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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把握能戰勝他,但是我有把握能全身而退。”深水利夏不疾不徐道,“這是我的戰場,降谷先生。”

  連真名都叫上了,安室透能感受到深水利夏的決心和覺悟,一陣短暫的沉默後,他才開口,“一定要平安回來。”

  “嗯,當然。”深水利夏輕輕笑了下,“我沒有第一次交手能就把人抓到的把握,但是總要有人去探一下他的底,不是嗎?”

  安室透也是清楚這點,才沒有堅持反駁到底,“組織的研究本來就是惡魔的研究,而‘陰陽師’的研究更加可怕,他不是製造惡魔,而是怪物!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徹底毀掉這個研究……”不光是要“陰陽師”的命,還要銷毀所有的試驗資料,這樣才能保證不會出現第二個“陰陽師”。“我也會幫你的,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跟我說。”安室透堅定地說。

  “好,我們保持聯絡。”深水利夏說。

  車外的景色房屋越來越少,山和樹越來越多,在城市裡還沒什麼感覺,靠近山區才發覺秋天已經不遠了,紅楓幾乎布滿了山頭,零碎的綠色斑駁地點綴在上面,像沒有暈開顏色的畫布。

  第一次交手,深水利夏沒指望能一次成功,但最起碼他要弄清楚對方的能力和來歷。

  其實他也不算毫無準備,他這兩天專門去參加了兩次祭典和一次演唱會,將現場熱烈的氛圍和激烈洋溢的情緒全部轉化成了自己的能量。

  也幸虧八月底九月初正是日本祭典最多的時候,深水利夏還趕上了一場花火大會,只可惜在遍地情侶的夜空下他只能孤零零一個人看煙花。

  大巴停在一個人煙稀少的車站,車上零星的幾個乘客慢吞吞地拿了行李下車,深水利夏走在最後,直到看著大巴又晃悠悠地離開,他才背上背包沿著小逕往山里走去。

  追蹤術斷在守林人休息的小木屋附近。

  深水利夏先在木屋周圍布下一層陣法,以防有人上山看到或者有野獸接近,然後才開始施法收集名取的氣息。

  他不是不想從京子的氣息下手,只是京子平時都在拍戲,片場氣息混雜,而她住的地方又是居酒屋,一到晚上也是魚龍混雜的,要收集京子的氣息實在有些困難。

  反正已經大致確定名取和京子是在一起的,找到名取也就等於找到了京子,誰的氣息收集起來方便快捷就用誰的。

  山林比起城市有一個優點,就是人跡罕至,如果名取是在城市裡失蹤的,要不了兩天他的氣息就會被別人的氣息衝散,不可能在一個星期之後還有殘留。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在這樣的深山老林里動手,黑衣組織要想讓兩個人徹底失蹤恐怕還成問題,城市的主街道上都有監控器。

  施術之後,方圓十米的土地上開始飄起點點藍光,類似螢火蟲的光點漸漸在深水利夏的手心聚攏,凝結成一個淺藍色的小球。

  雖然有點不合時宜,深水利夏還是想感嘆一下,這個畫面很像鳴人在練螺旋丸啊。

  搖搖頭,深水利夏摒除腦中雜念,專心收集名取的氣息。然而就在藍色小球變得更加凝實的時候,深水利夏突然覺得掌心一熱,“啪”的一聲,小球像氣球爆炸般炸開了。

  深水利夏皺著眉再試一次,結果還是一樣,藍色小球在凝實的瞬間就碎掉了。

  緊接著,他布下的陣法似乎被什麼觸動,緩緩震盪起來。

  “不好,是陷阱!”深水利夏趕緊收起所有術法,渾身戒備地盯著空無一物的蔚藍天空。

  下一秒,天空出現了一個黑點,黑點逐漸放大,幾秒鐘後離深水利夏越來越近。與此同時,深水利夏也看清了那是個什麼東西——一隻純白的鳥,長得有點像鶴,但是那兩條腿實在是太長了!

  是妖怪!深水利夏馬上反應過來。

  白鳥上站著一個年輕男子,看起來不到三十,在看見那個男人的瞬間,深水利夏瞳孔一縮,甚至覺得有些恍惚。

  長發,右眼被什麼東西罩住……深水利夏差點以為自己看到了的場靜司!

  然而恍惚之後深水利夏也看清楚了,那個男人並不是的場,他的眼瞳是血紅色的,比戴了美瞳還要鮮艷的紅色,而且他身上穿的是陰陽師的狩衣,而不是的場平時偏愛的休閒運動服。

  不等深水利夏發問,對方就先一步開了口,“初次見面……然後,請你去死吧。”他用談論天氣和食物的悠閒語氣,說出一句十分欠揍的話。

  深水利夏冷著臉,“你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會接收你所有的能力。”對方舔了舔唇,眼中露出貪婪的光,“所有的……”

  深水利夏一邊掐指施術,一邊冷笑,“想的倒是很美,就怕你沒有那個能耐!”

  男子哈哈一笑,“沒用的,不管你做什麼都無法撼動我!你這個指訣,是想對我用纏縛術嗎?”在術法丟過來的剎那,他腳下的白鳥輕輕一晃,就躲開了。

  深水利夏面無表情地又丟了兩個術法過去。

  “烈火術和結冰術?”男人的笑容越來越瘋狂,看向深水利夏的眼神也越來越露骨,他根本不屑去掩飾自己的貪婪和自得,炫耀一般地張開雙臂,喊道,“統統沒用!你們這些‘神使’註定要成為我的墊腳石,化作我的力量,將我推上神壇!”

  “……你是中二病晚期嗎?”深水利夏忍不住吐槽了句,準備好的三個術法飛快射向那人,隨後又緊跟了兩個纏縛術。

  “咦,這個術法我倒是沒見過……”男人輕輕一跺腳,白鳥翅膀撲騰,儘管狼狽卻仍是躲開了大部分的術法,唯有最後一個纏縛術打中了白鳥的頭部。男人乾脆捨棄白鳥一躍而下,信步閒庭地一步步走向深水利夏,目光痴迷。

  “真是太令人驚喜了,你的能力比你的前輩還要強大……”男人緊緊盯著深水利夏,乾渴地咽了咽口水,“你的靈魂一定非常美味,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你了。”

  深水利夏皺了皺眉,這話聽得他一陣噁心,“你果然不是神殿的人。”

  “我當然不是,我是‘陰陽師’。”男人呵呵笑道,“真該感謝三百年前你們神殿送來的那位神使,除了空有一身力量,什麼常識都沒有,只要哄一哄她,她就乖乖地將自己的靈魂都獻上了。”

  深水利夏聽到對方說的是“她”,而不是“他”。

  也就是說,三百年前確實有人來過,只不過不是傑克蘇大神手下的人,而是其他神殿過來的。

  但是,三百年前……原來這個世界還是《陰陽師》的世界嗎!

  “她的靈魂被你吞噬了?”深水利夏蹙眉,神殿裡的人只要身死靈魂肯定會回到神殿的,像自己這種迷失在重疊世界裡的人是例外,那位姑且稱為瑪麗蘇的前輩就算死在“陰陽師”的手上,靈魂落在“陰陽師”手裡,也不可能跟對方的靈魂融合,瑪麗蘇大神會根據靈魂印記找過來的。

  但是男人的回答卻否定了深水利夏的猜想,“是啊,我融合了她的靈魂,這才知道原來在這個世界之外,還有無數的世界,無數的世界之上更有神殿的存在!你們的靈魂里包含了一絲宇宙的規則,所以我才能感覺到,只要吞噬越多,我獲得的規則就越多,總有一天會成為神!不,我會成為至高神!”

  “你不是中二病,你是腦子被門夾了吧……”深水利夏對這個“陰陽師”簡直噁心得不行,這人就是個瘋子,想成神想瘋了。

  神要是這麼好當,傑克蘇大神這些年掉的頭髮該怎麼解釋?要是誰敢說吞幾個神使就能成神了,傑克蘇大神保準會把那人揍得不能自理。

  “你以為這三百年來只有你們兩個神使嗎?”那人又舔了舔唇,“如果我只吞噬了一個靈魂,怎麼可能做到修改規則呢?”

  “原來無法聯繫主神的事確實是你動的手腳。”深水利夏早有猜想,此時聽到了答案也不覺得驚訝,“但很可惜,你的好運到頭了。”

  “什麼?”男人有點不可置信,他覺得他才是穩操勝券的那個。

  “剛剛那些都是開胃菜,現在才是主菜,你可別眨眼哦。”深水利夏忽然笑了一下,雙手一抬,掌心爆發出與之前都不同的橙光。

  怒氣被提升到極致,猶如狂風過境,眨眼間周圍的樹木都折斷了,紛紛轟然倒下。

  “陰陽師”也險些站不穩,他必須催動身體的能量才能保持身體不被吹走,然而儘管如此,風刃依然吹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衣服連同皮膚割裂,血流如注!

  男人面露驚駭。

  那種力量,和以往碰到的那幾個神使都不一樣!

  “忘了跟你說。”深水利夏在狂風中依然鎮定自若,像散步一樣走了過來,“我和我的前輩們不同,他們談情說愛的時候,我通常在不務正業地研究術法。論業務能力我比不上他們,可論術法造詣的話,他們比不上我——我猜你活了三百年大概還搞不清楚,那些‘神使’的本職不是鋤強扶弱、懲惡揚善,而是調風弄月、打情罵俏。”

  第91章

  如颱風過境,風煙散後,連地面都塌陷了一米,地面上寸糙不留。

  深水利夏蹲在地上認真地檢查那一地的碎布片,幾分鐘後才擦了擦手站起來。

  這陰陽師果然不簡單!他這次來的是分身,並非真身上陣,難怪力量懸殊下那瘋子還能笑得出來,因為他並不擔心分身被毀!

  只是他也太小看自己了……深水利夏勾了勾嘴角,只要陰陽師用能力操縱過的東西,憑藉同源的能力總能被深水利夏捕捉到蛛絲馬跡,要怪就怪這陰陽師獲得神殿的力量之後完全拋棄了以往的力量體系,給深水利夏的追蹤降低了難度。

  而且分身被毀,操控者也會受到術法的反噬,以分身被撕成碎片的狀態來看,恐怕反噬的力量還不小,那個陰陽師的本體也受了不小的傷!

  深水利夏當機立斷,匆匆收集了一些陰陽師的怒氣就展開追蹤術乘勝追擊,當然,在追蹤的過程中不忘找個有信號的地方,給的場靜司打了個電話。

  那個陰陽師的造型還是挺讓人在意的,雖說冰室辰也的髮型也擋了一隻眼,但兩者本質不同,一個是為了顯酷,一個是為了防止被妖怪感應。而封印半邊眼睛,又跟妖怪有關聯的,深水利夏只認得的場靜司一個,圈子就這麼大,要說的場和那人沒關係,深水利夏頭一個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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