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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案子最大的問題就在於馬興海是怎麼進到招待所來的?我反覆問過多吉,他告訴我在最後一位客人回來後,他是將捲簾門全部拉下來了的,並且在他睡覺前還檢查過一遍,因為公主橋鎮的治安並不好,小偷、搶劫的案子非常多,多吉對安全一貫是非常注意的。你們注意到了沒有,那道捲簾門的滑道有一處損壞變形了,門在開或關到此處時會卡住,只有在某個地方蹬上一腳門才拉得開或關得上,而這一點只有身強力壯的具體負責管理招待所的多吉才知道。這一點拉姆和多吉說的完全一致。我注意到,現場照片也清楚地反映,事件發生時那扇捲簾門確實是處於半開狀態,門在滑道變形處卡住了。

  後來當我得知彈頭是完整的,而屍檢報告中又稱馬興海顱內彈片殘留時,我可以肯定多吉那一槍沒有擊中馬興海,因為現場只開過一槍,所以馬興海只能是在另一個地方中了一槍!我的這個論點後來得到了現場照片的支持。馬興海確實是在另一個地方中了一槍!

  那麼,馬興海在頭部中了一槍,傷勢這麼嚴重的情況下能走動嗎?能幹出後來在招待所里發生的一切嗎?當時我也感到迷惑。但我在查看了有關資料後得知,只要沒有傷到腦幹或引起大出血或大腦大面積受損,傷員不一定會立即死亡。頭部在中槍或者其他物體傷害後,傷者在昏迷一段時間後也可能醒過來,甚至還可以行走或者做一些事。比如一九六四年的“八.六海戰”,當時解放軍海軍的一艘炮艇,這艘炮艇後來被命名為“海上先鋒艇”在與國民黨海軍的軍艦“章江”號和“劍門”號的戰鬥中被國民黨軍艦的炮彈擊中,輪機兵麥賢得不就是在頭部中彈片,腦組織外溢的情況下堅持戰鬥了好幾個小時,並且還排除了機器故障,直到戰鬥勝利結束才倒下嗎?而馬興海的頭部貫通傷是左頭頂部至左耳前一厘米處,槍彈只是從左腦的邊緣部分穿過,其腦幹部分未受損傷,這個部位受傷也正好解答了馬興海為什麼一言不發,因為左腦正好是管語言的,左腦受傷,當然就會喪失語言功能。如果受傷後不久流血止住了,他也是可能醒過來並自己行走到招待所干出後來的一切的。

  但為什麼馬興海受傷後不去找醫院治傷而要到招待所來呢?這只能是跟他的重大利益或者與他先前的行為是非法的或者是不可告人的行為有關。這個利益要麼是錢、物,要麼就是報仇,或者二者都有。那麼,馬興海為什麼其他地方都不去,偏偏要到招待所來呢?合理的解釋只能是因為他知道他的重大利益在這個招待所里。當他來到這個招待所時,捲簾門一定是半開的,而不是關著的。你們想,如果是關著的,馬興海並不知道門鎖是壞的,可以拉得開,在這種情況下他只會用力敲打捲簾門來把門叫開,這樣捲簾門就會發出很大的聲響。實際上他沒有敲門,這只能說明門一定是開著的,他不用敲門就可以進去。那麼,除了多吉以外,誰開的門呢?他又怎麼知道門鎖壞了可以打得開呢?而如果是這個人打開門的,那麼他為什麼要打開門?他打開門去做什麼呢?門當然不是多吉打開的,我們在前面已經排除了他,而且如果是多吉打開的門,那麼他回來以後是會全關上門呀!因為他是知道怎麼全關上門的,決不會只把門關上一半呀!那麼這個開門的人應該是知道門鎖已壞,不用鑰匙就可以開得開,但他又不會全開或者全關上門。

  那麼這個人是誰呢?我們知道當晚在招待所一共有十位客人,加上兩位小姐和多吉,一共有十三人當晚住在招待所。十位客人中有四位是折南縣同一個單位的出差人員,他們只是路過公主橋鎮,應該對招待所不熟悉,應該不知道捲簾門鎖是壞的,可以打得開,可以排除他們;現在除了多吉以外,還有另外六位客人和其中兩位客人叫的兩位小姐,那兩位小姐,多吉稱她們在案發後並未離去,仍在招待所內,而且像這類賣淫女如果是她或者她們做的案,那麼,作案後是不會返回招待所的,因為招待所只是她們賣淫的臨時地點,她們應該是返回她們自己的居住地,更何況槍擊、搶劫這一類案子一般也不是這類人所為,所以她們二人也可以排除;現在就只剩下住在203號、204號、201號和202號房的客人,當晚住在203號秦志勇和郎斌據稱是來旅遊的,住在204號的陳志東和王明禮據稱是來買蟲草的,這四個人都不是本地人,應該都不熟悉招待所的情況,當然也應當不知道捲簾門鎖已壞,不用鑰匙就可以打開,因此,這四個人都應該排除;而住在201號和202號的仁青和鄧珠,仁青是邊巴鄉供銷社的職工,鄧珠是公主橋監獄的幹警,他們二人是同學、好友,仁青是事發前一天從邊巴鄉來到公主橋鎮的,當晚同鄧珠一同住在招待所,他們來住店時還一人叫了一個賣淫女。據多吉講,當時他們二人是分開住的。但我注意到警方在詢問他們時,他們二人都稱是住在同一房間的,當然這也可能是為了掩蓋他們嫖娼的事實,但也不排除他們在事後確實是住在了同一房間內,而那兩個小姐住在了另一間房內。

  而這個鄧珠,他是公主橋監獄的幹警。我們知道,招待所原來就是監獄的,並且招待所又緊臨公主橋監獄,鄧珠每天都在那兒進進出出,他應該是有條件知道招待所的捲簾門已壞,不用鑰匙就可以打開,但他又因不是具體管理者,不會將門全拉開或全關上。而那個仁青,他在邊巴鄉供銷社工作,我們知道,馬興海生前常年在邊巴鄉做生意,邊巴鄉並不大,那麼一點人是低頭不見抬頭見,要說他們不認識是說不過去的,並且巧合的是,仁青和馬興海都是同一天來到公主橋鎮的!但事發後仁青卻聲稱不認識那個受傷的馬興海,顯然是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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