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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熙言微微皺了眉,“可是皇上的病又重了?”

  原是顧熙言失了憶,就連成安帝數日前已經駕崩的事兒都忘得一乾二淨。

  靛玉和紅翡聞言,飛快地相視一眼,忙道,“婢子們不知。”

  顧熙言眉眼間浮上幾分憂色,“眼前還不知朝局要往何處發展……我是萬萬不願意叫侯爺上沙場的。”

  兩個大丫鬟聞言,皆是一瞬的默然。好在紅翡年紀大些,心思也圓滑老成些,忙笑著安慰她,“小姐放寬心,侯爺吉人天相,定不會有事的。何況皇上的身子還好著呢,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起戰事。”

  顧熙言聽了這話,才勉強寬了心,點了桌上那支三層鍍金點翠蓮花鑲碧璽的金釵道,“今日便簪這支寶釵罷。”

  靛玉忙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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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京京郊,一處破落的民宅里。

  “真乃上天助之!”一錦袍金冠的男子負手而立,大笑道,“父皇遺詔丟失,大抵是身邊人為之——李琮一向善於收服人心,如今怎麼連身邊的人都離心離德了?”

  成安帝臨終前,留有一封親筆遺詔昭告天下,裡頭不禁寫明了繼承大統的人選,更寫明了京中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處昭獄的分布。

  不料成安帝咽下了氣,這遺詔竟是如生了翅膀一般不知所蹤了。京中盛傳,成安帝將皇位傳給了東宮太子李琮,可是如今四皇子、五皇子還在世,若是沒有遺詔為證,光憑傳言,太子也無法名正言順地登基。

  四皇子猛地一甩袖,“可將皇上臨終當日,在紫宸殿中服侍的婢女內監都捉來了?”

  一心腹道,“回殿下的話,咱們的暗樁在禁廷中潛伏頗深,不費吹灰之力便將當日在紫宸殿中服侍的宮人們捉了來。”

  “甚好。”四皇子道,“嚴刑拷打當日紫宸殿中服侍之人,父皇臨終前見過哪些人、說過哪些話,我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眼下韓燁已墜崖而死,起義軍也被悉數剿滅,四皇子失去了左膀右臂,麾下只剩五千精兵。常言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此番,四皇子把全部身家都壓在這一紙遺詔上了——不成功,便成仁。

  “屬下領命!”那心腹抱拳道,“殿下,只是……尹貴妃再三求見,不知殿下可要見娘娘一面?”

  “眼下父皇已死,她還有什麼用處!”四皇子不耐道,“隨口打發了,改日找機會打殺了便是!只有一點——萬萬不可將尹貴妃落入太子手中!”

  眼下時局未定,不到最後一刻,誰也說不準將來坐上金鑾殿的人會是誰,拿到遺詔的人,才是大燕正當的明主!若是來日他李壁真的能坐上那禁廷的龍椅,又怎傳出“支使貴妃弒父”的名聲!

  “是!”

  “報——”

  那廂,一將士匆匆而來,“稟告殿下,那日在紫宸殿中服侍的宮人已經招認了,說是皇上臨終之前,曾召一位緇衣僧袍之人入殿,兩人相談了足足一個時辰的功夫,期間,殿內還隱隱傳來爭執之聲,等那緇衣僧袍之人出了殿門後不久,皇上就薨逝了!”

  四皇子大驚,“可有人親眼看見過那緇衣僧袍之人的面容!”

  “面容倒是不曾有人見過,只是……”那將領遲疑片刻,“一小黃門說,看那人身形,倒像是故去的元寧長公主。可元寧長公主仙去已經有數年了,又怎會出現在紫宸殿中……”

  四皇子聞言,一種不可能的猜想漫上心頭,一時間面色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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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廷之中,紅黃二色的宮殿連綿不絕,晨曦的金光細碎灑下,將琉璃瓦映照的熠熠生輝,大燕朝最巔峰的權力之地,被籠罩在一派朦朧華麗的金碧輝煌里。

  成安帝已薨,然而遺詔未尋,新帝未定,故而成安帝的龍體被封入水晶棺,暫請入禁廷地下冰窖之中,等待來日新帝登基,再請入皇陵,行國喪之禮。

  微風穿過迴廊而來,翻捲起兩旁垂下的白色簾幔。蕭讓一路提劍入紫宸殿,面色不善,周身氣場駭人。

  平陽侯得太子親准,在御前行走,可策馬、佩劍,乃是無上的榮寵。

  御前大太監德海甩了甩手中拂塵,還未來得及行禮,便被蕭讓一把拉過了衣襟。

  只見男人一身甲冑,手提寶劍,深邃的眼眸里全是隱忍怒火,“皇上仙去當日,誰來過紫宸殿?”

  大太監德海被他掐著脖子,倉皇伏地,“秉平陽侯爺,奴才、奴才不能說。”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說。

  今晨一早,蕭讓便接到密報,暗探將成安帝臨終前紫宸殿內的情形打探的一清二楚。蕭讓看到那行“身形極似元寧長公主”時,當即神色大變,霍然起身,策馬直奔禁廷而來。

  母親殿下詐死,藏身隱翠峰三年之久,莫非,是一早便知曉內情,為了今日之禍事做準備?!

  蕭讓眼眶猩紅,手上不住地顫抖,他猛然鬆了大掌,沖身後流雲道,“備馬整軍!去隱翠峰,清心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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