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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之後,露西與我坐在一輛福特汽車的后座上。我們一同前往機場。她要回邁阿密,而我有兩個很好的理由與她同行。

  我想去了解一下她母親與那插畫家的婚姻狀況,同時我迫切需要有個假期。

  我計劃帶露西去海灘,去小島,去沼澤地,去猴子叢林,去海洋館。我們要去看塞米諾爾族印第安人與鱷魚搏鬥,我們要在比斯坎海灣看日落,去海厄利亞看粉紅色的火鶴。我們要去租《叛艦喋血記》,然後在海灣那條著名的船那兒閒逛,想像馬龍·白蘭度的甲板雄風。我們要到椰子林那裡去購物,痛快享受鱸魚和萊姆果派,吃到肚痛為止。我們要做所有我希望我在她這個年紀時有機會做的事。

  我們也討論她所受的驚嚇。可能是奇蹟,馬里諾開火前她一直沒被吵醒。但露西知道她的姨媽幾乎被殺掉。

  她知道兇手從我書房的窗戶爬進來。那扇窗關了但沒鎖,因為幾天前露西開窗後忘記了。

  麥考克割斷了屋外防盜系統的電線。他從一樓的窗戶進來,走過一樓,離露西的臥室不過幾英尺,然後悄悄上樓。他怎麼知道我的臥室在二樓?

  我認為他以前一定監視過我的房子,不然他不會知道。

  露西和我有很多事要談。我需要和她說話,她也一樣。我計劃帶她去看一個很好的兒童心理學家,說不定我們倆都需要去。

  我們的司機是艾比。她很好心地堅持要送我們去機場。

  她停在登機門前,轉過身,帶著渴望的神情微笑。

  “我希望我也可以和你們去。”

  “我們歡迎你來。”我真心地說,“真的,我們歡迎你,艾比。我會在那裡待三個星期。你有我母親的電話號碼。如果你可以抽身,就跳上飛機,我們可以一起去海灘。”

  她的呼機發出嗶嗶聲。她漫不經心地轉過去調整音量。

  我知道她不會來。明天不會,後天也不會。

  我們的飛機起飛後,她會重新追趕救護車和警車,那是她的生活。別人需要空氣,她需要追趕新聞。

  我虧欠她很多。

  由於她在幕後幫忙,我們才發現是埃伯格侵入了電腦。那通電話追溯到他家。他是個電腦黑客,家裡有個人電腦和數據機。

  我相信他第一次侵入時,只是如同往常想監察我的工作。我想他在查看那些勒殺案時發現,布蘭達·史代普案子的一個細節與艾比在報上的報導不同。他知道不是我的辦公室走漏的新聞,但他迫切希望我出錯,所以他修改了記錄,這樣看起來就像消息走漏自我的辦公室。

  然後他故意打入回顯指令,再去找洛麗·彼得森的案子。他要我們在接下來的那個星期一從屏幕上發現那些指令,就在他找我去他辦公室,與坦納和比爾開會的幾個小時前發現這一危機。

  一錯就會再錯。他對我的憎恨使他失去理性。看到洛麗·彼得森卷宗里的電腦卷標時,他忍不住再次出手。我對那天他們在我會議室看卷宗的情景回想了很久。我假設偷標籤的時機是在比爾不小心掉落檔案時。但再多想想,我記起來比爾與坦納根據號碼將案子一份份理清。洛麗的卷宗並未在內,因為埃伯格正在看。他借著一團混亂的機會,飛快地撕掉採證袋的標籤。後來他和坦納一起離開,但他獨自一人去了停屍間的廁所,在那時偷偷把假證據放進冷凍室。

  那是他的第一個錯誤。第二個錯誤是低估了艾比。當她發現有人利用她的報導來破壞我的事業時,她氣得不得了。我想是誰的事業無關緊要,艾比只是憤恨被人利用。她滿懷理想:真理、公正,美國式的。她的一腔憤怒無處宣洩。

  她的報導發表後,她去見埃伯格。她告訴我她老早就懷疑他,因為是他陰險地讓她有機會得知貼錯標籤的採證袋。他把血清報告放在桌上,筆記上寫著“破壞證據連續性”和“與先前測驗結果不一致”。當時艾比坐在他著名的中國式桌子前,他還故意走開了一會兒,把她獨自留在房間內——讓她有足夠的時間看他在記事簿上寫了什麼。

  他那樣做太明顯了。他對我的憎恨不是秘密,艾比又不笨。她開始主動出擊。上星期五早上她去見他,要他對電腦侵入給出解釋。

  他很小心,假裝害怕她會發表那樣的報導,但他忍不住流口水。他可以嘗到讓我身敗名裂的滋味。

  她騙他說她還需要更多資料。“電腦的侵入只發生過一次。”她告訴他,“如果再發生,埃伯格醫生,我別無選擇,一定得報導這一則及其他我聽到的傳說,公眾需要知道法醫辦公室有問題。”

  所以電腦再度遭到入侵。

  電腦第二次被侵入與我們編的新聞報導沒有任何關係,因為不是兇手被引誘去侵入法醫辦公室的電腦,罪魁禍首是局長。

  “嗯,”我們把行李拿出車廂時,艾比說,“我想埃伯格不再會是個麻煩。”

  “豹子不能改變身上的花紋。”我看著手錶說。

  她為某個不可言說的秘密微笑。“等你回來發現他不在里奇蒙時,可不要詫異。”

  我沒有多問。

  她手上有很多埃伯格的把柄。有人一定要付出代價。她還不能碰比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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