女兒是默家的人,才有權利代表默家出面。他的女兒,是來討債的!

  時不時的,慕容羽段瞥一下獨孤笑愚。離開鳳陽府已經二十幾里路遠了,他還在瞥。時不時的,慕容羽段瞄一下君蘭舟。都停下來打尖用膳了,他還在瞄。

  君蘭舟無動於衷,獨孤笑愚卻忍不住了,慢吞吞的放下碗筷,慢吞吞的對上慕容羽段那雙若有所思的眼神,慢吞吞地開口。

  「我說,妹夫。」

  「大哥?」

  「你到底是有話要問,還是怎樣?」

  「我?」慕容羽段怔了怔。「沒有啊!」

  「沒有?」獨孤笑愚端起茶盅來輕啜一口。「那你幹嘛一直看我又看蘭舟?」

  「這……」慕容羽段猶豫一下。「我只是很意外,有點,呃,吃驚,沒想到大哥、二哥竟然是七修羅之二。」以前他只是個單純的漁夫,跟武林毫無關係,自然對江湖上的事一無所知,但如今,他也算是在江湖上跑過的人了,像七閻羅和七修羅那種跺跺腳就可以把整個武林震翻滾兩圈的人物,他想不知道都不行。

  這回換獨孤笑愚呆了呆。「你現在才知道?」

  慕容羽段頷首。「在司徒家聽大哥所言,我才知道。」

  「我的天哪!」獨孤笑愚不敢置信的低呼。「沒想到你竟然這麼遲鈍!」

  「大哥又沒有說。」慕容羽段為自己辯駁。

  「這種事還用得著明言嗎?」獨孤笑愚啼笑皆非的搖搖頭。「那小硯呢?她不也是,你為什麼不看她?」

  「硯心?」慕容羽段似乎有點困惑地看一下身邊的妻子。「她是我的妻子,天天都在看,為什麼要特別看她?」

  「對,她是你的妻子,但也是七修羅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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