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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邱里?白羅有一兩分鐘沒有答腔,然後他說:“那天你告訴警察局長說你很喜歡你的後母,她對你也很好。”

  “怎麼樣?”

  “其實不是這樣的,對不對?小姐。”

  “誰說的?就是。”

  白羅說:“她也許不見得真對你怎麼不好——這一點我同意,可是你並不喜歡她——啊,——我想你很討厭她,這種事情很明顯。”

  琳達說:“也許我並不是非常喜歡她,可是人都死了,不能再這麼說,這樣太不莊重。”

  白羅嘆了口氣,他說“他們在學校里是這樣教你的嗎?”

  “我想,多多少少總是這樣的吧。”

  赫邱里?白羅說:“碰到有人被謀殺的時候,說實話要比莊重不莊重的事重要得多。”

  琳達說:“我想你就是會這樣說的。”

  “我會這樣說,我也這樣說了。你知道,我要查出是誰殺了艾蓮娜?馬歇爾。”

  琳達喃喃地說:“我想把這件事忘掉,這太可怕了。”

  白羅溫和地說:“可是你忘不了,是嗎?”

  琳達說:“我想是個兇殘的瘋子殺了她。”

  赫邱里?白羅喃喃地道:“不會,我想不是這樣的。”

  琳達倒吸了一口氣。她說:“你這話說起來——好像你已經知道了。”

  白羅說:“也許我的確已經知道了。”他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孩子,你能不能相信我會盡我一切的力量來幫助你解決麻煩?”

  琳達一躍而起,她說:“我沒有任何麻煩,你也幫不上我什麼忙,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白羅望著她說:“我說的是蠟燭……”

  他看到她兩眼中突然現出恐怖的神情,她叫道:“我不要聽你的話,我不要聽。”她衝過海灘,像一支年輕的羚羊,順著彎彎曲曲的小徑一路跑了上去。

  白羅播了搖頭,他的表情憂鬱而困惑。

  十一。

  柯根德巡官在向警察局長報告。

  “我查到了一件事,局長,這件事相當有意思,跟馬歇爾太太的錢有關,我和她的律師深談了一下,這件事對他們來說,相當令他們感到吃驚。我得到她受人勒索的證明了,你還記得老安思勤爵士贈給她五萬鎊吧?呃,她現在手裡只剩下大約一萬五千鎊了。”

  溫斯頓吹了聲口哨,“喔,其餘的錢呢?”

  “有意思的就在這一點,局長,她不時會賣一些東西,而每次都要拿現金或是不記名的公債券——也就是說她把錢給了人之後,還不希望能讓人追查得到。一定是勒索。”

  警察局長點了點頭。“看來的確是如此。而勒索者也在這個旅館裡,也就是說,必定是這三位男士之一。有沒有他們的新資料?”

  “還沒什麼決定性的東西,局長。巴瑞少校是一個已經退休的軍人,和他說的一樣。住在一間小公寓裡,有一份養老金,還有股票上來的小收入。可是他在去年卻在銀行戶頭裡收進好幾筆大數目的錢。”

  “這倒好像值得一查,他的解釋如何?”

  “說是賽馬贏來的,他的確都到所有的大賽馬場去,也都賭馬,不過沒有固定的戶頭。”

  警察局長點了點頭。“也很難提出反證,”他說:“不過很有問題。”

  柯根德繼續說道:“其次,是史蒂文?藍恩牧師,他的資料沒有問題——他原先在蘇瑞郡白崖鎮的聖海倫教區——因為健康情形不佳,在一年前辭去了聖職。他的病使他進了一家精神病療養院,他在那裡住了一年多。”

  “很有意思。”溫斯頓說。

  “是的,局長,我儘量想從負責診治的大夫那裡挖點內幕出來,可是你知道那些醫生都是那個樣子的——反正很難把他們逼著給你要的東西。可是據我調查所得,這位牧師的毛病在對魔鬼有他的偏執想法——尤其是魔鬼以女人的形態出現——猩紅色的女人——巴比倫的jì女。”

  “嗯,”溫斯頓說:“也有因此而犯謀殺案的先例。”

  “是的,局長,我覺得藍恩牧師至少是個可能的嫌疑。

  已故的馬歇爾太太正是這位牧師所說的那樣一個壞女人的典型——紅頭髮,以及她的風情等等。在我看起來,要是他覺得他是上天派來毀滅那個女人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是說,如果他真有那麼瘋的話。”

  “他沒什麼和勒索案扯得上關係的地方嗎?”

  “沒有,局長。我想在這方面可以洗清他的嫌疑。他自己有點小錢,不過不多,最近也沒有什麼突然的增加。”

  “案發那天他的行蹤有沒有什麼問題?”

  “沒法證實,沒有一個人記得在路上見過有牧師走過,至於教堂里的那本簽名簿,最後一個名字也是三天前填進去的,而且從來沒有人去看它。他很可能在,比方說前一天,或是兩三天前去,把他簽名的日期填成二十五號。”

  溫斯頓點了點頭,他說:“第三位呢?”

  “賀雷士?卜拉特。局長,在我看起來,他最有問題,他所付的稅數量大過他那五金生意所能賺得到的利潤。還有,他是個很滑溜的人,他恐怕會想出個很合理的說法來——他在股票市場上做一點股票,也有一兩樣額外的買賣。呃,反正,他總會有說得通的解釋,可是再怎麼說,他近好幾年來一直從很多無法解釋的來源賺了很多錢。”

  “說起來,”溫斯頓說:“你認為賀雷士?卜拉特先生是個職業性的勒索者嗎?”

  “要不是這樣,局長,那就是販毒。我去見了緝毒組的督察雷季威,他對這事興趣大極了。好像近來有大量的海洛因進來,他們能抓得到的都是些中小盤。他們也多少知道主使的人可能是誰,可是他們搞不清楚的是這些毒品到底是怎麼偷運進國內來的。”

  溫斯頓說:“要是馬歇爾太太的死是因為她跟這事扯上了關係,不管她本人是不是清白的,我們都最好把這個案子交給蘇格蘭警場。那就是他的事了,對吧?你怎麼說呢?”

  柯根德巡官有點懊惱地說:“我怕你說得不錯,局長,如果跟販毒有關的話,那就是蘇格蘭場的案子了。”

  溫斯頓想了一陣子之後,說道:“看起來這是最可能的解釋。”

  柯根德鬱郁地點了點頭,“是的,不錯,馬歇爾跟這事已沒有關係了——雖然我這裡又有了點關於他的情報,如果他的不在場證明不是那麼好的話,倒真有點用呢。他的公司好像正搖搖欲墜,不是他和他合伙人的錯,只是去年不景氣,以及目前貿易與財務一般的狀況影響下的結果。就他所知,如果他太太死亡的話,他可以得到五萬鎊,而五萬鎊對他來說可是一筆很有用的數目哩。”他嘆了口氣,“實在可惜呀,這個人有兩個非常好的謀殺動機,卻證明了他根本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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