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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這是我們蹉跌的開始……”

  日出子深深嘆一口氣說:

  “這個女孩一點也不像志磨代,不但不溫柔,性情更是乖僻得很。這一點,我們生活在一起沒有多久就發現了……”

  最令藤本夫妻痛心的是:才子明知道他們為這個欺世作為而自覺內疚,偏偏以此數落夫妻的不是。這不就等於養狗的人反被狗咬嗎?

  生性本來就暴躁的藤本從這一年的夏天起,經常有心浮氣躁的跡象。

  “想到她後來慘遭惡運,死於非命我還是覺得難過,要是她不到我們家來住,或許也不會這樣被人慘殺的吧?”

  “你們夫妻倆上次到東南亞旅行之前,她的情形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阿……出發那一無她倒是到機場來給我們送行。‘伯母你儘量去散散心回來吧。’我記得她還說了這類好聽的話。其實,她說的‘伯母’,口氣像對一般長輩女性的稱呼,一點親熱的味道都沒有哩。”

  日出子似乎想起這一點就心酸,說到這裡時,從衣袖裡掏出手帕,連連拭了幾下眼淚。

  青葉台車站前。雨雪正在斜落個不停。

  15號星期三這一天陰雨不斷。位於青葉台的日本住宅公園公寓大樓—幢幢的美麗牆面全都在雨中濕透了。

  水田靜江正坐在可以望到圓型噴水池的咖啡館“綠的”裡面。在她對面座位上坐的是身著雨衣的谷口禮子。

  將禮子叫到青葉台來是靜江個人的主意。

  兩人在靜江家裡談了老半天的話,後來靜江送禮子到車站來,又到這家“綠的”咖啡館坐了下來。

  在家裡時,靜江就藤本已受到極大嫌疑之事,告訴了禮子。

  藤本一方面具有冷靜而善於計劃的頭腦,另—方面卻擺脫不了行事衝動的個性。這樣的藤本現在已被視為殺害自己侄女兒的兇手——靜江甚至於說到這一點(細節她是避開未談的)。

  而禮子最受到衝擊的,似乎是“環境殺人”這件事情了。

  “這只是我先生個人的想像而已。到現在為止,仍然摸不清楚你哥哥非被殺不可的照由,他們在偵查工作上當然無法採取進一步的行動了。”靜江說。

  她在這裡絕少提“環境殺人”這件事,而頻頻責難的是藤本對他的侄女兒所表觀的自私的態度。

  “其實,現在日本這一類人不是很多嗎?一切作為都以個人的利益為主——目前社會上泛濫著如此之多的公害問題,說來都是人們這般自私心裡的結果。”

  靜江說話的口氣和水田昨晚對她所說的如出—轍。

  “最可怕的是,一個人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殺過一次人之後,就不在乎多殺幾個人……”

  其實,這—句話也是水田說過的。

  “禮子小姐,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想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我先生已經決心深入調查上一次的旅行和藤本先生之間的關係。”

  “我很感激你告訴我這一些話。原來水田先生所想的事情和我想像得完全一致。我敢肯定地說,我哥哥是被人殺害的。只是,這個理由何在,我實在想不通……”

  一直壓抑著感情的禮子,這時如決了堤的河水一般喊出這一句話來。她那蒼白的臉頰頓時變得緋紅。

  “我先生就是在努力調查這件事情的!不過,他由於職務上的關係,工作必須以偵查公害案件為優先。實際上,這件工作本身就相當棘手。因為殺人事件發生的時候,藤本先生人在香港……”

  不在現場證明有什麼比這更確鑿的嗎?而這證人正是以破獲此案為使命的偵查官本身!

  “……”

  禮子用右手手掌緊握揉成一團的手帕,極力使自己保持鎮定的樣子。靜江清晰地看到了從她的指縫裡露出的手帕片角正在那裡顫動著。

  (即使是短暫的時間,藤本也會有把別人的孩子視同己出的時候嗎?)

  水田聽過藤本日出子的話之後,不,正因為聽她這麼說,所以更加深了心裡的疑惑。

  俗話說“欲欺敵先欺己”——藤本這不是在欺騙他的妻子日出子嗎?

  (如果這個猜測沒有錯,這個動機又是什麼?他有什麼理由,非讓志磨代活著不可呢?)

  對於這個疑問,水田的解答只有一個——

  (這一定和繼承他胞兄幸太郎的遺產問題有關!)

  萬一志磨代死亡,就會對益次郎極大不利——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這應該是幸太郎對自己酌遺產留有特別遺囑的緣故吧?

  長期臥病,而且患的又是癌症。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幸太郎自覺不久人世,而留下遺囑,這個可能性並不是沒有。而且這份遺囑又是在不讓益次郎有所欺世的情形之下留下來。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一般人採取的方法是:在公證人會同之下,作成公證證書。

  水田來到小田原警察分局,當場打電話到愛知縣警局央求調查一件事情。

  他要求的是:調查藤本幸太郎於本年4月20日在愛知共濟醫院病亡之前有否將公證人請到醫院的事實。

  如果此事屬實,請向該公證人查詢,並以偵查工作上所需為理由,確認公證證書遺囑是否存在,並且查出其內容。本人已然死亡,照理遺言已被執行,因此向公證人問出遺囑內容,理該無妨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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