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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她不肯用石碳酸,呻吟聲一直吵得我睡不著覺。最後,我下了床,走到通往葛屈德房間的隔門前。令我大吃一驚的是,門竟然被鎖上了。

  我繞過樓上大廳,從房門那頭走了進去。床是鋪好的,她的睡袍和睡衣也在隔壁的小房間擺得好好的。但是葛屈德卻不在屋裡。很明顯,她還沒更衣。我站在原地,真不知腦中一時間湧現過多少可怕的念頭。透過隔門可以聽見麗蒂在發牢騷,時而在刺痛感加深時哼叫一聲。然後,我就自動伸手取了藥,拿回房間給她送過去。

  整整過了半個小時,麗蒂的呻吟聲才平靜下來。我不時的打開面向大廳的房門瞧瞧,但是沒有看到或聽到任何可疑之處。最後,麗蒂終於打起盹來了。我還冒險跑到螺旋樓梯頂端去了,結果只聽到值夜班的溫爾特平穩的呼吸聲。他正睡在門口呢。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了兩周前的某夜曾誘使露易絲走下螺旋樓梯的敲擊聲。

  聲音就是從我的正上方發出的,非常微弱。三四聲壓低的短暫擊打後,停頓了一下。然後又開始了,悄悄的反覆進行著。

  溫爾特的呼吸聲聽來還真讓人感到安慰。想到反正大叫一聲幫手就會來,我便不急著要叫醒他。有一會兒的時間,我動也不動。麗蒂曾說過有關鬼魂的蠢話——我是一點兒也不迷信,不過在深更半夜、伸手不見五指的情形下可能例外——此刻那種可笑的事情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存放待洗衣物的滑道間幾乎就在我身旁,我可以感覺得到,卻看不到眼前之物。我站好,用心傾聽。我聽到自己身旁有個聲音,很模糊。後來聲音停了,從螺旋樓梯口傳來不安的移動聲和呼嚕聲。

  接著又是一片沉寂。我一動也不動的站著,幾乎都不敢大聲呼吸了。

  緊接著,我就知道自己想得沒錯。有人正悄悄的走過樓梯頂端,在黑暗中朝我這兒來了。我趕忙跳了開去,整個人靠在牆上,因為雙膝已經無力支撐全身的重量了。腳步聲現在是近了,我突然想到了葛屈德。這個人當然就是葛屈德呀!

  我伸手向前一探,卻沒有摸到什麼東西。喉嚨幾乎也發不出聲來,但我還是奮力叫了一聲: “葛屈德!”

  “老天!”

  這個聲音是由我身旁的一個男人發出來的。然後,我就全線崩潰了,覺得自己快要昏過去了。這時有人抓住了我,眼前一陣可怕的黑暗襲來。然後,我就人事不知了。

  我醒過來時,天已經亮了。我躺在露易絲房間的床上,大花板上有彩繪的天使,身上還蓋有一條從我自己床上拿來的毛毯我覺得虛弱、頭暈目眩的,但還是努力下了床,搖搖晃晃的朝門口走去。守在螺旋樓梯頂端的溫爾特還在睡覺,幾乎站不穩腳步的我又爬回自己房間。跟葛屈德房間相通的房門門鎖打開了,地像個疲倦的孩子般熟睡著,在我更衣室里的麗蒂,抱著一個冷了的熱水壺,熟睡中還在喃喃的說著話。

  她用濃重的嗓音低語著: “有些東西是你捉不住的。”

  第二十九章 馬房失火

  這是二十年來我第一次大白天地躲在床上。麗蒂嚇得差點兒神經發作起來,一吃過早餐就請史都華醫生來過一趟。葛屈德整個早上都在陪著我,念些我都忘了是什麼的東西給我聽。因為過於專心思考,我根本沒聽她的念誦。對兩位刑警先生,我什麼也沒說。如果傑姆遜在此,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他,但是我無法在這些陌生人面前,說我侄女是在三更半夜不見人影的。說她根本沒上床;或是當我走遍屋子去找她時,卻遇見一位陌生人。他在我昏倒時,把我抱進房內,就把我留在了那兒,而不管我有沒有好一些。

  這件事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如果不是這麼樣攸關生死的話,實在顯得荒誕不經。我們日夜有兩位私人刑警護衛,外加一名幫手監看草地。可是,就算如此,我們還是跟住在日本人住的那種紙糊的房子裡,一樣的不安全呀!

  還有一件事,就是我在黑暗中碰到的那個男人甚至比我還要驚訝,而且他的聲音,他的明顯壓抑的叫聲,總讓我覺得有股模糊的熟悉感。整個早上,葛屈德大聲的朗讀,麗蒂專門守候著醫生的到來,我則對那個聲音百思不得其解。

  還有其他的事情。我懷疑,葛屈德不在她的房間裡跟這件事之間有著什麼關係,或是究竟有沒有關係。我想事實可能是這樣:她是在我之前就聽到了那個敲擊聲。但是,這一天裡,我想我是道德上的懦夫,因為我居然不敢開口問她。

  或許這個小插曲對我不利,它讓我不去想哈爾斯和前一晚聽到的事情。但是,白天的等候真是很漫長,每一次電話鈴響都充滿了可能性。華克醫生在午餐後不久來訪,要求會見我。

  我跟葛屈德說: “你下樓去見他,跟他說我出門了,拜託別說我病了。看他要做什麼,而且從現在起,叫傭人不要開門讓他進來。我討厭這個人。”

  葛屈德很快就回來了,臉色發紅。

  “他又來叫我們搬走。”她邊說邊猛的撿起她的書, “他說,既然露易絲病情有了起色,她想要回到這裡來。”

  “那你怎麼跟他說的?”

  “我說,很遺憾我們不能離開,但是我們樂意讓露易絲過來一起住。他就對我怒目相向。他還想知道,我們肯不肯推薦艾麗莎當廚娘,他從鎮上帶回來一位男病人,需要添加人手。他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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