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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著的二人皆知回天無力,小舅子登時嚎啕大哭,管事的一臉死灰,侍衛們得了命令一擁而入把兩人拖了出去。

  閒雜人等散盡,青玉坐在道之身邊正要說話,卻見天空划過一團赤紅的火焰。仔細看去,原來是竇江紅衣紅傘,從半空悠悠飄落地面,身後還留下層層疊疊的緋紅“漣漪”,加上那昳麗容貌,出塵氣質,所謂謫仙降世也不過如此。

  竇江是個自來熟的,收傘進門,跟師兄嫂子行個禮,自己個兒找椅子坐下了。

  道之只覺竇江這岔打得十分見功力,於是嘴角含笑,親自給小叔子上茶,由衷贊道,“真神我都見過,也沒一個比你更像神仙。”

  竇江眉毛一挑,“嫂子,下半句呢?”

  道之撐不住了,捂嘴道,“我覺得修為越高越想裝成凡人,裝到真正仙人都瞧不出來才好。”

  竇江大笑,“可不就是這麼個意思,修煉不過圖個返樸歸真。”

  道之眼睛微眯,“身為俗人可也愛看養眼的仙人啊。”

  竇江拍了下自己腦門,“這話我愛聽。對了,前幾天嫂子那點心我都吃上癮了。”一直以來,道之多與路柔親近,竇江知趣,從不隨便往人家跟前湊。今天道之難得與他玩笑,竇江自要全力配合。

  不過是點夜宵,小叔子還要特地提起還拐著彎兒的道謝,道之有點內疚,自己不該只顧關心青玉和夏郊日常起居,因而笑與竇江道,“怎麼不早說?”遂招來大丫頭囑咐了好幾樣小吃,又聽她重複了一回,才揮揮手讓她傳話給廚房。

  聽到師兄弟兩個說起玄天派境況,也就是竇江開始匯報近期工作,道之起身去了東暖閣,把管庫房的、漿洗的和陣線上的都叫了來,讓他們按著竇江路柔路丹三個的舊衣尺寸,給每人裁上八身應季的衣裳,衣料則由道之親自挑選:給竇江的大多是艷麗顏色,而路柔路丹兄弟更偏素雅,暖色給路柔,冷色給路丹。安排完畢,自己捧著繡架再接再厲。

  沒多久,青玉悄沒聲息的來了。丫頭們知機,福了身後依次撤退。

  道之正窩在一大疊子靠墊里,身上一件杏色的薄衫,一頭青絲隨隨便便的垂在肩頭背後,而本該披在肩上紗衣已經滑到了手肘,裙底還露出一截小腿,更襯得她肌膚勝雪。

  青玉很是意動,喉結顫了幾顫——這幾天晚上道之都是跟他說不幾句便打起瞌睡,他正好靜下心來努力練功,緊趕慢趕終於把“人中”感覺和功能都恢復得七七八八,再不用從他處拆借。

  道之揉揉脖子的功夫,正好抬頭對上青玉火辣辣的目光,她往邊上挪了挪,青玉坐下來的同時還偏往她這邊擠了擠。道之笑了笑,卻不理會他,手下飛針走線一刻不停。

  青玉卻湊上前仔細瞧過,是個精巧無比的淡金色荷包,於是笑問,“給我的?”這是明知故問了,人情荷包哪用得著這麼多心思?

  道之也不答話,把針線撂在一邊,順勢往青玉身上一靠,雙臂環住他腰身,左手就往人家衣裳里探了去:這件裡衣下擺還是稍微鬆了些,花邊兒擠在這個地方還有點卡肉,還得改改;褲子的話,勉強算合身,但是褲腰還是差了點事兒,大腿這塊兒要收緊些……青玉又悔恨了:早知道就把腰腹部也一併恢復了,明明知道媳婦摸來摸去,身體這塊兒偏偏沒感覺,太不是個事兒!要不然……使出九天推衍大法算算媳婦都愛摸哪兒?

  道之這手一路向下,一點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過界”,心裡還盤算青玉哥哥的裡衣自己肯定得包辦。公公和爹爹、小叔子和小狐狸的荷包都得在婚前趕完,這是多少個……剛巧,手指正停在青玉最靠下面的那塊腹肌上。

  道之竟然“開竅”,青玉十分欣慰,心想這回就全交給她主導好了,正滿心期待,卻發覺道之小手就這麼定住不動彈。青玉抬眼往道之臉上一瞄,頓時不是滋味:挑~逗著還能走神?他猛地翻了個身,把道之就地正法了。

  事畢,道之埋在青玉的懷裡控訴,“累。”

  青玉笑問:“不舒坦?”

  道之理直氣壯,“你沒告訴我舒坦完了覺得更累了。”

  青玉沒脾氣了,撫著道之後背道,“那我陪你睡一會兒。”

  “會睡過晚飯點兒的。”晚飯乃是全家人齊聚一同上桌的。

  “放心,白吃白喝他們從來不敢有怨言,何況你也偷懶不了太久。”

  “嗯?”

  青玉神秘一笑,“天機不可泄露。”

  最多歇了半個時辰,果然丫頭來報:成王來了。

  自家老爹跟青玉好到能穿一條褲子,卻與成王並無甚私交,道之更是從未見過這位常年帶兵守邊的親王,她由著丫頭們給自己穿衣梳洗,“聽說他今天剛回京,不用忙著招待那些上門的賓客麼?”

  青玉撿了塊玉佩往腰間一掛,“兩府離得近,他打個秋風再回去,什麼也誤不了。”

  成王孔燾雲是個高大俊朗的男人,明明已過不惑之年看起來卻只有二十多歲。“老妖精”見得多了,道之見怪不怪,規規矩矩的行禮,青玉也難得的拱了拱手,“十六叔。”

  成王站在原地,不急著還禮,先向道之道,“我家那個小管事把你從頭夸到腳,如今親眼得見,還真名不虛傳。”

  青玉笑了笑,一指上座,“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進來說話吧。”

  成王只比青玉大兩歲,兩個人名為叔侄,實則以兄弟之誼相處。二人落座便打開話匣,十五年沒見面,頗為惆悵,說起舊事更是幾多喟嘆。道之很想出恭,忍了又忍終於等到了二人沉默對坐的當口,剛剛起身不及解釋竟聽成王一語驚四座,“侄兒媳婦別走啊,我還沒看夠你呢。”

  青玉早就察覺道之臉色不佳,忙圓場道,“別理他。”又特地傳聲,“他當年可是個林訣迷。今天專程上門,也只是想看看你而已,不必太理會他。”

  道之聽說,道了聲恕罪,心安理得的出門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道之再回來,卻見成王捂著右腎,臉上時而得意時而無奈交相輝映,“還不是持夙嫌京里寂寞,再來個奶娃娃玩耍才好。”

  青玉裝模作樣道:“你快走,耽誤了你們兩口子的好事,十六嬸打上門來你攔著?”分明是成王府里的接風洗塵宴開席的時辰到了。

  成王果然笑眯眯的開口告辭,青玉猛一拂袖,“送你一程吧。十六嬸,把我十六叔接住了。”一股勁風不由分說捲住成王,並將他直接帶上半空。一陣堪比銀鈴的悅耳笑聲,自成王府方向飄揚入耳,字字清晰,“多謝啦。”

  道之跳到青玉眼前,扯住他胳膊,滿眼的好奇,“十六嬸也是修士?難怪呢。”

  “如今在京里的高階修士也才五個。”

  道之一撇嘴,“咱們府里就占了四個啦。”

  “修士門檻太低了,只要修行就當得起。比方說老三府里那幾個混飯吃的方士、天師都算修士,但是高階修士還是有點要求和標準的,世間仙界魔界冥界都加在一塊兒,滿打滿算,高階修士不過百十來號。雖有自誇的嫌疑,”青玉笑了笑,“但是我們師兄弟四個也是玄天派的核心和精銳了。”

  道之一拍手,“這麼說,十六嬸相當了不起啊。”

  青玉對著親愛媳婦,拆起叔嬸後台來一點負罪感都沒有,“當年名震整個修真界的‘合~歡老魔’說得就是持夙。她兩百年前與自己師兄分道揚鑣,離開合~歡宗自立門戶,竟然混得風生水起,名頭可比她那位掌門師兄還響。”

  道之最愛聽青玉講故事,“她身為高階修士,又是怎麼和十六叔攪在一塊兒了?”話音未落,額頭上就挨了一下,就聽青玉略帶不滿道,“我還是高階修士呢,你我怎麼攪在一塊兒了?”

  道之捂著額頭雙眼冒光,“是真心吧?”

  青玉點點頭,“他倆一見如故然後乾柴烈火。持夙名頭不算太好聽,說合~歡宗弟子喜新厭舊都算是抬舉他們了,未料持夙竟能把門派弟子遣散,只帶著兩個死活不肯離去的嫡傳弟子嫁給十六叔,而後二人接連生兒育女,蜜裡調油二十多年。”說著,揉揉道之的額頭,“不用太好奇,明天就能見著本尊,他只請老榮跟咱們敘敘舊。”

  道之帶著濃濃的期待迎來了出門應酬的時候。

  小狐狸這些天修到突破的緊要關頭,至陽體質修煉至陽功法,再趕上盛夏時節,可想而知有多煎熬。萬幸玄天心法剛正天下第一,再怎麼燥熱難耐也不會影響情緒,更不會轉化成不該有的慾念,夏郊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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