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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痛苦地指了指腫成香腸狀的兩片嘴唇:“我都不知道水月觀音門下先練毒功再救人……怪我腦子不好,毒功沒練好,結果被自家師兄搞成這幅模樣……”

  段小婁帶著幾分自豪地說:“……這種事情你找楚留香啊,楚留香多靠譜。”

  楚留香在旁邊聽了,雖然心中略有得意,但是到底不是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只能苦笑道:“其實在下也不怎麼靠譜。”

  李三優:“……你們走,走遠點。”

  京中的案子告一段落,幾個人如今也算是送佛送到西,至於後續的事情誰都不願意去管了,就連最好事的段小婁,如今都索性懶得去追問結局。

  京中兩方勢力爭執許久,皇帝陛下多年來被囚禁在後宮中,生性軟弱,如今登基做了皇帝,先是怕秦婉容那個鐵血女將軍,後又怕景相身子痊癒和秦婉容勾結架空他的勢力,最終兩頭不討好。

  景乘鎮身子已經毀了,年近四十的他雖然經過一陣休養生息身體好轉,但是還是奈何雙目已盲,行事不便,但是奇怪的是,他反而名聲大噪,京城之中“病公子”之名遠揚,甚至還有很多權貴上門提親。

  有一次景相下朝,段小婁和楚留香恰巧經過皇宮門口,皇宮門前守衛識得他們二人,並未加以阻攔,兩人遙遙立在遠處看景相上轎子,楚留香忽然回過頭來問了一句:“景弟,你說丞相真的瞎了麼?”

  段小婁遙望景乘鎮背影,只見他如今身體好轉不少,枯黃面色也已經紅潤許多,遠遠看去一身紫紅官服,長身玉立,衣袂飄逸,果然不負京中“病公子”的盛名。

  一個盲相,想必皇帝也會放心不少。

  段小婁還沒來得及回答,人已經走遠了。

  段小婁說:“他始終蒙著白綢,旁人也看不出是否真的眼盲,這件事是真是假還是要去問三不知那個傢伙。”

  說起來三不知,這傢伙在京城外面花錢僱人搭了個糙棚子,住在裡面住得還挺好,常飛雲按照他的請求給他在京中買了一個豪宅,裝飾都裝飾得差不多了,美婢奴僕也是一應俱全了,這傢伙臨到頭了竟然懶得走過去,讓常飛雲派個轎子來接他,常飛雲說京中的轎子也不誰想坐就能坐的,讓他自己走過來,三不知就是不走,常飛雲心想老子一分錢沒收你的辛辛苦苦給你買了宅子安置僕人收拾家具,你可好,連走過來都懶得走,老子不幹了,老子回大沙漠找師父父去了。

  於是他搬著行禮跟著李三優住進了大客棧,丟下一座裝修到一半的豪宅和剛剛招募來的奴僕。

  李三優好不容易泡著客棧老闆娘的小女兒,被他進屋這麼一攪和,全黃了。

  據說那小姑娘指著睡在他房裡的常飛雲怒道:“你房裡怎的有個眉清目秀的男人?”

  穿睡衣的常飛雲從床上一股腦爬起來:“……師兄錯了,師兄現在就走。”

  李三優一把扯住他袖子,淚流滿面道:“師兄你給我解釋清楚再走啊!”

  常飛雲本就穿得少,被他一扯露了大半邊胸膛,加上他三千青絲盡披在肩上,生的是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美人削肩長腿銷魂,此刻尷尬道:“小姑娘你別誤會,我是他師兄,從小照顧他長大……”

  常飛雲越說越不像樣,最後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只能講實話:“我這不是被三不知給氣出來了麼……”

  小姑娘怒道:“喲,還是青梅竹馬啊!”

  常飛云:QAQ我家傻弟弟好不容易騙到一個比他傻的姑娘進了房結果被我攪黃了。

  段小婁他們幾個趕到現場救急的時候,李三優臉上已經掛了彩了,紅彤彤的煞是可憐。小姑娘臨走的時候還看見楚留香急匆匆進了屋,整個人瞪眼看了三秒鐘,轉身下樓。

  段小婁事後總結:“其實呢,我覺得人家一開始覺得你還不錯,後來看見眉清目秀的常飛雲,又看見俊逸瀟灑的楚留香,登時覺得你太low了所以直接找個由頭走人而已……”

  李三優:“你走,你們倆給我走!”

  ――――――――

  原本已經平靜下來了的京城,再一次出了事情。

  秦婉容自盡,這件事情鬧得滿城風雨沸沸揚揚,傳到段小婁耳朵里的時候,只剩下一記驚雷的尾巴了。

  兩個人試圖進宮看看情況,然而宮門的守衛似乎得到了誰的指示,嚴禁任何人進宮一步,京城裡各種傳言不忍聽,段小婁只能問楚留香:“事情你怎麼看?”

  楚留香道:“自盡麼,或許是有愧疚。”

  段小婁問:“那說書人講的故事又怎麼算?”

  楚留香看了他一會兒,道:“這些事情誰也說不清,事情已經如此了,何苦再去追問呢。”

  此時北京城已經是深秋,樹上的葉子早就落盡了,只剩下乾枯的枝椏直直地指著天空。

  兩個人從冰冷地青石板上往回走,段小婁輕聲開口:“當初景家抄斬的時候,我也曾有懷疑過,景乘鎮權勢滔天,如何說抄斬就抄斬,而且僅僅滅了景家的門,毫不牽連九族,甚至京中無一個官員受到牽連,那時我覺得是秦婉容只想報復景乘鎮,卻沒想到,景乘鎮經歷這麼一回,jian臣的名聲已經被洗得乾乾淨淨,如今是名震朝野的賢相了。”

  楚留香笑道:“如今皇上四肢俱全,頭腦也正常,欺負孤兒寡母的名聲是終究被洗乾淨了。只是我們就算是如此想,卻沒有憑據的,再說你當時為何沒往這裡想?”

  段小婁苦惱:“當時他已經死了,我還從未見過有人為了洗名聲把自己害死的。”

  楚留香笑起來,伸手在他鼻子上開玩笑似的一刮:”我覺得景相這麼做划算得很,還順帶洗了你這紈絝蠹蟲,以後景家大可以發揚光大了。”

  段小婁怒道:“你才是蠹蟲!”說罷伸手去打他,楚留香也不躲,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眸子任由他打,段小婁最後訥訥收了手,不說什麼了。

  蠹蟲段小婁回想了一下之前自己做的事情,雖然是經營景家當鋪經營地還湊活,但是那當鋪對於一個書香世家而言確實是布滿銅臭氣,或許景乘鎮曾經想救下他這個侄子,奈何他自己求死,把景嘯天給搞死了。

  然而這確實是怪不得他的。

  楚留香問:“等來日秦將軍下葬,你還去給她送行麼?”

  段小婁想了想,最後還是搖頭:“不去了吧,朝廷大概不希望老百姓去送這個終的,你不是說你是江湖人,不管朝廷事的麼?”

  楚留香認真道:“你的事情,我還是要管一管的,無名氏公子。”

  段小婁笑眯眯看著他:“我如何就是無名氏了?我以後可以姓楚的麼。”

  京華深秋時節,西風從萬里之外呼嘯而來,吹過蕭瑟樹林之時發出陣陣響聲。

  楚留香向前走的腳步一頓,腳下碾碎枯枝爛葉,白衣之中灌滿清涼秋風,回頭看著那笑面人一愣,訥訥道:“姓楚,名什麼呢?”

  段小婁看著他的樣子反而有點吃驚,這傢伙,這模樣,該不會是……在害羞吧?

  段小婁故意向前走了兩步,似乎想了很久才道:“叫楚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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