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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同父異母兄弟大喊著解釋他為什麼躺在一個六十歲女人身上時,如釋重負、筋疲力盡的偵探,在計程車里重重地坐在搭檔身邊,發現自己——情不自禁、全然不顧品位地——大笑起來。

  一星期後

  第五十章辛西婭:你說,恩底彌翁,這一切都是為了愛?

  恩底彌翁:是的,女士,然後諸神給我送來一個女人的恨。

  ——約翰·黎里,《恩底彌翁:又名月中人》

  斯特萊克以前從未拜訪過羅賓和馬修在伊靈的公寓。他堅持讓羅賓放假休息,從輕微腦震盪和勒殺的傷害中恢復過來,但羅賓不願意。

  “羅賓,”斯特萊克在電話里耐心地告訴她,“我反正也得讓事務所關門。記者把丹麥街都擠爆了……我目前住在尼克和伊爾莎家。”

  但是,他在去康沃爾之前必須見見她。羅賓打開大門時,他高興地看到她脖子和額頭上的瘀傷已經褪去,變成發黃的淡青色。

  “你感覺怎麼樣?”他問,在門墊上擦著雙腳。

  “太棒了!”她說。

  房間很小,但充滿溫馨,瀰漫著她身上的香水味,他以前對這香味沒怎麼留意。也許已有一星期沒有聞到,使他對此變得敏感了。她領他走向客廳,那裡像凱薩琳·肯特家一樣貼著木蘭花牆紙,他饒有興趣地發現一本《調查訊問:心理學與實踐》倒扣在一張椅子上。牆角有一棵小聖誕樹,上面掛滿白色和銀色的裝飾品,就像斯隆廣場的樹一樣,那些樹構成了報紙上被撞毀的計程車照片的背景。

  “馬修緩過勁來了嗎?”斯特萊克問,一屁股坐在沙發里。

  “我不能說我沒見他這麼開心過,”

  她回答,咧開嘴笑了,“喝茶?”

  她知道他喜歡什麼味道:顏色濃得像木焦油。

  “聖誕禮物。”她端著茶托回來時,斯特萊克對她說,遞給她一個沒有任何特點的信封。羅賓好奇地打開信封,抽出一沓釘在一起的列印材料。

  “一月份的偵察課,”斯特萊克說,“這樣你下次從垃圾箱裡掏出一袋狗屎時,就不會被人注意到了。”

  她很開心地笑了。

  “謝謝。太感謝了!”

  “大多數女人都希望收到鮮花。”

  “我不是大多數女人。”

  “是啊,我注意到了。”斯特萊克說著,拿起一塊巧克力餅乾。

  “他們拿去做化驗了嗎?”她問,“那些狗屎?”

  “做了。都是人體內臟。她在一點點地給它們解凍。他們在杜賓狗的狗食碗裡發現了痕跡,剩下的都在她的冰箱裡。”

  “哦,天哪。”羅賓說,臉上的笑容隱去了。

  “犯罪天才,”斯特萊克說,“偷偷溜進奎因的書房,把她自己用過的兩卷打字機色帶丟在書桌後面……安斯蒂斯終於屈尊把它們拿去檢驗了,上面根本就沒有奎因的DNA。奎因從未碰過它們——因此,上面的東西不是他打的。”

  “安斯蒂斯還跟你說話,是嗎?”

  “當然。他很難跟我斷絕關係。我救過他的命。”

  “看得出來,不然會搞得很尷尬,”羅賓贊同道,“那麼,他們現在接受你的整個推理了?”

  “現在案子已經非常清楚,他們就知道要找什麼了。塔塞爾差不多兩年前買了那台一模一樣的打字機。用奎因的信用卡購置了罩袍和繩索,趁工人們在那房子裡幹活時送過去。這麼多年,她有許多機會能拿到奎因的信用卡。上廁所時大衣掛在辦公室……開完派對後送他回家,趁他熟睡或上廁所時偷偷把卡從錢夾里掏出來。”

  “塔塞爾太了解他了,知道他一貫馬馬虎虎,從不核對帳單之類的東西。她弄到了塔爾加斯路的鑰匙——很容易複製。她查看了整座房子,知道有鹽酸。”

  “非常出色,但過於精雕細刻,”斯特萊克喝著黑乎乎的濃茶說,“目前似乎正對她實行防自殺監控。最變態的部分你還沒聽到呢。”

  “還有什麼?”羅賓擔心地說。

  她雖然盼望見到斯特萊克,但經過一星期前的那些事情之後,仍然覺得有些脆弱。她挺直後背,鼓起勇氣面對斯特萊克。

  “她還留著那本該死的書。”

  羅賓對著他皺起眉頭。

  “你說什——”

  “跟內臟一起放在冰箱裡。上面血跡斑斑,因為她是把它跟內臟一起裝在帆布袋裡帶走的。那是真正的書稿。是奎因寫的《家蠶》。”

  “可是——為什麼——”

  “只有天知道了。范克特說——”

  “你見過他了?”

  “見了短短一面。他斷定自己早就知道是伊莉莎白。我可以跟你打賭他的下一部小說會寫什麼。反正,他說塔塞爾不會忍心毀掉一本原創的書稿。”

  “拜託——毀掉書的作者她倒是狠得下心!”

  “是啊,但這就是文學,羅賓,”斯特萊克咧嘴笑著說,“你再聽聽這個:羅珀·查德十分迫切地要出版這本真書。范克特來寫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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