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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10點半,風間裕己來到沙龍室。他和其他兩人一樣,顯得很憔悴,但他這個人比較麻木,不要說冰川了,就連木之內和麻生都不如。一看見我,就嚷嚷著肚子餓,要吃飯。

  “謙二郎還在睡呀?”風間看看牆上的鐘,“把他叫起來。木之內!”

  木之內正心不在焉地抽著煙,聽到風間的話,他歪著脖子,說了聲:“奇怪。我還以為那小子早就起來了。”

  “為什麼?”

  “因為我聽見他淋浴的聲音。”

  “什麼?”

  “我聽見淋浴的聲音。”

  “是嗎?”

  “今天早晨起來,我想去廁所,聽見裡面有淋浴的聲音。我叫了幾聲,他也不答應。我還以為他正在洗澡,沒有聽見……沒辦法,正好冰川起床了,我就到他那邊去上廁所了。”木之內看看冰川。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人默默地點點頭,“所以,他應該起床了。”

  我洗臉的時候聽到的聲響,也許就是他淋浴時的水聲吧?

  我是9點半在沙龍室看見木之內的,那之前的幾分鐘 ,我在洗臉。從時間上來講,木之內的話是可信的。

  “會不會洗完澡,又去睡了?”風間生硬地說著,瞪著天花板,“把他叫起來。木之內!”

  “好的,我就去。”

  木之內懶洋洋地站起來,走出沙龍室。風間坐到他的位置上,從木之內放在桌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支煙,叼在嘴巴上。他無聊地撓撓長發,斜眼看著一聲不吭、喝著咖啡的表哥。

  “隼人!”風間想試探一下對方的心情,“昨天晚上,我想了一下。”

  “什麼?”冰川冷冰冰地問道。

  風間的口氣更加柔和了:“我們總認為是我們四個人當中的某個人殺死了那個女人,我覺得這種想法要不得。”

  “我不懂你的意思。”

  “那件事的錯不在我們,而在那個女人身上。那不是兇殺,是事故。懂嗎?事故!責任在她。你說對嗎?”

  “幹嗎現在說這樣的話?”冰川皺皺細長的眉毛,充血的眼睛裡透出一絲冷笑。

  “不管怎樣解釋,反正她已經死了。雖然沒必要說她是自殺,但也不是我們的責任……”

  就在那時,木之內跑進沙龍室。墨鏡滑落到鼻尖,他都來不及扶一扶,大口地喘著氣。

  “事情太奇怪了。”他沖我們說道。

  “出了什麼事?”風間陰沉著臉,瞪著眼睛,“是謙二郎嗎?還在睡?”

  “不是的。不是。”木之內拼命地搖著頭,“淋浴的水聲還在響著。門被鎖上了,無論我怎麼喊,都沒有人回答。我去他的房間也看過了,裡面也沒有人。”

  我看看鐘,已經11點了。如果木之內沒有胡說,那事情可就讓人覺得蹊蹺了。他怎麼會一個人在浴室里呆這麼長的時間……

  “去看看。”冰川站起來,催促著正在那裡發愣的風間,“鯰田大叔,你也一起去看看,好嗎?”

  23

  從樓梯上去,正面右側,靠裡面的屋子是麻生的房間。相當於建築物東南的位置,下面就是我在一樓的寢室。對面——左側靠裡面的屋子是風間的房間。木之內和冰川的房間靠外,與那兩個房間以浴室相隔(參照“黑貓館平面圖”)。我們先衝進走廊右側靠樓梯的木之內房間裡,然後直奔浴室門口。那是一扇黑色木門。門把手是黃銅的,圓形。沒有鑰匙孔,是從裡面上鎖的。

  門緊閉著。淋浴的水聲嘩嘩直響,清晰可聞。

  “麻生!”冰川敲著門,喊著他的名字,“麻生,你在嗎?”

  “謙二郎!”站在旁邊的風間也跟著喊起來,“喂!謙二郎。”

  沒有任何回應,只能聽見水聲。

  冰川再次用勁轉轉把手,但還是打不開門。裡面上鎖了。

  “到隔壁去看看。”冰川急急忙忙地走出房間,我們三個人跟在後頭。

  麻生的房間裡,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異常情況。大門的正面和左側各有一扇窗戶,都拉著窗簾,後來我自己檢查過,這兩扇窗戶上方的拉窗也關得嚴嚴實實。燈還開著,剛才木之內進來的時候,就是這樣。

  “他的房間門,沒有上鎖嗎?”我問木之內。戴著墨鏡的年輕人無言地點點頭,冰川隨後就朝浴室門跑過去。

  和隔壁一樣,這邊的浴室門也被鎖死了,打不開。冰川又叫了幾聲,裡面還是沒有反應。

  為謹慎起見,冰川又打開浴室門右邊的盥洗室門,看看裡面,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我站在旁邊,想著打開浴室門的辦法。很快就發現,只有一個辦法——徹底把門砸開。當時,我有意識地檢查了一下房門的狀態。發現門和門框之間,沒有一絲空隙——哪怕是零點幾毫米的線頭也穿不過去。又沒有鑰匙孔,門把手也不能輕易卸下。站在房間裡看,浴室門是朝外開的,鉸鏈安裝在浴室那一側,所以就無法將整個門板拆下來。隔壁那個房間的浴室門也是這樣。

  “用身體撞開!”冰川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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