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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隨侍一旁,專門負責欺壓善良百姓的穆府管家,實在看不下去他家少爺一再被羞辱,於是跳出來幫腔,“你是從哪裡蹦出來的小王八?竟敢目無法紀,舉止囂張。”

  “沒關係。”穆天魁急著亮出“護身符”,表彰他的身分的確不同凡響,是以揮手禁止管家繼續狗仗人勢。“你看,這是知府大人的令牌,另外這一個則是巡撫大人的手喻,我是臨危授命的。”

  杜飛煙搶過令牌仔仔細細看了三遍,確定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又丟還給他。

  “你指他是江洋大盜,可得有憑有據。”

  “當然當然,我這個人一向是非分明,若非罪證確鑿,絕不可能胡亂擾民。”說話間,他再度瞟向杜飛煙,只覺她頗面善,卻想不起究竟在哪兒見過她。

  “什麼證據?”一個喝得醉醺醺的人,焉能假扮強盜,強取他人財物?

  “證據就在他身上,一共五千兩的銀票,失主是城東的夏員外,我們據報趕來時,正好看到他從夏員外家門前的渠東橋經過,不是他還會有誰?”

  “笑話!”杜飛煙蹲下身子,右手悄悄探入段樵懷中,一面還不忘和穆天魁唇槍舌劍。“也許他只是路過,怎見得銀票就是他偷的?說不定是你或是你的走狗們做賊的喊捉賊!”咦,這是什麼?鼓鼓的一大疊。

  “喂,臭小子!”穆府管家氣得要衝上丟扁她。

  好在這群狼犬主僕都沒腦袋,別人全一眼即看出她就是貨真價實的杜飛煙,只有他們眼睛被牛糞糊到,硬是雌雄莫辨。

  “不用爭執,搜他的身就知道是不是他幹的。”穆天魁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十足把握銀票就在段樵身上。

  “搜就搜。”杜飛煙妙手空空,趁月亮隱入雲層,四下瞬間漆黑的片刻,將銀票摸出,揣入袖中。“要是沒搜到怎麼辦?”

  “不可能,一定在他身上。”

  “馬有亂蹄,人有失神,萬一呢?”她不知道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段樵到底去了什麼地方?遇見了什麼人?但,只要有人膽敢誣陷她的夫婿,她絕不輕饒。

  “萬一沒有,我就倒賠你一萬兩。”十拿九穩的事,他才不怕呢!

  “少爺,咱們又不知他是張三李四,為什麼要賠他?”管家問。

  “對哦!”險險給他騙去。“你是什麼人,三更半夜到這兒幹什麼?”

  “我喜歡寅夜遊盪不可以嗎?”

  唉!穆天魁心想,反正今晚志在捉拿段樵,暫且不要跟個無名小卒計較好了。

  “來人,搜。”

  等不及他下令,管家和一群鷹犬,已經趨前大肆翻找,差點沒把段樵剝個精光。

  沒有?!怎麼可能?

  管家害人的本事最會了,沒有銀票他照樣可以栽贓。“少爺,我找出一隻玉鐲子。”

  不是銀票才對嗎?穆天魁霎時反應不過來。

  “八成是單姑娘遺失的。”管家自說自話,“這賊子色膽包天,說不定他還對單姑娘做了不軌的勾……”

  “啪!”杜飛煙一巴掌打得他暈頭轉向。

  “你打我?”

  “打你怎麼樣,再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巴。”

  “可惡,看我怎麼收拾你。”

  管家三腳貓的功夫,根本就不是杜飛煙的對手,兩記迴旋踢,就把他揍得哇哇叫。

  “住手!不然我連你一起捉。”本來不想節外生枝,趕快捉了人要緊,不料半路殺出這個程咬金,死纏爛打的窮擾和,害他這齣栽贓嫁禍的戲碼直要演不下去。

  “少爺,這的確是單姑娘的玉鐲,您看,這上頭還刻有她的名字。”另一名隨從道。

  這麼暗他哪看得清楚,不過只要可以當作逮人的藉口,穆天魁是一概不會反對的。

  “好,把人捉起來。”

  “慢著。”

  “你又有什麼事?”穆天魁快被她惹毛了。

  “你們要找的是五千兩銀票,豈能用一隻玉鐲草草作為憑證?”

  “他可能把銀票藏起來了,有了玉鐲也一樣,反正都是贓物。”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穆天魁早就想狠狠報導奪愛之仇。段樵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若不是武藝不如人,他恐怕早八百年前就殺了段樵。

  “荒唐!”杜飛煙何嘗不明白穆天魅的居心,段樵現在醉得不省人事,一旦落入這淫賊惡棍手中,不死也會脫去半條命。

  她不要他死,他是她的夫君,她最愛的人啊!

  怎麼辦?怎麼辦?

  “單姑娘指的是單琳琳吧?”相信這件卑鄙無恥的事,她也參了一腳,可是,她為何要陷害段樵?

  “對啊!”穆天魁點頭道。

  “她和段樵乃青梅竹馬,兩人感情如膠似漆,互贈玉鐲首飾是再尋常不過了,不信你問他們和她們,單琳琳是不是整天痴纏著段大俠?”

  “對呀對呀!”周嬤嬤尤其點頭如搗蒜,深怕穆天魁不信,還補充道:“單姑娘對我家的爺,可真是一往情深哪!”

  “嗯哼!”媽的,為什麼美麗的女人到最後都愛上那個“二楞子”?他到底哪一點好?!

  一席話說得穆天魁妒火中燒,更加深他置段樵於死罪的決心。

  “真相如何,等回到衙門一審就知道。”

  論到底,他仍堅持非捉人不可。

  杜飛煙無計可施,只得一咬牙,豁了出去。“哈哈哈!你果然是超級大笨蛋,真正的大盜不提,傻呼呼的淨在一個女人用的死東西上作文章。五千兩是吧?拿去,看清楚,我才是武功蓋世、技法超群的盜帥‘肆倪涼’。”

  穆天魁陡地被一疊銀票砸到頭臉,只知忙著撿拾,一下沒聽清楚她報上的姓名,乃問:“你叫什麼涼?”

  “肆倪涼。”

  哇!好古怪的名字,沒聽過,可又有點耳熟。

  “這些銀票真是你偷的?”

  “沒錯。”穆天魁也許不會放過她,但至少她還有機會逃跑。

  “你想清楚哦!江洋大盜是會被砍頭的。”穆天魁疑竇叢生,一時卻也理不出頭緒。

  “廢話!”杜飛煙只求能幫段樵度過此劫,其餘的,她已管不了了。“你剛才不是說,銀票在誰身上誰就是賊,現在怎麼又猶豫不決?是不是你和段樵有仇,想公報私仇,乘機陷害人?”

  “你你你,亂講!我才不是。”

  “不是就來捉我呀,傻兮兮的杵在那裡幹什麼?”她吼起來比誰都凶。

  “呃……這……”捉她就沒戲唱了,今晚豈不是白忙一場?穆天魁不知所措地怔愣在原地。

  “少爺,陸捕頭來了。”

  一陣馬蹄聲逼近,果然是陸少華聞訊趕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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