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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雷恰洛夫嗎?”

  “不是,是卡爾塔紹夫教授。季米特里修士大司祭對新消息感興趣。我說過,會有新消息的……”

  阿爾秋欣躺在沙發上,用皮大衣蒙著頭睡覺,有節奏地打著鼾。蘿扎裝出讀報的樣子,沃爾任寧在她面前擺上了一杯茶和一碟糖。我甚至不知道在我們這裡還有茶杯和碟子,他自己是用鐵缸子喝茶。蘿扎總是頗得水兵們的好感,不論是做為演說家,還是做為女人……

  “我是科薩切夫斯基。早上好,卡爾塔紹夫先生!”

  “我受修士大司祭閣下的委託……”

  “我知道了。請轉告亞歷山大·維肯季耶維奇,法在聖器室里的全部珠寶和‘鑽石基金會’的部分財產已經找回來了。這些東西在我這兒放著。”

  “是‘鑽石基金會’嗎?‘鑽石基金會’是什麼組織?”

  “修士大司祭知道。”

  ‘在法在聖器室的陳列品中還有什麼沒找回來?”

  “沒有發現變石‘皇太子’和綠藍石‘第一個叫安德列的人’,此外,福音書的金書匣已被化成了金錠。”

  “其餘的都在您那兒嗎?”

  “是的。”

  “修士大司祭會感到欣慰的。遺憾的是,他來不及告知您,他今天就要離開……”

  “今天?!”

  “是的,先去彼得格勒,再從那兒去瓦拉姆修道院……”

  尼古拉耶夫車站……我想起了加蘭切夫卡,我曾和沃爾任寧一起見到過她。

  聽,鐵輪的隆隆聲,馬的嘶鳴聲,搬運工人的叫喊聲,出租汽車的喇叭聲和小攤販們的聲嘶力竭的叫賣聲:“誰買麵包啦!最好的小麵包圈呀!”“阿爾扎馬斯的大餡餅,阿爾特拉罕鯡魚餡的大餡餅呀!”

  在我的眼前閃過許多人的面龐:年輕的妓女、報童、機靈的出家人、皇家展覽館講演台上的演說家……

  “我請修士大司祭同您說話。”卡爾塔紹夫說。

  “我要祝賀您,列昂尼德!”

  “謝謝,祝您一路順風,亞歷山大·維肯季耶維奇。”

  他躊躇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問道:“您對梅斯梅爾的情況一無所知嗎?關於瓦西里·格里戈里耶維奇……”

  “不知道,亞歷山大·維肯季耶維奇,”我扯了個謊。

  “那好吧,願上帝保佑!”他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

  我把話筒放在鍍鎳支架上。透過掛在窗子上的洗乾淨了的襯衣,三月的灰白天空罩上了一層淡藍色。這個不安寧的晝夜,把我弄得筋疲力盡。

  “我被捕了嗎?”蘿扎·什捷倫問,她用報紙擋著臉,不讓我看見她。

  “當然沒有。我們感謝你的幫助。”

  “那麼,我可以走了嗎?”

  “請便吧!不過,依我看,你不必這麼匆忙,無政府大廈里的人們對你的行為可能不理解。”

  “聯盟不僅是由李圖斯和格雷茲洛夫組成的。”她衝動地說。

  “這是顯而易見的,那裡還有一個‘老爺子’……”

  此時此刻我不想進行政治辯論。然而,奇怪的是,蘿扎沒有吭聲。

  “最好還是喝點茶吧!”我勸道。

  “謝謝。”

  我回到刑偵局局長辦公室時,看見博林帶來的克貝爾正拿著放大鏡坐在擺滿珍寶的桌子旁施展自己的本領。他聽到開門聲抬了頭,笑了,一個人感到幸福時才能露出這種笑容。

  我從一張刊登著批准布列斯特和約消息的報紙上拿起一串項鍊。

  “寶石項鍊‘十二個月’,是根德里科娃伯爵夫人的收藏品。”克貝爾一邊呼叨著,一邊提心弔膽地望著我在擺弄鑲著金邊的寶石。

  珠寶匠在清點寶石,要列出一份寶石清單。他那又大又重的腦袋伏在辦公桌上象鐘擺似的晃來晃去……

  看來,他覺得我的手指頭過干笨拙和生硬,他小心翼翼地從我手裡接過寶石項鍊,把它放在桌子上。

  窗外人聲嘈雜:有人在喊叫,有人在罵街,也有人在哭泣。這是民警把夜間圍捕時抓到的刑事犯罪分子帶了回來:強盜、殺人兇手、鴉片販子、扒手、溜門撬鎖的賊,買賣武器的、賭棍和騙子……在咆哮的海面上泛起了股股髒泡沫……

  就這樣,對牧首法衣聖器室被竊案的偵破工作結束了。至於“鑽石基金會”組織和無政府主義分子——這不是我份內的事了……

  “您列好寶石清單了嗎?”

  “是的,馬上列出,”克貝爾說,“很快就交。”

  到了坐下來寫報告的時候了。雷恰洛夫喜歡按章辦事。

  結案報告的結尾部分沒有讓我花費太多時間,很快我們就從杜爾諾夫街一號的私邸里取回了被竊的珍寶……今天早晨,既沒有使用音響效果和燈光就演出了一齣戲。一切都幹得靜悄悄的,行動迅速、果斷、令人驚嘆。僅用了十幾名赤衛隊員,兩輛裝有機槍的汽車和蘿扎·什捷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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