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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小婁皺眉道:“可在我看來分明是秦婉容負了景乘鎮……”

  楚留香抿唇淡淡一笑:“你沒聽見過景乘鎮說麼?他數十年在京中為了秦婉容活動,卻遲遲不肯給她去幾封書信告訴她自己是如何活動的,甚至寧願斷了聯繫也不肯聯繫心愛的人,這是什麼?因為他自己出身卑微,生怕被人指摘借勢上位,生怕他的手段被秦婉容瞧不起,就算他日後當上丞相攝政,臨到頭了還要告訴你我一句,他雖然手段齷蹉卻從來沒有對不起天下蒼生……景弟,他們都是在打仗,都在為了保護自己的那點自尊而丟盔棄甲,最終一敗塗地。”

  段婁聽著聽著忽然笑了:“楚兄說的好深奧,我腦子不很好,沒聽懂,只是覺得你好像要對我說些什麼的樣子,我遲鈍得很,聽不出,不知道楚兄能不能點播幾句?”

  楚留香轉過身子,沉沉的眸子認真地將他望著:“我只是想說,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有什麼樣的身份,甚至不管我是不是永遠不知道你叫什麼,我都不會嫌棄你的。”

  段小婁失笑:“我又那麼爛嗎?還有你不嫌棄?”

  楚留香故意道:“嗯,這次似乎是丑了點,但是沒事的,我不在乎。”

  段小婁都被他氣笑了:“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楚留香連忙擺手道:“不客氣,不客氣,只要你不再說死就死嚇唬我就好了。”

  段小婁笑道:“我要嚇唬你自然有一百種方式,用死嚇唬你多低級?”

  楚留香眨了眨眼睛,一雙溫柔如秋水的眸子靜靜望著他,一副完全不信的樣子。

  段小婁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楚留香,你可知道你我相見之時,鷹王派你來抓我,所以我的命掌控在你手裡?”

  楚留香笑道:“這是什麼意思,是要開始嚇唬我了嗎?”

  段小婁嚴肅道:“我一條命都握在你手裡,自然知道打不過名滿江湖的楚香帥,所以你若是把我當成你的故人,我再想個辦法讓你確認我就是那故人,你豈不是要放我一條生路?”

  楚留香表情有點驚慌:“你嚇到我了,你別說了。”

  段小婁繼續道:“其實你之所以見著我就認,是因為你根本不敢承認你把你朋友害死了,找個藉口罷了……”

  楚留香臉色慘白:“你別說了……”

  段小婁大笑起來:“哈哈哈,楚兄,那你當日午夜在月中樓上說的話可還作數?”

  ☆、第四站:深秋皇宮

  段小婁同楚留香出宮之時,正遇上在外面守候已久的趙無垢。趙無垢見他們兩個人出來了,慌忙迎上去,問:“你們兩個可看見三殿下了?”

  段小婁和楚留香見到趙無垢這傢伙就嚇了一跳,然而想到鷹王既然派了景乘鎮來談判,自然是要有人跟著才肯放心,也就不多怪了,此刻聽見他問,俱是搖頭,繼而都嚇了一跳道:“三不知來中原了?”

  趙無垢說:“豈止是來了,還賴在這兒不走了呢!還有你那個師弟,被魚刺卡住了,已經送到大夫那裡去治了。”

  段小婁奇道:“三不知不能治?”

  趙無垢:“……嗯,他說太噁心,他不想治。”

  段小婁:“……”

  楚留香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去看看你師弟如何?”

  段小婁仰頭想像了一下那場景,最後咕噥一聲:“太噁心,我也不想看……”

  ……

  ――――――――――――

  北京城的到了深秋時節,雖然氣候差了很多,但是街上的景象並無太多的變化,三個人並肩而行,從皇宮門口一路行至城南,一路上繁華依舊,看來少了一個景家,整個城並未受到任何影響。

  權勢聲名,過眼雲煙,消散得竟然是如此地迅速。

  這時,楚留香忽得剎住腳步,俊雅的面容微微抬起,一雙深邃的眼睛凝視著不遠處,神情稍稍怔忪了一下,繼而低頭無奈地笑笑。

  不遠處正是景氏當鋪,然而如今已經換了招牌,做起酒樓的生意來。

  楚留香微微側過身,回眸看向段小婁,露出一個稍顯明顯的笑來:“你若是留在北京城,還想回來這裡做生意麼?”

  段小婁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趙無垢歡呼一聲:“可算是找著了,小道長,你不知道吧,這地方前一陣子還是當鋪呢!開鋪子的那個混蛋我還認得,叫什麼景……”

  趙無垢頓了一下,自己反覆念了兩遍:“景家,景乘鎮,景嘯天……”

  他仿佛意識到什麼一般,猛地快步走了幾步走到門口,一把推開前來招呼客人的小二衝進酒樓之中,然而當日響亮的算盤聲如今早已停息,只剩下一陣陣酒香伴隨著食客的交談時飄過來,一陣又一陣,物是人非。

  段小婁無奈地笑笑,本想說這傢伙反應可夠慢的,誰知一轉頭,看見楚留香正臉色凝重地凝視著那裡出神。

  段小婁問道:“楚兄,你怎麼了?”

  楚留香轉過臉來,長眉微蹙,沉聲道:“景弟,你不覺得趙無垢這反應有些不對嗎?方才來的路上,他對你我說起那影子的事情,你還能不能記得那時候咱們在宮裡見到的,什麼時候是燕子,什麼時候是影子?”

  段小婁撓頭:“這我怎麼記得?明明長得都一樣……”

  楚留香道:“這影子雖然喜歡跟著燕子跑,但是就算是跟著,怎麼會閒著沒事千里迢迢穿越沙漠來?燕子生性天真,影子生性陰沉,我若是鷹王,派兩個人來,自然有兩個人的用意,如果燕子是來調查美人十二卷的事情,那麼影子來是做什麼的?”

  段小婁回想了一下那時的情景,記得曾在皇宮裡見過趙無垢和假太后交流,道:“似乎是……接假太后回大沙漠?”

  這時,趙無垢一臉鬱郁地出門來了,自己跟自己說道:“我才去了幾個月的時日,沒想到景家竟然已經被抄家了,我原本我還挺討厭那個富家公子的,可是他竟然就這麼死了,我竟然還挺傷心的……”

  楚留香上前一步,問道:“趙兄弟,我們好歹已經認識這麼久了,如今當日的太后已死,我能不能冒昧問一句,那太后是何許人也?”

  趙無垢想了想道:“你是說那個冒充中原太后的女人?她原本是鷹王的愛妃,多年前你們景相去西北與鷹王談判的時候曾經見過她,後來出了重金請了這女人去中原。”

  楚留香又問道:“既然只是為了相似,為何不用易容術?怎的將鷹王的妃子送進中原皇宮做別人的妻子?”

  趙無垢笑道:“你這人說聰明聰明,說傻也傻,易容術哪兒有臉那麼好用?影子喜歡裝我,得他身形和我差不多才行,不然裝我也會被聰明人看出來,裝什麼勁兒啊?這身形相近的人可遠比長得像的人難找多了,再說了,鷹王好不容易有機會在中原插個眼線過去,為什麼不來?”

  楚留香沉默下去,在北京城的秋風裡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段小婁自認自己腦子還是不傻的,此刻也愣住了,茫然看看楚留香又看看趙無垢,實在是想不通他們在說什麼,只得問道:“楚兄,你說什麼呢?”

  楚留香看向他:“鷹王的妃子,再放蕩恣意,會和景乘鎮鬧出什麼嗎?鷹王難道會為了陷害,給自己頭上扣綠帽子?”

  這回倒是輪到趙無垢發暈了:“你們說什麼呢?怎麼就扯到我們先王妃了,王妃是已死之人,你們不要在背後亂議論別人的事情,再說了,景乘鎮又不缺女人,你們為什麼非得扯上我們王妃?”

  段小婁一愣:“你說什麼?”

  楚留香嘆息一聲:“走吧。這個時候再追問真假,就顯得長舌了。”

  段小婁伸手一把扯住趙無垢的袖口:“你不要以為有嘴就可以亂說,你還說什麼不要讓我們非議你們王妃,你又憑什麼在我面前胡說景相?”

  這時候,店裡的小二聽他們三人爭執,將毛巾一搭走出來,對著三個人笑道:“幾位可是在說那被抄了家的景氏啊?來來來,進來買上一壺酒,店裡的說書先生可以給你們從頭說到尾呢!”

  深秋北京城的吆喝聲伴隨著秋風一陣陣地傳來,大街上的人來來往往,繁華的街頭一如往昔,喧鬧平常。路過的車輪骨碌碌地轉著,在青石板上一路碾碎落葉,駛向遠方。

  在嘈雜的聲音里,酒樓里說書先生的聲音傳了出來:“話說當日秦婉容將軍帶兵抄了jian相府,搜羅出景氏當鋪之中無數珍寶,獨獨那名揚天下的美人十二卷消失不見,可眾人萬萬沒想到,當兵的軍爺帶著利劍□□進了景府後院,只聞見脂粉香氣撲面而來,嘿,眾位看官猜怎的了?那景府里雖然沒有美人十二卷,卻有活生生在脂粉香氣的十二美人啊!那姿容i麗風姿綽約,年輕貌美身姿妖嬈,不輸當年那龐畫師手裡畫出的美人兒呢!當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呀!”

  那說書人手中撫尺一敲,繼而朗聲講道:“眾位軍爺見了那美人都失了魂魄,你們猜那秦將軍如何?只見那女將軍冷笑一聲拔出寶劍,走進那脂粉美人兒堆里,提起鋥亮的寶劍一劍一個砍了頭顱,當真是絕色花榮盡失色,美人伏屍牡丹下……”

  大街上的喧譁聲越來越大了,那說書人的聲音被北京城的秋風吹散,聽不清了。

  段小婁感覺喉嚨一陣發緊,艱難地抬起頭看向楚留香道:“你說這些都是真的嗎?”

  楚留香的眸子很深,靜如止水:“坊間的說書人,故事都要說得誇張香艷些,未必是真的,不要太當真。”

  趙無垢奇道:“小道長,你又是怎麼了,怎麼這麼難受的樣子,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嗎?你怎麼好像被誰騙了的樣子,難道那個景相是你爹?”

  段小婁不想再和他說話,索性轉身走進秋風裡。楚留香走兩步跟上,問:“去月中樓看看嗎?”

  段小婁似乎想起什麼來,最後猶豫了許久,也只是說:“算了,還是去看看我師弟吧。”

  楚留香說得沒錯,事已至此,再去苦苦追問真假就顯得長舌。

  有這個時間,還是去看看李三優那傢伙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更新啦!

  這個故事終於快寫完了!我終於可以開下一個故事了!!

  ☆、末站:京城

  段小婁問:“魚刺□□了嗎?”

  李三優苦著一張臉,腫著嘴,搖頭。

  段小婁:“……你這嘴是怎麼回事……”

  李三優啞著嗓子說:“大夫說拔不出來,於是師兄運氣給我運出來了,結果他運氣過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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