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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靜靜躺在那裡,任他將對荷的愛欲發泄在我身上。這情景我並不陌生,多麼像夢裡的情節。我原以為那只是夢,從不敢奢望有日可以成真。我微微地顫抖,不知是因為他的愛撫,還是因為夢的成真。

  申進入我的身體,“荷,我弄疼你了嗎?”他問著,停下動作。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也可以不疼。錦或者之前的申,或者任何一次,都疼得令我不欲生。

  申一邊輕輕撞動,一邊迎上來繼續著親吻,像是安撫著身下的愛人。然後一邊握住我的分身。

  從來沒有過那樣的感覺,我弓起身子,很快就在他手中噴she。他貼在我耳邊,細細的問:“舒服嗎?荷。”

  我恍然以為,我就是荷。

  我以荷的身體,初嘗了情慾的滋味。

  在那麼多的折磨之後,我終於嘗到了情慾的顫抖,而不再只是無休止的疼痛。我感到面頰一線冰冷,那居然是淚。

  申經歷了高cháo,他擁緊我,臉貼在我胸上喘息。然後,就那樣睡去了。

  聽著他的睡熟的呼吸,我不忍挪動一下身體。他貼得那麼近,近得令我迷惑。

  我一夜未睡,卻又似一夜都在幻夢中。

  歡顏 正文 第9章

  章節字數:1633 更新時間:07-10-01 14:32

  醒來,昨夜那酒醉者已無所蹤。窗棱里透進幾線黎明的清冷陽光。我掙坐起來,仰臉凝視,竟有如人在夢裡。

  我試著移轉視線,晨光里模糊的和室,尤似籠著層淡霧。但我竟然可以看見了。

  再見到申時,已過一月。我的眼睛時好時壞,慢慢習慣了摸索著做些事,但所能做的,不過是擦洗地板這樣的粗事。關於那一夜,我已不能確定是夢是真。但是申的親吻,令我重獲得微弱的光明。

  亦不知那夜,荷到底發生了什麼。然而申卻沒再出現,或許他根本不會記得酒醉的事。我默默地洗去他留在我身上的痕跡。洗去了,便再沒人會記得。

  一日,仆侍讓我收拾東西,然後帶我到大門口。申的馬車停在那裡,一時間竟覺恍惚。申挑開門帘從車內探出身來,抬起我的臉,問我:你一定恨我吧?

  我挎著小小的包裹跟在車後面,車輪捲起一路的煙塵,而心裡一片一片空落,如同路的盡頭淡失了顏色的天空。

  申將我留在了薔薇樓。

  從第一次接客開始,我的眼睛便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我亦不想看到將我按在身下的那些人,不想看到只有黑夜沒有白晝的存身之地。

  每次被陌生的歡客yín褻,一整夜的無休無止的欲望,多久都沒無謂,這個整衣離開,還有下一個,今天過了,還有明天。我只讓我的心變成空的,疼痛難捱的時候將眼睛睜開,望著無盡的黑暗,冰冷的,讓被折磨的身體忘了知覺。

  沒有什麼不能捱過,對於這樣的我。粗暴如噬咬的親吻,亦或喉嚨里陌生男人的肉器,恩客的特殊僻好,無論什麼。被插入各種古怪的東西,我已記不清有多少次,在浴室里將帶著血的嫖銀從身體裡取出來。

  樓下笙歌傳來,一陣一陣,每夜不停。我取出藏在袖中的瓷片,在腕上劃一道痕。每一次,便是一道血痕。

  直到那一天,我發現這薔薇樓的老闆,竟然是多年不見的哥哥。

  靠在門邊不停地抖,那些遺忘許久的往事,隨著哥哥的聲音一幕幕浮上來。癱坐在地上,直到有客人進來,才發覺面上已濕。

  多麼希望這只是我的錯覺,卻聽人一再說出哥哥的名字。記憶里遙不可及的家,卻忽然出現在耳旁。

  “我今兒不回右梁莊…”

  ……“梁大少,哪天小的直接給您送右梁莊去?”

  一聲聲如利刃直刺進心裡。身體被按在榻上,淚卻止不住的落。不是喜,也不是悲,心裡只覺得痛,痛得手足無措。

  眼淚引來尋歡的客人的不滿,衣衫零碎的我被拎到樓下,丟到人們腳下。

  在哥哥面前,我被半裸著吊起來鞭打。身上還有歡客的穢跡,唯一裹身的是顏色煙媚的小衣,唇上還有抺殘的胭脂,哥哥怎麼可能想到,這個又盲又啞的下賤jì子,是十年前被拋棄的那個弟弟。

  我就是那個整天在地窖里幹活的孩子,新年也不被允許與家人一起吃年夜飯的弟弟。我穿過哥哥剩下的衣服。那一天,是哥哥將我從窖里牽出來,推到人販面前。

  老鴇仍在一旁逼迫我,“笑!你倒給我笑啊!”而怎麼樣才是笑,我已不記得。

  我只盼著不要被認出來,始終別過頭去。

  或許哥哥早已經忘了我罷,無情的遺棄,想必便是為了忘記。

  “哪裡找來的這個倔強胚子,這麼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花了多少銀子?”那曾經熟悉的聲音,令我不住的顫抖。老鴇狠狠在我身上補了一鞭,陪著笑說:“放心吧,梁大少,小的一定把他調教得順手為止。”

  哥哥的手扳起我刻意別開的臉,“這模樣倒是還不錯的。”

  我心裡又怕又急,胸口一熱,忽然嘔出一口血來。

  見到嘔血,哥哥立刻甩開手後退幾步:“這…這怎麼吐血?!趕快弄走。”

  便被人從廳里拖了出來。穿過是初春的寒風,凜冽的令人無法喘息。我摸索著,一時未明被丟在哪裡,周圍又濕又冷。忽然聽到進來處咚咚聲響,摸過去,原來他們竟用石頭將我封死在裡面。

  心一陣狂跳,又平復下來。靠在冰冷的石頭上,口裡還是血的腥味。我亦不知自己是不是患了什麼絕症,也許就這樣死了,也沒什麼不好。

  歡顏 正文 第10章

  章節字數:1269 更新時間:07-10-01 14:32

  然而當昏睡的身體重新感受到冷風的吹拂,我仍是落下一線淚來。來人將我拖出去,用粗布包裹住凍僵的身子,橫抱著放在馬車上。沒有人告訴我是去哪裡。

  但是知道了又怎麼樣。天地之大,我也無處可去。

  命運於我,還會有多少波折。

  未能完全甦醒的身體,被抱進了我本以為今生再也無望重回的地方。

  被放在燃著的火爐旁邊,灌進了半碗薑湯,我才覺緩了過來。就那樣躺在地上昏沉沉地睡了一日,直到被人拖起來。

  模糊的聽到有人在講話,“請轉告申公子,這孩子只是身體虛弱,並不是肺病。”

  沒什麼力氣,卻有人在一旁架著我令我坐起,衣衫剝除,上身赤裸著。有人用手指揉搓我的辱頭。嗅到了酒的味道,那手指是沾了酒的。

  雖然未明將被怎樣,但我知道一定又要受到痛楚。而胸前的刺痛仍是讓我眼前一黑。被放開之後用手試探著摸索疼痛的地方,辱上竟被穿了一隻金環。

  三天之後,仆侍為我沐浴梳頭,穿上錦鍛衣裳,竟還給了我一碗撒了肉鬆的米粥。隨後引我跪在一個人的面前。

  那人伸手抬起我的臉,說道:“如果有人問起,你便說你是荷。”

  卻是申。

  便被帶上馬車,行了一天一夜的路。揭開帘子,嗅到清糙的香氣,是春天了。

  車停下來。有人迎到車前,意外地被他一把抱住,“荷兒啊,爹爹對不住你……”老者的哭泣令我一時愴然。

  然而他攬住我的手,有些生硬的,哭聲雖響,卻並沒有淚落下來。

  旁邊有人道:“好了好了,父罪子償,也不為過!梁子喬,我們公子沒要了你的命、再平了你的左梁莊,算是便宜了你這無恥之徒,快把人交來罷!”

  梁子喬。我胸口轟然。

  這不是母親口中說出的那個名字麼。

  “左梁莊、梁子喬,早晚會有人千刀萬剮之。”母親的聲音仍如就在耳邊,每次無緣無故的挨打之後,母親那痛恨的口氣,我仍牢牢記得。

  那時的我一直不明白這個名字於我的意義,到今天卻忽地明白。

  我在他懷裡,脊背如同僵住。

  他止住哭聲,便也放了手。有人過來拖我,亦沒有一絲的不舍。當然,他只道我是申找來假扮荷的不相干人,並非自己的親子。

  被推搡著按倒在地,有人用硬物挑起我的下巴,聽聲息似乎高高坐在馬上,“梁子喬,令公子是盲的?”

  “回樓公子的話,犬子自小體弱多病,不久前誤食下江湖郎中的藥方,竟然又盲又啞了,只望公子憐憫。”

  樓公子在馬上冷笑了一聲,“真是可惜,端地是一個妙人兒。”

  “剝了他的衣衫給我瞧瞧。”

  身上的衣衫便被當眾撕開,似乎是意在我胸前的金環,我默默忍著被撥弄的痛楚。

  “公子,這金環確是真的。”

  “好!梁子喬,本少爺是守信之人,一年之後你拿來黃金千兩,我便也樂得完璧歸趙。你可記好,一天之內不見人來,別怪樓某將這小孽種沉下歡顏湖去,哈哈。”說罷策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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