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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按孟夫人所言,段斐其實並不和段宣出生在同一年。但是為什麼,段老爺要去給他的生辰呢?”

  蘇卿言聽完魏鈞所言,還是覺得不明就裡,忍不住困惑地問道。

  魏鈞從夫人房裡出來,雖打探到自己想打探的消息,卻還是耗費了不少元氣,微喘著喝了口茶,道:“你還記不記得,你說曾經看見一個神秘人從段斐的房裡出來?”

  蘇卿言點頭,然後道:“當時你還懷疑,他可能是木崖人?”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何會出現在段斐的房裡?”

  “因為……他被你廢了只胳膊!”蘇卿言想通這點,便驚訝地喊出。

  “沒錯,我後來去找過曾在段斐房裡服侍過的嬤嬤,給了她些銀子,讓她好好回憶,是否曾有這麼個人出現過。果然被她想起,曾經見過這麼個神秘人,後來被老爺發現,狠狠訓斥了一頓,差點被趕出段府。後來便再沒讓她在二少爺房裡伺候。”

  蘇卿言將這些事連在一處,覺得眼前的迷霧仿佛被撥開個口子,可往裡看還是深深重重,總也望不真切。魏鈞仿佛看出她的困惑,傾身過去道:“我現在有個大膽的猜測,只是不知,該如何去印證。”

  “如果按我們之前查到的,段宣的毒真的是段老爺所下,他初為人父,竟然會如此對待自己親生的嫡子,實在是太不合常理。再加上孟夫人說的,段宣出生後身子一直很弱,直到半歲時大病一場,被所有大夫斷定沒法救活。可他後來不僅被救活,還突然變得異常強壯起來,甚至比府里後來出生的孩子都要強。偏偏段宣出生後,孟夫人因為虧了身子,根本沒親手帶過他幾天,半歲大的奶娃,若是在那時被人狸貓換太子,想必也不會容易被發現。”

  蘇卿言深吸口氣道:“所以,真正的段宣已經在那次大病後就夭折了,現在的段宣是段老爺從別處找來代替的,而且還瞞著所有人。但是他到哪裡去找個剛好差不多月份的孩子呢?”

  “也許,那時剛好有人託付給他一個孩子。比如,當時還是木崖的四皇子,如今已經統領木崖各部族的首領。”

  他抬頭將目光投遠,似是在回憶道:“如果我沒記錯,木崖的皇族曾經發生過一次巨變,現在的木崖王,當時作為四皇子被太子迫害,帶著王妃四處躲藏才逃過一劫,那樣的境地下,如果他有一個剛出生的兒子,是絕不可能保護的了他。後來在那次玉門關城的討伐中,老木崖王戰死,太子即位後,因手下部族元氣大傷,被伺機而動的四皇子篡位殺害。這位四皇子稱王后,讓木崖周邊部落甘願歸順,木崖從衰弱走回強盛,還訓練出一批精兵強將,這些年一直在西邊作亂,是大越最危險的一位強敵,也是太上皇曾經最大的心病。

  他一口氣說完,聽得蘇卿言手心發涼,忍不住問道:“難不成你懷疑段老爺勾結木崖外敵,還將那位木崖王的兒子代為撫養,可這是為什麼?”

  “因為段笙在那次城破的戰役里,失去了對他忠心追隨的將士,失去了百姓的信任,還失去了自己剛出生的長子。所以他對朝廷對今上徹底失望,他想要報復,而這個孩子,就是他與木崖王合作的籌碼,可他卻怕這個孩子遲早有天知道自己的身世,讓他所有的算盤都落空,於是他想出了另一個李代桃僵的法子。”

  “你是說,讓木崖王以為,二少爺段宣才是他放在段府的那個孩子!所以他要給大少爺餵毒,最好讓這個孩子就這麼死去,那麼他的計劃就再也不會有人發現!”

  兩人一口氣說完所有推測,然後便同時沉默下來,仿佛被這可怕的真相震驚,四周都凝固起凜凜涼意,正在這時,門口突然響起一聲:“大哥,你在裡面嗎?”

  兩人驚得互看一眼,不知為何段斐會突然到來,魏鈞用眼神示意她莫要驚慌,然後清了清嗓子道:“是二弟啊,進來吧。”

  段斐走進門,一眼就看見和段宣並肩坐著的蘇卿言,露出個曖昧的笑容道:“我來的不是時候?”

  魏鈞也笑起來道:“沒什麼,就和這丫鬟說話而已。”

  他見段斐坐下,卻始終不開口,便用眼神示意蘇卿言出去,蘇卿言卻不太樂意,尤其在聽了方才的事後,她總擔心,讓這兩人單獨相處,只怕出什麼事。

  這時,倒是段斐摸了摸鼻子道:“我受傷以後,日日呆在房裡喝藥,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今日我聽說,酒窖里被送來批新釀好的梅酒,服藥之人也能喝,本想著自己去試試,剛才經過大哥房外,才想到大哥也日日都要喝藥,不如和我一同去嘗嘗,也算暢快一場。”

  魏鈞還沒回話,蘇卿言已經皺眉道:“大少爺好不容易好了些,哪能隨便喝酒。”

  段斐握拳笑起道:“以前聽他們說大哥十分寵這個丫鬟,想不到今日一見,大哥竟連喝酒這種事,都得被她給管著。”

  魏鈞似乎十分不悅地瞥了她一眼,然後站起道:“走吧,咱們哥倆最近都夠倒霉的,也該喝喝酒,去去晦氣。”

  於是他不顧蘇卿言抗議的神色,站起跟著段斐出了門,兩人一路往酒窖走,直到轉到下人漸漸稀少的廡廊上,魏鈞低頭理了理袖邊,似是不經意問了句:“謝雲舟是不是找過你?”

  第65章

  突然有疾風吹過, 捲起落葉飄打上屋檐下掛著的角鈴,發出一連串“嗡嗡”的震響聲。

  段斐的表情有一刻的僵硬, 隨後皺眉道:“幹嘛提到那個人, 晦氣!我以前那樣對付他,現在他就算來找我, 也就是想來看我的笑話而已。我可沒那麼傻,平白讓人看戲。”

  魏鈞將被風吹起的袖角撫平, 淡淡一笑道:“我也不過是隨口問問, 二弟無需解釋這麼多,走吧, 我可等不及嘗到那批梅酒了。”

  段斐暗自鬆了口氣, 正準備繼續往前邁步, 突然聽見身後傳來氣喘吁吁的喊聲:“大少爺, 我可追上你了!”

  放在袍邊的拳不自覺捏緊,段斐冷著臉一回頭,就看見懷玉那丫鬟, 抱著個小盒子,跑的滿頭都是汗,眼神根本未往他身上停過一刻,只是徑直走到大哥身旁道:“少爺若非要去喝酒, 總得帶上大夫讓你平時記得服用的藥丸, 不然萬一舊疾復發,夫人可得責罰我沒照顧好您了。”

  魏鈞從不知自己還有什麼大夫開的藥丸,再見她笑得一臉狡黠, 便明白只是個託辭而已,搖搖頭正要去接那盒子,蘇卿言卻將手一縮道:“大少爺和二少爺喝酒,身邊哪能連個伺候的人都沒,還得您自己拿藥盒,這也太不像話了。就讓奴婢跟著你們一起吧,也能幫忙溫個酒,端點小菜什麼的。”

  她說完也不等魏鈞答,抱著盒子順理成章地站在他身邊,魏鈞想到她這麼做全因為擔心自己,內心又有些溫熱,抓著袖子擦去她額上的汗珠道:“下次別這麼跑了,我可不想你累著。“

  蘇卿言笑著低頭,抱著匣子朝他又靠近一些,兩人旁若無人小情侶的模樣,讓旁邊的段斐忍不住抖了抖,實在不明白,為何大哥見了這貌似平常無奇的丫鬟,就溫柔黏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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