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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孕婦都是情緒不穩的,你沒聽人家說過嗎?」衣榮雄數落。

  「那該怎麼辦?」

  「又問我怎麼辦?我是你爹啊?!」

  「你是我未來的丈人啊!」

  聞言,他嘿嘿笑開,黑洞洞的牙門缺口還是很嚇人。「……嗯,你還挺知禮數的,沒從前那麼渾球了!」

  「呵呵……」

  「瞧來她是不願意跟你溝通,恨上你了。」

  「恨?」顏敏申冒出慌張的冷汗。

  「女人可是很小心眼的,我那死去的娘子年輕時,脾氣也倔得很,這點玉露很像她。」

  「那你都怎麼對付你死去的女人……娘子,我未來岳母的?」

  「還能怎樣,就是——欸?我幹嘛教你對付我自己的女兒?」衣榮雄眉一挑。

  他急忙改口,「不是對付,是安撫。別忘了,不能讓你孫子父不詳,嗯?」

  「嗯,唉,一切都是為了我那未出世的寶貝孫,好吧,瞧在你挺有誠意想娶玉露的份上,我就教教你。」

  「多謝老丈人了。」

  「叫得太快了吧?」

  「怎會!爹,這是今年的冬茶,剛採收的西湖龍井,正新鮮,您嘗嘗。」顏敏申雙手奉上珍品,表情之狗腿,也可稱上一絕。

  「西湖龍井是吧,好好好!」衣榮雄眉開眼笑的收下,轉身卻差點讓經過的小廝撞倒。

  顏敏申一個箭步,身手矯健的將人給扶住,免了老丈人可能的狗吃屎。

  免於丟臉,衣榮雄喘了一口氣。「你練過武藝?」訝異他的身手竟如此俐落。

  「小婿跟高人師父學過幾年功夫。」

  「是嗎?身強體壯,不錯!」老眼往他胸膛瞄了一眼。結實!堪依靠!

  「多謝爹誇獎,可是你還沒傳授我馭妻之術?」顏敏申一臉的期待。

  「真心急!知道了,你聽好,要攻其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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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晴雨捂著受盡摧殘的耳瞧著窗外。

  衣玉露清冷的臉上也是寫滿煩躁。「吵死了!」

  「是啊,該怎麼辦?」

  「把那將箏當掃把彈的傢伙攆出衣府大門!」

  「可是他說他是應老爺之邀來的,是老爺的客人。」

  「那又如何?照趕!」

  「是……」小丫頭去了又回。「小姐,他不走耶,他說他在練箏,以後想跟您『妻唱夫隨』。」

  「哼!趕不走用轟的!」

  「可是老爺站在他身旁護著,沒人敢動他!」

  「敢情他連爹都收買了?」她一愕。

  「好像是。」

  「是嗎……」

  「啊,老爺好像又翻臉,指著他罵了。」

  「罵什麼?」

  「好像是罵他害他缺牙,唱詩漏風難聽!」

  「嗯。」

  過了一會——

  吱~

  吱吱~~

  「要命啊!小姐,這哪是彈箏,這是殺豬!」晴雨哇哇大叫。

  衣玉露也火了。「混帳東西!去,去砸了他的箏!」

  「是……」小丫頭再去又回。「小姐,對不起,我搶不過那把箏,他說要用他的爪子練到會為止,而且要我告訴您一聲,他用的那把箏名喚『冬梅』——」

  「什麼?!他用『冬梅』練習?該死,那可是當代名箏師的作品,大師去年剛逝世,這把冬梅已是遺作,他竟敢用他的虎爪殘害?!」她神色丕變。

  晴雨看向外頭。「啊,原來那把箏這麼有來頭——我的天啊,小姐,他似乎嫌十三根弦太多,拿剪子要剪去一根。」

  「什麼?!」她愀然變色。

  「小姐,您要親自出去阻止嗎?」

  「我……這……」

  「小姐?」

  「唉!」幾經掙扎後,「隨他了!我不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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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這招好像沒有用耶?」

  「怎會沒用?她最寶貝的就是這些古箏了,你這樣惡整她的寶貝,她怎可能忍得住?」

  顏敏申苦著臉說:「可是她沒出現啊!」

  衣榮雄蹙起眉,下了結論,「這個嘛……只能說她這次是吃了秤坨鐵了心,想跟你徹底了斷了。」

  「這可不行,她想斷可我斷不了啊!」他急得大嚷。

  「這也沒辦法,這是女兒的心意,我這做爹的——」

  「孫子,別忘了孫子!孩子沒爹總是不好的,您不能這麼殘忍要拆散咱們一家吧。」這老頭又退縮了,他趕緊再提醒。

  對厚!人老了,記性就差了。「也是啦,孩子出生後要有爹教才行。」

  「對啊對啊,而且我身家豐厚,以後孩子得到的遺產鐵定不少,夠他吃香喝辣的三輩子。」

  「是這樣的嗎?」

  「顏家不只在杭州稱霸茶莊龍頭,在全國各地也都有鋪子,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查查。」

  「查是不用了,你顏府家大業大,這我早就知曉,只是你玩世不恭的大少爺一個,懂得經營嗎?等你爹死,也許不出三個月就將家產敗光了。」衣榮雄鄙夷的看著眼前人。不是他要嫌棄,而是這小子除了身強力壯外,其他地方實在靠不住吧?

  排除個人恩怨,女兒嫁這小子真的好嗎?他對顏敏申打量再打量。

  顏敏申的臉登時黑了一半。居然質疑他無能?「這……爹也許有所不知,現下整個茶莊真正的主事者是我,我爹早不管事的去享清福了。」這樣老頭總該知道你女婿我的經商能力了吧?

  「你管事?!」

  「是的,打從我十九歲起,就接下爹的經營擔子了。」

  「十九歲?!」他訝異的眨了眼。

  若這小子沒吹牛,那還挺了得的,少年英才!

  「還有,你該有聽說連祈當初鬧得沸沸揚揚的少主中興事件吧?他的綢莊要不是我出面幫他斡旋,私下處理產業,他也無法順利中興,奪回宋家的一切。」

  「這事我倒是想起來了,是有聽聞你私下幫了宋連祈不少忙,人人都說你的能力、財力都堪稱一流。」衣榮雄點點頭。

  「爹,玉露跟著我不會吃苦的,你相信我。」

  他評估的瞧著人。這段時間相處,瞧著這小子為女兒忙錄,為女兒鬱卒,用盡心機,焦頭爛額的想要將人娶回家的模樣……唉,還真有點不忍心。

  說實在的,這小子樣樣都好,堪稱人中之龍,幾乎是萬中選一、完美無瑕的半子人選,若硬要說有什麼缺點,就是先前與他的恩怨。

  可這恩怨嚴格講起來,好像也不全是這小子的錯,自己也有錯,得理不饒人,動手動腳,這才自己摔斷了門牙,其實……這小子也挺無辜的……

  坦白說,一開始要幫這小子,他還真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但這會——「好了,小子,我再傳你最後一招,這招鐵定有效!」 衣府國內涼亭中傳來古箏音曲,曲音時而華麗燦爛,時而沉思吟詠,隨著撥箏之人精湛的琴藝,在弦箏之上按、滑、揉、顛,音律繁響,波瀾起伏不斷。

  這銀箏果真是箏中之母,搭配上珍貴古譜,簡直是天作之合,完美無瑕,堪稱天籟之音。

  衣玉露沉醉的撫著弦。太完美了,真是太完美了——

  當箏鳴發揮到極致之際,音律卻倏然中斷,撫箏之手軟綿綿的垂下,雙眸灰濛之後,人已失去意識。

  再醒來,「啊——」她發現自己處在一片漆黑之中,忍不住驚愕的尖叫。

  「玉露,別慌,我在這兒。」

  這熟悉的聲音讓她更加吃驚。「敏申,你也在?」

  一道黑影迅速準確的移至她身旁,他醒來得較快,已能適應黑暗,乍聞驚叫聲即辨認出是她的聲音,這才愕然的循聲移至。

  「嗯,你還好吧?」他知道黑暗中還有另一個氣息,但訝異這人竟是她。

  聽到他的聲音,她穩住了驚慌。「我沒事……不過,這是哪?」奇怪了,她記得前一刻自己還在園裡撫箏,怎麼醒來後會處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地?

  「我也不清楚。」

  「難道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

  顏敏申苦笑。「是的,我正在帳房裡翻閱帳冊,突然眼前一黑,再次睜目,人已在此。」

  「莫非咱們雙雙被擄來了?」她愕然不已。

  「好像是。」

  「是誰要這麼做?」

  「我也……不知……」他遲疑著。

  「小子,這事交給我,你只要配合演出就成,事成後,咱們翁婿倆到城中最大的飯館『饕食館』辦上一桌,喝酒慶祝。」

  「爹,你說了算,事成後,咱們不醉不歸!」

  「哈哈哈——」

  「不過,爹,您要我演什麼,怎麼演?不先告訴我一聲,讓我準備準備嗎?」

  「不用。到時候,你收到我的暗示就知道該怎麼做了,這回萬無一失,女人心嘛,好解決得很……」

  想來這是老頭的安排嘍?顏敏申眼睛賊溜的轉了圈。

  是時候該他上場了!

  「我說玉露——」既然老頭費心安排他們倆獨處,那他當然得好好把握,這回漆黑一片,又無旁人打攪,就算一言不合她想拂袖也無處可去,非逼得她與他面對不可。

  他打定主意,就算在這黑不溜丟的鬼地方得耗上七天七夜,他也在所不惜,非要讓這女人點頭下嫁不可。

  「這裡好像是處洞穴?」衣玉露哪有閒工夫管這黏膩膩叫喚人的傢伙,逕自摸索著四周的環境。

  「是啊,在你醒過來前我就簡單勘查過了,這裡是個洞穴沒錯。」老頭還真費了心,居然能在杭州找得到這麼個好地方。「玉露——」他挪挪挪,他擠擠擠,他蹭蹭蹭。

  「喂,你這是做什麼?」兩人幾乎要黏在一塊了。她蹙眉將人推離,但他百折不撓的又貼回來。

  拉不開這黏皮糖,她不禁氣結的問:「喂,咱們被困在這裡,你不趕快尋找逃生之路,這樣黏著我做什麼?!」

  逃什麼,他還巴不得兩人被綁在這裡一生一世呢!「喔,我剛也查過了,這洞穴的唯一出口被人用碎石封住,咱們無路可逃。」嘿嘿,老頭安排得好啊!

  「那怎麼辦?」她又慌張起來。

  「別擔心,有我呢,我會保護你,別怕!」這時就該知道有男人的好處了吧。

  「有你?你能變出食物來嗎?沒東西吃,咱們會餓死的。」

  「食物?」噢噢!他呆呆的眨了眼。對厚,沒吃的,他這男人也當不了三天的英雄……嗟,窮擔心個屁,老頭會想到這法子,想必都安排好了,八成時間一到就有人會為他們送吃的來。「放心,這事我會解決,咱們餓不死的!」他自信滿滿的說。

  黑暗中,柳眉高高挑起,接著冷笑一聲,「你這麼鎮定啊?有你在身邊真令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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