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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容兒微微低頭,瞧見比自己個頭低的福豆。

  福豆昂了頭對上她的視線,但卻,卻,因為個頭小,實在是憋不出什麼氣勢來。

  “我兒子與我,是世上最親,若你對他不好,咱家可必須得和官家明說了,這婚便不成。”

  福豆心中一陣歡喜,撅嘴道,“對,兒子最大。”

  劉容兒瞧這父子兩個,身體貼得比那夫妻還緊,看著讓人心裡一咯噔。她其實就是個離皇帝十萬八千里遠的同鄉侄女關係,皇帝也未得多看重,指婚只是口頭的,只是讓兩人試試對不對眼,並非強制。

  劉容兒勉強應下,“那乾兒子要乾娘做點什麼好呢。”

  福豆得意道,“時候不早了,乾娘趕緊地去睡美容覺吧,這兒有我陪著乾爹就夠了。”

  劉容兒說好,就要往柳崇臥房去,福豆趕忙跳過去攔住她,“您去偏房,找馮均順要被子去,這房間除了我和乾爹,誰也不許進。”

  說完就把柳崇拉至房內,啪地關上了門。

  柳崇忍俊不禁,“有你這樣趕人地麼。”

  福豆靠著門邊,弱弱地說,“干、乾爹,我不想要乾娘,我想激一激她,讓她自己走。”

  柳崇盯著她怪笑,“你方才在外面那麼橫,在我面前卻又裝作膽小,是覺得這樣裝一裝,我便會心疼,不收拾你是吧?”

  福豆仰頭,渾身一顫,“乾乾乾爹,兒子絕沒有裝,兒子是真、真心對您的!”

  柳崇將他一把拽到懷裡,把她那頭摁在自己胸前,貼緊了,再伸出另一手把燭台放在窗前。

  福豆餘光往窗上一掃,“乾爹,貼、貼得這樣近,外面能看到窗上咱兩個的影子啊……”

  柳崇不語,只是眯縫著眼睛,將手指插/入她亂蓬蓬的頭髮絲兒里,揉動摩挲,越來越亂,低低地說,“就是讓她瞧見,好不戰自退了……”

  福豆有些膽怯,說,“您也、您也不喜歡她,對不對?”

  柳崇呵呵,“咱家何時說喜歡她了?”

  福豆咽一口唾沫,追著問,“那您、那您可有喜歡的人?”

  柳崇低頭瞧她,“自然是有的……”

  福豆愣住,心涼了一半,“竟然有……那、那可是在我來之前就有的麼……”

  “不是,在你來之前沒有。”柳崇繼續撫摸她。

  “那、那可是兒子認識的人嗎?”

  “嗯,你認識。”柳崇將自己的手從亂發中拿出來,捏了捏她的耳垂。

  福豆心雖一顫,可還是凍僵了似的,又問,“那到底是誰,兒子認識的女子可不多……”

  柳崇一挑眉,“誰跟你說是女子了?”

  “啊?”福豆瞪圓了眼睛,這可完了,從馮均順李彎數起,她認識的內監都多得數不清,到底是誰?

  “幹什麼,你還真要海底撈針地,把咱家喜歡的人兒給找出來?”柳崇用雙臂將她箍緊了,箍得她喘不過氣兒來。

  不甘心的劉容兒從偏房跑了出來,馮均順趕忙攔她,“您出來幹什麼呀,在大官這裡,您可得守大官的規矩。”

  劉容兒窘道,“偏房沒淨室,我總要,我總要……”女孩子家家說不出來。

  馮均順嘆一聲,“我領你去西間。”

  沒成想劉容兒不急著找西間,卻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柳崇臥房邊上,看到那大大的燭影下,兩個牛皮糖似的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馮中官,這,這……”

  馮均順解釋道,“噢,這是柳大官在疼兒子呢。”

  “兒子可哪有這樣疼的?”

  “那你說怎麼疼,你有兒子了,不得親親,抱抱,舉高高?”

  柳崇聽到外面的嘈雜,低聲對福豆說,“你還想不想趕走你乾娘了?”

  福豆咬著下牙床,臉貼在他胸膛上,道,“想。”

  剛說了這個字,便覺他身體發緊,胸膛里的那顆心通通跳得越來越快,莫不又是乾爹那心慌氣短的症狀?

  福豆仰頭,“乾爹您怎麼了?”

  柳崇低下頭去,咬住她耳朵。

  “您,您這是做什麼……”福豆耳朵一酥,卻不妨瞧見窗上的影子,望著正是兩個嘴對嘴似的在接吻!

  外面驚呼兩聲,不止有劉容兒,還有馮均順的。便聽劉容兒道,“哪有這樣疼兒子的,還是乾兒子!馮中官,您在誆我吧!這分明是亂來!”

  馮均順驚魂甫定,“可這,這就是咱們柳大官待兒之道啊。這種程度,大官待我們幾個下人,也都是如此的啊。”

  劉容兒忿忿地滿臉通紅,“怎麼會如此,難道你還覺得這是正常人做得出的麼?”

  馮均順不明白,“這一家人相親相愛,有何不可,其實姑娘,在大官這兒,乾娘也應該和下人相親相愛……”

  正要湊過去挨她面旁,劉容兒驚懼地啪地一聲,打在了馮均順的臉上,然後轉身,撒腿狂奔出了閣門去了。

  馮均順追在門口喊,“這,這可怨不得大官啊,是您自己要走,您可得跟官家提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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