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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面八方的刀矛以及飛舞的箭簇寒光閃閃,猛惡至極,姜大豐和蔡楚一看情勢不對,立即相互喊話,預備先行護送呂澈殺出一條血路突圍,至於其他的人,就聽天由命了。

  他們也不想這樣的,都是同袍多年的兄弟,只是眼下,他們並沒有選擇。

  “我不會走的。”呂澈一揮長劍,劍落之處哀嚎震天,漫天的血肉斷骨,紛飛如紅色的雨,揚揚落下。

  所有人都被他的劍光震撼,這邊士氣頓時昂揚起來,齊聲大喊:“殺啊。”喊聲直衝雲霄,金石震鳴至東方浮白。

  “公子,叛軍沒有追過來。”蔡楚滿臉是血,鎧甲上到處是破裂。

  呂澈勒住馬韁,傷口處汩汩流出暗紅的血,他強壓住不讓自己倒下,“給紫端王爺送信,就說我已脫險,讓他儘快回循州吧。”

  蔡楚正要著人放飛信鴿,姜大豐忽然道:“公子要到何處安身?不如和殿下一塊退入循州等待時機。“

  “多謝好意。在下……”呂澈的話尚未來得及說完,就聽探子大喊:“不好了,洪利突襲,南循王遇刺……

  “遇刺?”呂澈抬眸遠望,當即揮手道:“重傷者躲入山谷休息,輕傷者隨在下前去救援。”

  “公子的傷?”蔡楚擔憂地道。

  “無礙。”

  終於在日中那金色光芒she穿層層烏雲,灑落大地之際,遠遠瞧見劉摯大軍的烈烈旌旗。

  還有一望無垠的洪利的人馬。鳧鈞命重兵屯集在此,單獨帶兵前去剿殺呂澈,怕的就是大乾國趁機插一腳,他沒把呂澈放在眼裡,卻不敢小覷屯在循州的兵力。

  “王爺!”效命於劉摯的虎賁軍將領即可紅了眼眸,揮動手中的長戟,就要刺向敵軍。

  “且慢。”呂澈攔下他們,叫人把送信的探子找過來,仔細打量他一周,道:“你是如何得知王爺被襲擊致傷的?”兩軍對峙,聽不見戰鼓擂鳴,也不見腳下滾著血水,可見,戰事尚未挑起。

  探子昂首道:“小人九死一生送信回來,公子竟然不信。”說完,就要提刀自斷一臂。

  咣當一聲,他手裡的武器被蔡楚震飛,姜大豐恍然過來,呵斥一聲:“你不是殿下的人。說,誰派你來的?”音落,他一腳踢過來,將人踩倒在地上。

  “是,是王爺的人。”探子見輕易被人識破,嘆口氣道出實情:“殿下讓小人去接公子,說辭也是殿下提前交代好的。”不這樣說,呂澈怎肯過來。

  呂澈大鬆口氣,“這麼說,你們王爺無恙?”言畢,就要掉頭回撤。

  “你個孫子的,嚇死爺爺了。”姜大豐瞪著銅鈴般的眼睛將人提起來,要是劉摯真有點閃失,他和三萬虎賁軍弟兄還有命回去?才怪。

  “咱們走吧。”呂澈朝虎賁軍拱手致謝,而後命令他手下的人調轉方向。

  嘶……

  一支火箭帶著長鳴,划過蒼空,直奔恰好走出主帥大帳的劉摯,他先前清理了一下儀容,準備去迎接呂澈。猝不及防,他的侍衛來不及抽出武器,只好肉身護上去,火箭擦著二人的手臂邊緣而過,咣啷一聲插進大帳的木樁上,燃起熊熊火焰。

  “殿下——”

  劉摯白皙的手背被焦油燒掉一片皮肉,撲上來的侍衛袖袍著火,頃刻就燒到內里,只好在地上打滾滅火。

  悶哼一聲,劉摯厲聲吼道:“水,備水。加強糧糙棉絮護衛。“果然,將士剛行動起來,對方已經接二連三發動火箭襲擊,虎賁軍持起盾牌,一撥迎敵,一撥快速繞到敵軍右側,還有少量士兵提著水桶滅火。

  來不及走遠,呂澈聽到火箭飛向劉摯大營的聲音,忙命人去查看,卻打探到鳧鈞已帶殘兵回國都,他命洪利以搜尋呂澈叛軍為由主動向大乾發動戰役,不見呂澈屍首絕不罷兵,藉此向大乾施壓,以防呂澈藉助國外勢力捲土重來。

  “繞到洪利背後。”他朝蔡楚使了個眼色。姜大豐此刻不敢聽他指揮,洪利有十萬大軍,而劉摯手裡僅有不到三萬人馬,看出他的擔憂,呂澈道:“姜將軍可去支援你們王爺。”

  簡單處理好傷口,劉摯帶上青銅饕餮面具,騎馬衝到陣前,左右護衛奮力殺敵,根本不讓刀槍靠近他們的主子。“殿下,是否派人給文太傅送信?“耀武邊砍人邊問。文季瑤在循州練兵已有年余,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他已經知道了。”劉摯道。這麼大的動靜,循州百姓怕都知曉打仗了,文季瑤豈能不知,他一時不出兵,或許有他的考量。

  這場戰役整整持續到夜闌,雙方鳴金收兵到時候,一彎上弦月高懸在空中,沖淡了濃黑的夜色。

  洪利的十萬兵馬在呂澈和劉摯前後夾擊之下,銳氣已被挫盡,軍中儘是頹廢的嘆息。

  “洪利匹夫,你受我父王提拔之恩,卻和鳧鈞串通起來弒君,本就天理不容,卻不知罪孽,又擅自挑起戰端,不殺你本公子誓不為人。”呂澈火上澆油,派人給洪利送去單獨挑戰的戰書,對他極盡一番羞辱。

  洪利看完哈哈一笑:“鳧遙小兒,做了大乾那個花花王爺幾年男幸,越發不知天高地厚,要和老夫單挑,好,老夫就成全他,捉回來給本將軍暖床,看他還敢不敢蔑視老夫。”

  對戰約定在次日巳時初刻,呂澈命人給劉摯傳信,請他備好精兵,在巳時末出擊。

  “不好,芝儀要同洪利死戰。”劉摯接到來信一拍桌子,聲音沉悶道。呂澈曾提及自己有多種不為外人道的手段,他向來不屑於用,若用起來,便要和對方同歸於盡。這次,他必然下了死的決心。

  “殿下,這是滇國自己的事情,咱們還是少參與為妙。”姜大豐雖然是個武將,但多年曆練,對經略籌謀也通一二。洪利一死,己方趁機把對方打散,於劉摯於他,回京之後都是大功一件。

  劉摯覷他一眼,漠然不語。

  “殿下,驍功來了,說有急事求見。”帳外有人進來通報。

  “進來。”劉摯蹙眉,心中驀地一緊。

  “殿下,往來循州的官道被封鎖,小人懷疑京中有變。“驍功進帳後立刻道。

  那勃勃英姿的人,忽然猙獰眉目,聲音啞暗:“為何本王沒有得到消息。”他在京中的人不少,竟然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太子和他舅父郭榮經營許久,切斷咱們的耳目也是可能的。殿下,現下呂澈拖住洪利,循州由文太傅保守,可保萬無一失,咱們……”姜大豐的話未說完,就被劉摯打斷,“劉夷不會反。”轉向驍功,他又道:”本王知道了。你先帶人迎回家眷。“

  “殿下,若京城真有變,不可置陛下的安危於不顧啊。”虎賁軍將領跪地請求道。

  “消息尚未核實,諸位將軍稍安勿躁。”劉摯起身,“請文太傅過來。”言畢,他的手顫抖了下,一個窈窕身影翩然在心中舞動,懊悔之意如泉水般涌噴而出,那日,說什麼也該帶她回循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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