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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的時候,渾身慡利,飄飄然如入神仙之境;做完之後,後庭又疼又辣,簡直叫他好像去死。

  老實說,事後的疼痛倒其次,最主要的是他並不想再重新體驗一回,那種宛如失心瘋的激狂情慾,一生經歷一次足夠了。

  「他不能在外頭過夜!」趙天羿霍然喊道,吃了熊心豹子膽地衝過來,快一步將柳寄悠搶到身後。「他爹說如果他敢夜不歸家,就要打斷他的腿,讓他再也出不了門。」

  柳寄悠雖然有點感激他挺身而出,但這拙劣的謊言連三歲小孩子都騙不過,何況是精明的五王爺,不過仍順著話附和:「他說的沒錯,家父真說過要打斷我的腿。」

  柳老爺確實說過,只不過不是因為他夜不歸家,而是小時候頑皮,爬樹掏鳥蛋險險從樹頭摔下來,他爹又驚又怒,不外乎威嚇幾句「再爬樹就打折你的腿」云云。

  「是嗎?」宋燁注視他們一會兒,意無不快神色。「那麼本王也不好強留,只能改日再興寄悠一敘了。」

  「王爺海涵,如今天色已晚,糙民等不敢再打擾王爺,寄悠告退。」柳寄悠打禮告辭,趕忙拉著趙天羿一道走。

  「寄悠。」宋燁忽喚道。

  柳寄悠一頓,不得已回身再揖道:「王爺還有何吩咐?」

  「本王近日仍暫宿於縣令府邸,靜候你一席水酒,寄悠不會叫本王失望吧?」

  此話聽來是詢問之語,卻已近似命令了,哪能再任他託辭推拒?

  「是,寄悠必備薄酒,到時還望王爺務必賞光,糙民告退。」柳寄悠嘴上應諾,心中卻迭聲叫苦暗罵,你大爺下午在我哥面前不是裝不認識嗎?做麼不乾脆裝一輩子呀!你說你一個天大地大的活佛王爺,幹麼和我一小小死老百姓過不去,非得敘什麼屁舊不可啊?!

  柳七少尋歡不成,反有種一次被兩個人捉jian在床的窘迫難堪,幾乎快惱羞成怒了,半刻都不敢再多做留連,至少在他還沒恢復鎮靜前,絕不能再見到五王爺,這個男人絕對是他的克星!

  ──真奇妙,我一見到你這雙眼睛,就什麼火氣都沒了,一心只想碰碰你,抱抱你,莫不是你會攝魂大法呵。

  陡不期然,想起那日宋燁曾對他說過的話,低沉的呢喃似在耳邊輕輕迴響起來。

  我當然不會什麼攝魂大法,只不過刻意用眼神勾你罷了……柳寄悠現在想來,自己根本是鬼迷了眼,勾到一尊招惹不起的大神!

  滿懷惶恐,逃之夭夭。

  宋燁目送免子逃竄似的背影迅速消失,才回頭望向被丟下的兩個小棺,瞥見桌上忘了一併帶走的新圖,移步近前觀看。

  「這是柳寄悠畫的?」

  「是。」冬官夏官已穿好衣裳,雙雙恭敬地跪在一邊,不敢主動逢迎造次。

  「他經常來此尋歡作樂?」

  「不常,一個月至多只來二三回。」

  「你們哪個與他相好過?」

  冬官微微一抖。「奴……奴家。」

  「不用怕,只是問問,你知道便答,不知道便說不知道,本王不會拿你怎麼樣。」宋燁和聲道,手指輕柔撫過未完全乾透的線條,那線條暈開了,指尖一抹墨痕,像濡染了黑色的胭脂。

  指尖微熱,像那人舌尖舔過的感覺。

  「他待你如何?」宋燁淡淡再問。

  「柳少爺是個溫柔的人,待奴家很好。」冬官回答。

  「本王是問他的床上功夫如何。」

  「這……」

  「說實話。」

  冬官踟躕了下,還是實話實說了:「回王爺,柳少爺的床上功夫不怎麼好,說是溫柔,其實是不喜歡做體力活,覺得累,通常發一次就完事了,不會再玩第二回,有時甚至只讓奴家用嘴或手侍候。」

  宋燁一聽,嘴角不禁揚高了些,又問:「那男子是何人?與柳寄悠有何關係?」

  「城東的趙家二少爺趙天羿,與柳少爺自小一塊長大,汾臨縣的人大多知道,他……很喜歡柳少爺。」

  「怎麼個喜歡法?」

  「大概就像男子喜歡女子的那種喜歡吧。」

  「這倒瞧得出來。」宋燁的表情仍帶微微笑意,可卻教人猜不著真正的情緒心思,眼神深邃莫測。「今夜就你來侍候本王吧,本王想看看他摸過的身體是什麼樣子。」

  冬官又微微一抖。「是。」

  鹿芳苑內,今夜依然燈火通宵燦爛,笙歌逹旦。

  鹿芳苑外,某人有種暫時逃過一劫的僥倖錯覺。

  向來悠哉游哉的柳寄悠很少走得這麼急呼呼,自從五王爺莫名其妙突然出現後,他整個人像失了主意,異於閒散自在的常態,顯得有些毛躁毛躁的。

  出去後,趙天羿立刻連珠炮的質問:「小悠,你為什麼會認識那個五王爺?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是不是上回你去渭陽城?」

  「我和五王爺沒什麼,你別問。」柳寄悠閃避敷衍。

  「我不信,你老實跟我說,你們是怎麼碰上的?」

  「我不想告訴你。」

  「小悠,你……是不是真的很討厭我?」趙天羿委屈哽咽,一個大男人的眼眶紅紅,似乎快哭快哭了,和他陽剛俊朗的外貌氣質完全不搭嘎,虧他還比柳寄悠長了快一歲,卻比柳寄悠更像小孩子。

  「噯,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討厭你了?」柳寄悠不耐又無奈,這小子從小就特愛對他黏黏糊糊,活像只跟屁蟲一樣跟著他的尾巴跑。說實在話,他並不討厭他,就是有時被他黏得煩。

  「你對我很壞!」趙天羿指控,只差沒跺腳咬手帕。

  「我哪裡對你很壞了?」柳寄悠終於受不了他的無理取鬧,皺眉道:「我說你,別老像個娘們忸忸怩怩的成不成?我要回家了,你也快回家吧。」

  「小悠,明天在家等我,我明天會再去找你,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對你說!」趙天羿對著他的背影喊道。

  柳寄悠沒響應,頭也不回的朝反方向走開,此時他的心緒複雜,煩悶得不得了,實在懶得再理睬青梅竹馬的嘰嘰歪歪,膩都給他膩歪死了。

  回到柳家後,往床上一倒便虛乏得想睡了。

  想想,今天先被有jian情的一夜情對象輕薄後,得知他能嚇死人的真實身份;再被青梅竹馬打斷好事,大鬧一頓;最後,與有jian情的嚇死人的那人再度娼樓重逄,叫他窘得只想挖地洞……

  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在鹿芳苑除了畫張圖之外,什麼好事壞事全沒做成,還被嚇得險些沒屁滾尿流,柳寄悠的身與心皆感到異常疲憊,彷佛才剛打過一場大仗。

  睡吧快睡吧,這一切都是幻覺,五王爺什麼的嚇不倒我的,明天醒來後啥鳥事都沒啦!催促自己快快入眠,好逃避這一團烏煙瘴氣。

  ──別睡,再陪我一回。

  ──睜開眼睛看著我,我想看看我要著你時,你的眼睛會是什麼樣子?

  愈想睡,腦子卻不聽話的轉得愈勤快,且偏偏什麼不好想起,竟想起那日情熱繾綣的耳語……

  ──你的身子好香,嘗起來是甜的,你說,如何會這麼想就這樣吃了你呢?

  久遠的回憶隨之清晰起來,柳寄悠臉也騰地熱了起來,胯下那兒彷佛又被某人的手掌握住、揉弄,一股火燒般的戰慄由背脊底直竄而上,身體愈來愈熱,愈來愈熱……

  受不了!哪裡還有一絲半毫的睡意,索性下了床,倒杯涼茶咕嚕一口喝下肚,壓壓莫名臊氣。

  涼茶入口,思緒反而更清醒,更睡不著覺了。

  ──你怎麼就這麼勾人呢?真想把你關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這樣你往後就勾不了別人,只能勾我。

  勾什麼勾?本少爺勾你大爺全家啦!控制不住,柳七少連身子都著了火一般,簡直臊熱得想翻桌,這還叫人怎麼睡啊混蛋!

  整夜翻過來覆過去,柳寄悠好不容易才入睡,卻睡得很不安穏,反反覆覆胡亂夢一通,睡了醒,醒了睡。

  夢見自己變成一枝含苞待放的杏花,不知伸入誰家牆頭,本來好好的,未料被某人折了下來,欲強行撥開他的花瓣,他驚慌大叫:「不要亂開我的苞啊!」

  然後,他又夢見化身成一隻魚,不過浮上水面透氣一下,竟被某隻大鵰鳥刷地從水中抓起,他再度驚慌大叫:「不要吃我啊!」

  結果,花被開苞,魚被吃得一乾二淨不留渣,他迷迷糊糊的驚醒,又迷迷糊糊的睡去,只感到愈睡愈累,半夢半醒,身體又疲乏得不想動。

  「少爺,可要起床了?」早晨服侍的丫頭輕聲喚他。

  「唔……我還要睡……我想起來的時候自個兒會起來,別喊我……」

  丫頭輕手輕腳的下去,習以為常,少爺有時會在晚上寫作,白天睡覺,老爺夫人對此不少叨念,可到底還是慣著他,又擔心他身子熬虛了,只得常常燉煮補品讓他多吃些。

  本想睡到中午餓到自然醒,可約莫才日上三竿時,即被近一陣遠一陣的喧譁聲擾得不能好好睡。

  「外頭吵什麼?」蹙眉呢噥,拉起被子蒙頭蓋住。

  「少爺少爺,出大事啦!」小冬瓜和小竹芉咚咚咚地大喊跑來,推開房門闖進去。

  柳寄悠恁地好脾氣,嚴重睡眠不足讓他也不由生了火,掀開頭上的被子斥道:「少爺我睡得好好的出個屁大事!」

  「就是少爺你出大事啦!」兩人衝到床邊嚷嚷,一臉興奮。「外頭正鬧著,少爺快起來出去看看!」

  「不看,我要睡覺。」蒙頭繼續賴床。

  「真的是很大很大的大事,別睡了快起來!」小孩子不顧尊卑的去扯被子,吵嚷不停。

  瞧他們火燒火燎的,柳寄悠又氣又無奈,躺在床上懨懨的問:「好吧,你們先說說,到底出什麼大事啦?」

  「趙家拿好多東西過來,說是來提少爺和趙二少爺的親。」

  「哦哦……啊?!」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惺忪半瞇的雙眼瞬間大睜,刷地彈坐而起,驀然想起昨晚趙天羿曾說今天還要過來找他,並且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說,莫不就是想娶他?

  那個混蛋瘋啦?!

  「老爺和大少爺都到大廳去了,少爺你也趕快去!」

  「快快快,快拿衣服過來!」柳寄悠跳下床,匆匆讓小冬瓜小竹竿幫著穿上衣服,隨便抹一把臉,三步並兩步的跑向大廳。

  遠遠的,即可聽見大廳里外的嘈鬧,聚集在外頭觀望的家僕見到少爺出現,趕緊紛紛讓道。

  柳寄悠沉了沉氣,走進大廳,儘量讓自己泰然自若,不慌不忙的一一請安:「爹、大哥,還有趙世伯,寄悠向您們請安。」幸好娘近日上山禮佛,因而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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