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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谷出久猜他還在頭痛。

  這麼多年以來,他都在等待這一刻。從志村醒來的那一刻,又等了十幾年,直到敵聯盟最後一名成員在醫院死去……又過了一年。

  如今的綠谷並不害怕死柄木,反而遊刃有餘,他放鬆下來,毛巾揉著頭髮,語氣意外的輕鬆:“對,是你。”

  “全部都想起來了嗎?”

  死柄木弔感覺很不好——各種意義上的。

  他看著對面明顯實力高於他一截的綠谷出久,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套——他剛剛就想把綠谷崩壞,可這薄薄一層布料阻擋了一切。

  他的記憶里,自己正準備和英雄們進行最後一戰,那是敵聯盟的最後一擊,是賭上所有人性命的終焉。

  記憶很不完全,更多的是另外一個人的人生,那個早就被他拋棄了的志村轉弧。

  死柄木弔快要吐出來了,一想到自己喊一群臭小鬼[叔叔],還稱歐爾麥特為[爺爺]——他還去祭拜了志村菜奈!

  這一切都讓他作嘔。

  ——敵聯盟呢?

  ——黑霧,荼毘,渡我,斯賓納呢?

  ——還有被他們救出來的老師和星野呢?

  死柄木像是被捏住了喉嚨,拼命在剛剛甦醒的意志里尋找記憶。他警惕地盯著綠谷,在對方背過身時果斷出手——

  從二樓跳了下去。

  綠谷出久從衣櫃裡拿出自己的戰鬥服,打給自己的好友:“小勝,晚上好,是我。”

  那頭的爆豪勝己依舊不耐煩:“有話快說。”

  “志村的記憶恢復了。”

  “哈?!”爆豪猛地一按喇叭,再一打方向盤,從熙熙攘攘排隊的車流中脫離,“他人呢?”

  “跑了。”綠谷出久動作很快,已經出門,“是這樣的,今晚我這裡的工作想麻煩你一下……我會把他帶回來的。”

  爆豪直接按掉了電話。

  綠谷出久習以為常,明白接下來自己的工作不用再操心後,辨認了一下方向,往十三年前敵聯盟最後的藏身之地跑去。

  如果——他是說如果,這麼多年以來的努力,這些年的回憶都無法讓死柄木有一點猶豫的話。

  綠谷出久會親手把他帶去塔爾塔洛斯。

  …………

  死柄木弔出了門才發現自己根本無處可去。身上的衣服沒有帽子,無法遮住自己的臉,他置身於大街上,被認識這張臉的人熱情地打招呼,被人們簇擁著要求籤名,被關心最近的英雄活動——

  太可怕了。

  好可怕。

  死柄木弔貓著腰蹲在小巷裡,看著外面的人來人往,覺得自己被逼到了絕路。

  敵聯盟首腦竟然安安穩穩活到十八歲,正準備從雄英畢業,他的身體忍不住對周圍的人微笑,忍不住釋放善意。

  他是英雄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新一代[和平的象徵]是他的監護人,他的未來一片光明。

  這根本不對。

  死柄木的臉埋在手臂里,志村轉弧告訴他他現在應該回去,死柄木弔告訴他他現在應該殺了所有英雄。

  他是AFO的弟子,最起碼也應該蹲在警局裡等待老去才對……而不是現在這樣。

  死柄木弔想念AFO,想念他的“父親”,想念——想念——

  時秋。

  死柄木站起來,跌跌撞撞往前走。

  靜岡這座城市很大,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最後站在一棟危樓面前,借著暗淡的星光打量無人打理而變得腐朽的木板。

  死柄木弔的記憶終於補完了。

  最後一戰前,霍克斯的間諜身份暴露,敵聯盟設了個圈套,意圖將霍克斯綁架,揭露他的身份。可派去與他戰鬥的荼毘卻差點死在當場,霍克斯也失蹤了。

  死柄木弔的指尖擦過木製欄杆,摸到一手灰,肉里還被木刺戳傷,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十三年過去了,霍克斯依然活躍在大眾面前。

  當初為了保險,與荼毘一起去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甚至比他還要受老師器重的時秋。

  對死柄木而言,那些記憶鮮明。

  時秋回來後說的話他也記得清清楚楚:【霍克斯提前做好了準備,不過他應該不會再出現了。】

  “……騙子。”

  死柄木從唇縫裡擠出兩個字。

  他一直以為敵聯盟里出了叛徒,那個時候已經窮途末路,老師也無力回天,人心渙散無可避免。

  他懷疑過很多人。

  “騙子——!”

  唯獨沒有懷疑她。

  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念頭在死柄木弔腦海中揮之不去。為此他曾半夜摸到時秋的房間去,差點兒被受到驚嚇的時秋抓住一頓胖揍。

  在那個已經開始有性別區分的年齡,死柄木弔和星野時秋卻依然像年幼時一樣躺在一起,抱住彼此就像對方的浮木。

  就好像這樣的話所有痛苦的記憶都會離他們遠去。

  死柄木還記得自己問了什麼。

  “時秋,你還記得你的父母嗎?”

  他們沒開燈,小孩子在晚上是不被允許開燈的。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懲罰,可老師的碎碎念誰也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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