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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她說妯娌時,姑娘家不答應,撇開出身,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光明正大,明媒正娶。

  溫婉蓉暗暗嘆氣,有些同情宋執,好不容易遇到心儀的,兩人身份卻是鴻溝,想跨過去,何其難。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不露痕跡轉移話題:“皓月,我們以前在燕都見過嗎?我怎麼覺得你有幾分眼熟。”

  皓月毫不猶豫搖頭道:“民女不曾見過夫人。”

  “是嗎?這就怪了。”溫婉蓉對認臉素來自信,她覺得眼熟就一定在哪見過,是哪呢?

  她搜腸刮肚想一圈,也沒想出在哪過皓月,但事事無絕對,既然同城,偶爾在布莊或銀樓碰見也不稀奇,正思忖,車外響起珊瑚的聲音,打斷所有思緒,溫婉蓉方才就聞到菜香,這會聽見酒肆送來食盒,很不爭氣咽口唾沫,什麼問題都拋諸腦後。

  自打懷孕後,她胃口變好,口味也發生變化,不喜蔥姜,喜歡吃肉,吃酸,而且隔兩天就想吃肘子,越滋油越香,再來一大碗米飯,美得冒泡。

  然後吃完就開始犯困,像瞌睡蟲附身,倒下去便著了。

  知道她有孕,另外兩人很自覺安靜下來,沒過多會,各自打起盹。

  就在她們相安無事上路同時,紀昌這邊一行人酒足飯飽,他藉口消食,撇開另外三人,獨自去後庭溜達。

  後庭比前院清淨不少,他故意找到一處茂密的花叢,繞到後面佇立好一會,似乎在等什麼人。

  又過一會,一個衣著打扮店夥計的人急匆匆找到他,低頭抱拳道:“紀大人,如您所料,這趟護送使者的隊伍果然有異常。”

  第284章 不必探查

  這一幕恰好被坐在窗前刺繡的柳一一看見,方才伺候端茶倒水時見過紀昌,她腦子雖沒丹澤靈光,但後庭兩人神色凝重,時不時對著其他窗戶指指點點,總覺得不對勁。

  “丹澤,丹澤,快來。”想了一瞬,她去堂廳朝蜜色頭髮的男人招招手,又指指身後,“我看見那個紀監軍在後庭,好像跟什麼人說話。”

  “和誰?”丹澤先是微微一愣,而後警覺看向宋執。

  宋執還沒反應過來,覃煬忙不跌起身,繞過柳一一直徑走到窗邊,探一眼,眉頭緊鎖。

  “紀狗慫在幹嗎?”宋執緊隨其後,伸直脖子向外觀望,不等他看清,擋在前面的人倏爾轉身,“覃煬你去哪?”

  話音未落,他臉色變了變,趕緊追出去,果然覃煬不知從哪找把刀,提在手上,咋一看有點眼熟。

  宋執哎哎兩聲,沒叫住人,晃眼又見丹澤在一旁事不關己看熱鬧,快叫兩位祖宗:“丹兄,別幸災樂禍!那瘋子拿你刀砍人去了!”

  丹澤波瀾不驚抬抬眼皮,正要說話,被人大力拽著往外走。

  宋執管不了那麼多,有人搭手幫忙就行:“一個紀狗慫夠讓人頭疼,我們再內訌,不到黑水河全玩完。”

  烏鴉嘴一語成讖,兩人剛拐過回形長廊,就聽見覃昱房間傳來動靜,先是瓷器摔碎的聲音,緊接著掀桌子……宋執神色一緊,先行一步衝進去。

  “去你媽的!放開老子!老子要剁死他!”隔著幾步路都能聽見覃煬鬼吼鬼叫,罵罵咧咧。

  沒聽見覃昱說什麼,就聽見宋執喊:“快進來!哎喲!你大爺!往哪打!別打我臉!”

  丹澤聞聲趕進去。

  覃煬被兩人合力拖出來,中氣十足的吼聲迴蕩長廊:“老子要替大周除害!”

  “哥!你真是我親哥!能不鬧了嗎?!”宋執捂著一隻烏青眼,疼得嘴咧咧,把人硬塞回房間,砰一聲關上門,還不忘對丹澤說,“大恩不言謝,改日請你喝酒。”

  然後推門進去。

  丹澤倒無所謂,站在門外聽會動靜,確定覃瘋狗不發瘋了,轉身回自己上房。

  屋內,宋執一手指著自己疼得流淚的眼睛,一通抱怨:“覃煬,你又他媽發裸瘋!最恨人打我臉,沒死在敵人手裡,被自己人打破相,嘶——”

  覃煬打算回嘴,瞥了眼宋執充血的眼角,嘴巴動了動,一股邪火壓下來,起身找條乾淨巾子打濕丟他冷敷。

  “這還差不多。”宋執得便宜賣乖。

  覃煬額頭青筋跳了跳,一言不發瞪過來,宋執輕咳一聲,很識時務轉移話題:“我就不明白,好端端又跟昱哥鬧什麼?”

  “你說鬧什麼?”覃煬往椅子裡一靠,大拇指指著窗外,“別說你不知道紀昌玩什麼花花腸子。”

  宋執還真不知道:“你看出來了?”

  覃煬給他一個“你是不是蠢”的表情,嘖一聲:“你沒發現,跟紀昌匯報的人指的方向,正好是西伯使者住的房間?”

  “你的意思,紀狗慫發現昱哥?”宋執恍然,換隻手捂眼睛,緊張道,“是我們出紕漏?不能啊,他怎麼發現的?”

  “還能怎麼發現,”覃煬食指點點扶手,“知道這事就你,我,西伯狗三人,誰吃飽撐的沒事找事。”

  “這就怪了……”宋執順話,“總不至於昱哥自己暴露吧?”

  覃煬冷哼一聲。

  宋執會意,難以置信:“還真是他啊,哎,不是,為什麼啊?活膩歪咋地?就算不顧我們死活,牡丹還在燕都吶,他打算和自己女人同歸於盡?還是挑釁皇上?我們還沒離開大周地界,他腦子壞掉了?”

  “鬼知道他心裡想什麼。”覃煬沒好氣把喝完的空茶杯撥到一邊。

  “他是不是有別的打算?”宋執自己去屏風後重新把巾子打濕,繼續冷敷,思緒也冷靜下來,“覃煬,你會不會太敏感?紀狗慫指的是西伯使者房間,昱哥房間在隔壁的隔壁,你確定他發現什麼?”

  “你以為紀狗慫跟我們一路什麼目的?”覃煬摩挲下巴,視線轉向窗外,後庭已經沒人,“明面上我們保護兩國使者安全抵達戍邊,實際,你想過沒?皇上生性多疑,卻把二十萬大軍軍權交給我,不覺得奇怪嗎?”

  “這有什麼奇怪。”宋執聳聳肩,“放眼朝野上下,武將能臣,除了覃、宋兩家,我外祖父鄧家和樟木城許家,還有誰?我沒有自詡的意思,退一步就算其他家族有可用人才,老臣、新貴,皇上信誰?”

  可覃煬沒覺得被皇上相信是件好事。

  “我跟你提過祖母和颯颯進宮的事吧?”他收回視線,仰著頭呼口氣,“你覺得皇上信過誰?不是靖王暗中相助,溫婉蓉八成也蒙在鼓裡被送進宮關著。”

  “現在人不是好好的嗎?”宋執叫他放寬心,“我就有點想不通,皇上這次決策很異常,黑水河還沒開戰,就想好退路,好像我們必輸一樣,之前征戰從未如此。”

  覃煬:“聖意難測。”

  宋執想想也對:“好,不說聖意,再說……”

  他倏爾壓低聲:“說說靖王總可以吧,他寓意何為你我心知肚明,你覺得有勝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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