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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時秋在死柄木的手心寫字。

  【你是笨蛋嗎?】

  【當然記得。】

  “那……你想他們嗎?”

  【不想。】

  “誒好巧!我也不想!”死柄木剛才還狂跳的心臟平復,他用臉蹭了蹭時秋的臉頰,女孩子柔軟的頭髮有洗髮水的香氣,和他的一樣,“因為爸爸媽媽沒能保護我們嘛。對不對?”

  “我,還有時秋你,加上老師!我們才是一家人,對不對?”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對不對?”

  “就像老師說的,我們是最強的搭檔——!對不對?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死柄木也記得,自己是抱著怎樣的心態說出那句話的。

  “我很早很早,在老師帶你來之前就見過你了。我喜歡你,你超厲害的!”

  他那天晚上沒能等到時秋的回應。

  其實死柄木並不在意時秋到底有沒有回答他,他更在意自己不要失去這個得之不易的同伴——是我你才會變成這樣,才會失去父母,才會跟我一樣站在社會的對立面。

  所以儘管他也有過愧疚,卻沒有坦白一切。

  ——會被討厭吧?

  這是小孩子獨有的狡猾。

  ——我和你是一家人。

  所以我們才是一國的。

  這份愧疚隨著成長逐漸消退,已經明白自己並不是主因的死柄木很快就忘記了這件事。他開始絞盡腦汁與整個英雄社會作對,而時秋也一直陪著他。

  沉默的,可靠的。

  一直在他身邊。

  第142章 死柄木線——Hope(下)

  這又是個夏天。

  悶熱,有一點風從破了洞的地方灌進來。死柄木弔坐在樓梯上,灰塵揚起,他的喉嚨莫名的癢。

  她死了太好了。

  死柄木弔想。

  他拒絕去深思這一切,只是面無表情地坐在這裡,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閣樓。當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死柄木露出一個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表情。

  那是時秋曾經住過的地方。

  信任一旦崩塌,所有邏輯完美的回憶都變得處處是裂縫。

  怪不得不願意和渡我住在一起、怪不得有段時間敵聯盟到哪都不順、怪不得曾經主動要求與霍克斯接觸。

  而死柄木弔就是那個被她暗地裡嘲笑的蠢貨。

  相信她,什麼事情都願意和她說,計劃也好,他的藍圖也好,在她的面前都無所遁形。他們曾經猜測過叛徒到底是誰——

  死柄木弔閉上眼睛,薄薄眼皮下的眼珠轉動。

  那個時候的她,一定在嘲笑自己吧。

  他像是被扔上了岸的魚,在無水的氧氣中掙扎、翻滾,喉嚨像是被堵住,有什麼東西快要從死柄木的身體裡破體而出。

  人心這種東西他太懂了,即使是英雄,與他完全對立的存在,死柄木也能說得頭頭是道,用他慣常的語調剖析完全。

  但是他還是不懂。

  死柄木弔張開手,在黑暗中,他能看見自己唯一露出的食指顫動著。暗色的手套在門外一閃而逝的車燈下暴露,整個手掌伸平,攤開,五指微微張開。

  這隻手曾與她相牽。

  他能確定自己與時秋的關係超越所有人,他們之間的關係比他們與AFO還要緊密。

  所以在前不久,死柄木的記憶回來的時候,他一點兒也不意外第一個想起來的就是時秋站在這個閣樓上對他伸出手的模樣。

  那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親密接觸。

  即使這是一支沒能跳完,沒有盛裝打扮,沒有音樂,沒有場地,兩位主角甚至已經有兩天沒睡覺的舞。

  那已經是秋末了,從灰濛濛的窗戶望出去,只能看到一兩片金紅的楓葉,已經枯萎的葉子頹靡地堆在樹根,就和走到末路的敵聯盟一樣。

  即使是敵聯盟們,也是有冷熱感知的,死柄木弔被黑霧催著上樓去找時秋,打算出去買點熱咖啡作為大家打掃的犒勞。

  死柄木還記得自己推開門的時候,時秋正坐在床邊,低頭看手機,手腕和腳踝露在外面,聽到聲音抬頭的時候,被冷風一激打了個噴嚏。

  死柄木把自己的外套脫下,往時秋的頭上一扔,口氣不耐煩:“不許生病。”

  她把衣服慢吞吞扒下來,披在身上,對著他招招手,死柄木就乖順地走過去,任由時秋的手從衣袖管里鑽進去,冷冰冰起了一身寒毛。

  時秋在看月九。

  死柄木站著,沒戴“父親”,他對這個不感興趣,只是剛好看到了,還被沒打理過的頭髮遮去一半。

  看上去像男女主角的人正在跳舞。

  “黑霧讓我們去……”

  【弔你會跳舞嗎?】

  “不會。”

  死柄木把衣袖往下面拉了拉,興致缺缺:“我們去買咖啡吧。”他面對時秋的時候總是比別人多那麼一點點耐心,“……你想跳舞?”

  【這倒沒有。】時秋搖搖頭。

  她的臉很白,幾乎有點透明了,可是皮膚狀態卻不好——死柄木看著看著,卻有一種奇異的滿足感,因為他的皮膚狀態也不怎麼好。

  【不過感覺轉起來的時候很好看。】時秋把手抽走,手機扔到床上,【我不想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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