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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這樣。”柳之南悽然一笑,卻是心意不改,“他一日不休妻,他的住處就是我的家。我就回去看看,不成麼?”

  幾個丫鬟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俱是心疼不已,掉了淚,隨後自是不會再拗著她,服侍著她上了馬車。

  “你們留下兩個,幫我收拾箱籠,明日一早喚外院的人送到侯爺那邊。”柳之南無奈地笑了笑,“我有我的打算,你們聽話,好麼?”

  丫鬟還能說什麼?

  **

  馬車到了孟宗揚的府邸,阿七等人臉上立時笑開了花,一個個直送到垂花門外才戀戀不捨地返回外院。

  都想看看夫人回來到底是什麼意思。都在心裡憧憬著夫妻盡釋前嫌的情形。

  只有這樣,侯爺才能活過來吧?眼下要說是行屍走肉是有點兒誇張,可也真快到那一步了。

  有丫鬟引路,柳之南逕自去了正院,步入室內。

  丫鬟低聲道:“侯爺在外忙了兩日,下午才回來,此刻正沐浴呢。”

  柳之南點一點頭,擺手示意丫鬟退下,逕自去了盥洗室。

  水汽氤氳的房間裡,沒人服侍。自從她對服侍他洗漱沐浴的丫鬟流露出不滿之後,他就不再要人服侍了。

  此刻,他正登上中褲,堅實的背部還掛著晶瑩的水珠。

  “孟宗揚。”柳之南站在門口,輕聲喚他。她只喚他孟宗揚,從來是連名帶姓的,不尊稱他侯爺,更不喚他的字。

  “嗯。”孟宗揚回頭看了她一眼,是早已察覺她來了。

  她抿了抿乾燥的唇,“我、我有話跟你說。”

  “說吧。”孟宗揚拿起上衣,緩緩伸上袖子。

  柳之南很吃力地道:“你別休妻,好麼?我、我反悔了。”

  孟宗揚的動作一滯,無聲地笑了笑,“不休妻?好。和離就是。”

  “不。”柳之南緩緩地搖頭,“怎麼都不好,我都不要。”

  孟宗揚整了整中衣的領子才轉身面對著她,黑沉沉的眸子已有惱火之意,“這種事不能出爾反爾。你之前有那麼久的時間可以反悔,偏要等到這時候才與我說。柳之南,夫妻情分上,我或許欠你,但是你不能用我的公務開玩笑!”

  他在這女人心裡到底是什麼呢?是個隨時可以耍笑一番的小丑?他要返京,就要有人暫時接替他的位置——她是生於官宦之家,敢說不知道這些?敢說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他這檔子破事兒受影響?

  他欠她的,別人也欠她的?

  怎麼就一定要讓他走到哪兒都淪為笑柄呢?

  他這臉面,就真的一錢不值?

  他閉了閉眼,“別讓我看不起你。”

  柳之南眼中泛起淚光。這幾日哭得太多,成習慣了。她握緊了拳,“你看不起我也罷,我不和離,我不跟你回京。”

  “嗯,念叨幾年,你又不想和離了。”孟宗揚凝視著她,“你和我在一起已經是那麼痛苦,這次之後,你能忍受多久?”他無聲的嘆息,“之南,我肯定是不想走那一步。但是,我已不能相信自己能夠善待,能夠呵護你。你不相信我,我現在也不相信自己了。”

  到了這時候,他的怒火也只是片刻,他還是在為她考慮。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抬手抹淚,“反正不要回京城,我……”她走上前去,遲疑地碰了碰他的手,“我就是不想和離,就是反悔了,不行麼?”說著抓住了他的手,“你和離之後會再娶麼?”

  孟宗揚詫異她這時候還有心提這個,“不會。你一個都快把我逼瘋了,誰還要這種麻煩。”

  “那你會納妾麼?”

  孟宗揚蹙了眉,之前的那點兒火氣又躥了上來,“會不會又怎樣?不覺得你管得太寬?”

  “那還是不和離。”她知道自己又犯了胡攪蠻纏不講理的毛病,可她從來沒有對他低頭的先例,她只想先讓他取消行程,“不和離,不分開。反正你也不急著再娶,把我當你一個妾室就好——總之就是之前的事情不算了,好麼?”

  她看著他的眼神特別哀傷。

  孟宗揚只是不明白,“為什麼?”

  “因為我欠你的,我總要試試能不能回報你。如果當真是笨到無可救藥,到時再聽憑你發落。”

  說來說去,她還是沒信心更沒決心與他攜手一輩子。他說過的話,她還是沒聽到心裡去。她還想再試試,僅此而已。便是僅只如此,他還是動搖了。可就在這時候,柳之南說出了讓他最反感的話:

  “便是你綁了我回京,只要我打定主意不與你和離,你就是寫狀紙送到衙門,也是白忙一場。”她這樣說。

  孟宗揚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笑,“是,你哪兒是我惹得起的?你那個娘家哪兒是我惹得起的?咱們倆,不是我娶你,是你招贅——這幾年了,我早就明白這件事,你一定要一再提醒我配不起你?”

  不是的,不是的!她慌亂的搖頭,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孟宗揚沒等她答話,將她一把撈起,便轉向寢室,便撕扯掉她的衣服,“把你當個妾室?這也是你說的?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我就信這一句。妾室好啊,妾室不過是綿延子嗣的物件兒。你自詡為高高在上的柳家大小姐、孟夫人的時候,不能懷胎生子,眼下就試試,自甘墮落為妾室之後,能不能給我生一兒半女。”

  他真被她氣極了,或許也是壓抑了太久的對她和對自己的火氣在這一刻爆發了,眼神似獸類一般鋒利暴躁。

  她害怕了,拼力用手推他,抬腿踢他,“孟宗揚,你別這樣,你聽我說……”

  不能再聽她說了,再聽她說出點兒忌諱的話,他不知會做出怎樣的事。

  他將她按在床上,不顧她的掙扎,粗暴的吻她,粗暴的要她。

  心裡最深處,疼;身體最深處,也疼。

  可便是這般的疼,便是那過程如同折磨一般,到後來,她還是自內爾外的痙攣著,迎來了身體極致的感觸。

  是想念他的。

  他喘息急促起來,大起大落間,親吻卻無法再粗暴。

  柳之南緊緊摟住他頸部,把臉埋在他肩頭。

  羞恥、快樂、痛苦齊齊襲上心頭,她又哭了。而且這一哭就停不下來了。

  孟宗揚的火氣消散不少,在她哭的越來越厲害的時候,有點兒懵。

  真不願意拉下臉來問她,可她越哭越凶,慘兮兮的沒人要的孩子似的那種哭法,上氣不接下氣。

  他要退離,她不肯,死死地抱著她。

  他只好沒好氣地問她:“能不能先別哭?”能承認自己方才是過火了,可那不是被她氣得麼?任誰像個傻子似的被人涮了能不發火?

  她任由鼻涕眼淚的打濕他肩頭,嗚咽著道:“我就是不想和離,我想跟你好好兒過日子。可我不會說話,越說越錯……”抽泣幾聲才能繼續道,“我真的知道錯了,也是真的捨不得你……柳家都不要我了,怎麼、怎麼還會幫我為難你?都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連你都不要我了,都不給我改過的機會……”說到末一句,已是傷心至極,放聲大哭起來。

  這個傻子,這個小傻子!他恨恨的,好一陣子咬牙切齒。他這輩子就栽到這個小傻子手裡了。

  這幾句話一進門就說能死人麼?怎麼就非要把他氣得火冒三丈之後才能說出來?

  ……

  真是無語至極。

  他側轉身形,強行板過她的臉,隨手摸過中衣當手巾給她擦臉,嘴裡道:“行了,我知道了,好商量。你別哭了,再哭我就真把你綁回京城了。”

  連哄帶嚇好半晌,她才算止住了眼淚。

  孟宗揚嘆息一聲,把她摟在懷裡,緊緊的。

  柳之南終於平靜下來,怯怯地抬起臉看著他,“孟宗揚,我們重新開始,好麼?我發誓,以後聽你的話,照你的心思度日,好麼?”

  “好。”怎麼能夠說不好?之前是那麼擔心,這小傻瓜離開他之後不知會變成什麼樣。那麼固執,那麼不懂事……真的不放心。

  “你……我就是隨口說說,你別真把我當妾室……”她小聲地道,“我害怕。”

  孟宗揚低頭咬了她唇瓣一下,“那缺心眼兒的話不是你自己說的?”心裡清楚,她這巨大的轉變必有原由,便細細詢問。

  柳之南一一回答著他的話,他這才慢慢理清楚是怎麼回事。

  怪不得。

  柳之南和他商量,“以後我遇到什麼事都與你商量,你怎麼想的直接告訴我一聲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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