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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撫司的人來到蜀地,一是為了尋找安息香,二是為了將齊貴妃的大宮女廖氏帶回宮。當初齊貴妃風頭正盛時,廖氏在宮中頗有臉面,只可惜正主甫一去世,她就迫不及待地逃出宮,若說沒做過虧心事,三歲稚童都不會相信。

  謝崇本想派劉百戶將周清送回京城,但想起在暗處虎視眈眈的齊王,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帶著夫人在蜀地中奔波了大半個月,最後才在巴縣發現了廖氏的蹤跡。

  廖氏在深宮之中浸淫多年,當真狡猾的很,每隔一段時間就搬離原本的住處,就怕被錦衣衛抓住。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當年從宮裡逃出來時,她臉上被刺了字,即使面頰上的皮肉被生生削去,瞧不見刺青,但那塊疤痕足有杯口大小,簡直能止小兒夜啼。

  要是廖氏安生躲在偏僻的村落中也就罷了,蜀地難行,沒有人能將所有的村鎮都給尋找一遍,但她如同狡兔,不斷挪移,留下的馬腳就更多了。

  謝崇帶著劉百戶、葉猛將躲在草垛里的老嫗抓起來,用麻繩結結實實捆住手腳,直接捆到了客棧中。

  周清坐在桌前,掃見廖氏猙獰可怖的面龐,面色沒有任何變化。前世里她被天花折磨許久,死前身上長滿了無數膿包,論醜陋,比起廖氏也不遑多讓。

  謝崇本以為清兒會害怕,還想藉此機會將佳人擁入懷中,用手掌丈量著纖細的腰肢,輕撫柔嫩的粉頰……只可惜,現實遠不如設想美好。

  除了葉猛外,周清見過的錦衣衛大多情緒內斂,很少會將心思表露出來,她自然猜不透謝崇的想法,只蹲在廖氏跟前,白玉似的鼻尖幾乎貼到了廖氏滿是皺紋的面龐。

  將這副場景收入眼底,劉、葉兩人臉色發綠,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注在指揮使身上,明明上峰面容俊美,為何夫人會對一名老嫗如此親近?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周清嗅覺靈敏,聞到了老嫗身上的氣味,帶著些許苦意,其中夾雜著鬧羊花、萬桃花、醉心花、狗核桃等物,味道雖然不重,但這些藥材融合起來,長久嗅聞,便會使人昏迷過去,到時候只要廖氏的心腸足夠狠毒,說不準會一刀將他們的性命給結果了。

  想到這一點,她不由打了個激靈,先將客棧的門窗打開,而後又狠狠擰了下手臂內側的嫩肉,皺眉道,“廖氏身上帶著一股香氣,能使人昏迷。”

  葉猛有些不信,反駁道,“那她怎麼沒暈過去?”

  “薄荷、冰片能破除藥性,她肯定是將香料磨成粉,放在鼻間,避免自己受到影響。剛好布兜中還剩了些香料,點燃便無事了,只是廖氏跟在齊貴妃身邊多年,保不齊還有別的手段,不得不防範。”周清淡淡解釋。

  思及瑞王體內的斷骨花,以及險些虛弱而死的王妃岳氏,謝崇臉色霎時間變得極為陰沉。他大步向前,一腳踹在廖氏的胸腹處,直將人踢到了門板上,發出砰的一聲響,口鼻中鮮血四濺。

  廖氏扯著嗓子尖叫,仿佛蛆蟲一般在地上蠕動,想要逃出客棧,但她很清楚錦衣衛的手段,這些人一個個都是修羅托生,骨子裡沒有半分人性,尤其是指揮使謝崇,更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鬼,怎會輕易放過自己?

  謝崇站在廖氏跟前,蹲下身,毫不留情地將老嫗的下顎卸了下來,為了避免她再使出詭計,還如法炮製,卸開她渾身關節,讓廖氏彷如廢人一般,癱在地上,動都不能動。

  反正他只需將人活著帶回京城,等到了詔獄,沒有人膽敢撒謊,

  “葉猛,這幾日由你照顧廖氏,莫要生出岔子。”男人冷聲吩咐。

  聽到這話,葉猛指了指自己,滿臉的不可置信,不過他也沒膽子違抗指揮使的命令,只能垂頭喪氣地應聲。

  葉猛與劉百戶將廖氏拖拽到了隔壁的房間,謝崇站在銅盆前用胰子洗手,狀似無意問,“方才我的手段是不是太狠了些,清兒可會害怕?”

  周清早就在香爐中點燃了冰片與薄荷,這會兒已經燒的差不多了,頭腦中的暈眩之感也漸漸消失。

  等到房裡刺鼻的氣味徹底消散後,她才將門窗關嚴,笑道,“指揮使這叫防患於未然,要是不提前做好準備,難保不會給廖氏可趁之機,一個不相干的惡毒婦人,怎能與你相比?你未免太妄自菲薄了。”

  謝崇咧了咧嘴,走上前,將人抱在懷裡。他發現自己愛極了清兒後頸處的硃砂痣,每次一看到那黃豆大小的紅痣,他心跳便加快許多。

  解決了廖氏所帶來的隱患,一行人再也沒在路上耽擱,坐著馬車往京城趕去。

  等到達京城的範圍內,已經進到六月了,天氣暖融,街上的女子都換上了輕薄的夏衫,一個兩個都如同嬌花似的,萬分招眼。

  周清回了謝府,甫一看到主子,金桂這丫頭眼圈都紅了,連連福身,又是端茶又是倒水,伺候的極為殷勤。

  “夫人,您下次再出遠門一定要帶上奴婢,這回在路上奔波了近兩個月,您瘦了許多,要是讓娘家老爺瞧見,甭提有多心疼了。”

  輕輕捏了捏金桂的小臉,周清笑眯眯道,“你放心就是,府里廚子的手藝委實不差,只要好好養上幾個月,就能豐腴不少。”頓了頓,她繼續問,“我走的這段時間,京城裡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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