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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鈞覺得十分無辜,他如今這具身子雖然重病多年,可也是個正常男人,她用那種姿.勢一直蹭著他的腰,他怎麼可能毫無反應。

  可小太后臉漲的通紅,再加上方才張牙舞爪的模樣,實在像只突然被煮熟的大閘蟹,於是坐起道:“這就害羞了,以後可怎麼辦。”

  蘇卿言琢磨著他話里的意思,身上熱的呼吸都快不順暢了,狠狠瞪他一眼,“噌”地跳下床,摔門就跑了出去。

  這次她是真叫廚房做了蓮子百合粥過送過來,然後也不好出去,就與他彆扭地對坐著,見他低頭將粥舀起,放在嘴邊吹拂後,再一口咽下。連吃了幾口,抬頭問道:“你要吃嗎?”

  蘇卿言還不想和他說話,板著臉搖了搖頭,魏鈞輕哼一聲,道:“在別人那裡吃飽了,就開始嫌棄我房裡的吃食了。”

  蘇卿言眼一瞪,不滿地申辯道:“說了我是去辦正事,他現在對我……對懷玉有好感,自然只有懷玉能從他口裡撬出消息。”

  魏鈞冷著臉將銀箸往碟子上重重一放,道:“看來你也知道他對你有企圖。”

  蘇卿言無語:“是好感,不是企圖。誰叫這段府里,只有懷玉與他身世經歷相仿,他也只有對著她,才會說上幾句真心話。”

  魏鈞明知她說的沒錯,但就是忍不住邪火直竄,故意譏諷道:“既然如此,你就以懷玉的身份日日陪著他,說不定就能挽回段府的慘劇。”

  蘇卿言被他一激,騰地站起道:“好啊,如果真的有用,我不介意試試。”

  然後她賭著氣就要往外走,手指卻被人死死攥住,再看魏鈞臉頰已經泛起不正常的紅暈,似乎在極力壓下上涌的氣血,額上都沁出汗來,從牙縫裡吐出兩個字:“你敢!”

  蘇卿言覺得他這次的緊張倒不像作偽,心便軟了下來,嘆了口氣重又坐下,摸著那碗粥還帶著微溫,便端起舀了勺送到他嘴邊道:“先吃飽了再說。”

  魏鈞也不推拒,張嘴由她一口口餵下去,內心那股狂躁,莫名就變成甜意,直到一碗粥見了底,往後一靠道:“我並不是只吃醋,更多的,是擔心你。你總是太過輕信別人,你以為謝雲舟真的看不出,你身上那些疑點嗎?”他見蘇卿言露出疑惑的表情,搖頭道:“懷玉是個鄉下來的丫鬟,你卻會識字念書,干起活來手腳根本不麻利,謝雲舟只需多留心,就會發現不對勁。”

  蘇卿言嚇得將碗重重一擱,道:“那怎麼辦,他會懷疑什麼嗎?”

  魏鈞道:“他也許懷疑過你的身份,可那日你捨身救他,由令他對你生出許多好感。我想,他自己也在迷惑,不知該如何對你。所以你這時貿然去試探他,豈不是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中。”

  見蘇卿言露出一臉後怕的表情,他搖搖頭,抓住她的手拉進自己懷裡道:“以後這些事有我,你無需自己出面,我不想讓你受到任何危險。”

  蘇卿言想了想,突然道:“如此說來,那些話,他會不會是故意告訴我的。”

  魏鈞眉頭一皺,忙問道:“什麼話?”

  蘇卿言將謝雲舟對她說的話全講了一遍,聽到段老爺那段,魏鈞抓著她的手猛地一緊,打斷她道:“你確定他當時說的是:一個原本忠心耿耿的將領,一個父親,為自己對朝廷的信任,付出了最為慘烈的代價。”

  蘇卿言不明就裡地點頭,然後聽他神色凝重道:“段笙身為守城將領,導致城破百姓遭難,就已經是最慘痛的代價。他為何還特地要說:一個父親。”

  他低頭算了算,盯著她道:“如果我沒記錯,玉城關破發生在二十二年前,正是段宣出生的那一年。”

  第64章

  檀木雕花香爐里, 裊裊升起淺灰色的煙霧,孟夫人用兩指捏著銀杵, 撥動著爐中泛白的香灰, 眼角往旁邊瞥過去,冷聲道:“你總算還記得我這個娘親。”

  魏鈞兩袖交疊, 彎腰下來,恭敬地對孟夫人行了個禮, 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道:“兒子最近的病好了許多, 想著來給娘一個驚喜,如果娘親不願看到我, 那便算了。”

  孟夫人一聽他的病轉好, 便也顧不上埋怨, 瞪起眼道:“還不快過來坐著, 萬一站久了,又發病了怎麼辦?”

  她聽說大少爺日日寵溺那個懷玉,再想想傷心離府的外甥女, 實在恨兒子被鬼迷了心竅,連她這個親娘的話都不聽。原本氣得再不想見他,可如今兒子找上門來,一副求和的乖巧模樣, 又讓她的心立即軟了下來。

  仔細端詳一番, 發現兒子的氣色確實好了不少,連臉頰都顯出些許豐潤,這隻怕和懷玉脫不了干係, 於是嘆了口氣道:“你若真喜歡她,就將她收了通房,說不定還能為我們段家開枝散葉,也算是她的造化。”

  魏鈞握拳輕咳一聲,心說他倒是樂意,就怕到時被人給揍下床來。可孟夫人既然肯做出如此讓步,全因為對兒子的疼愛,再想想他猜測出的真相,和段府即將的結局,內心便生出些唏噓。於是給孟夫人斟了杯茶,站起恭敬地遞過去道:“此前我因著身上的病,脾氣總不太好,還逆著娘的意思,就以這杯茶像娘親請罪,往後,兒子必定會好好孝順娘親。”

  孟夫人接過那杯茶抿了口,另一手按著胸口,強壓下眼角湧起的淚意,按著他的手道:“娘怎麼會怪你。娘只有你這麼個兒子,只要你好,娘就開心。”

  魏鈞重又坐下,繼續寒暄了幾句,似是隨口提道:“聽說,我出生的那年,父親把守的城關恰逢大難,母親懷我時便擔驚受怕,結果我出生時便體弱瘦小,半歲時生了場大病,差點沒能活下來。”

  孟夫人似被提起心事,攥著帕子感慨道:“那時你父親日日憂心,想著如何不讓木崖人攻進城裡,常常十天半月都不呆在府里,我那段時間懷著你,幾乎沒法睡個安穩覺。結果你不足月便出生,從小就瘦弱多病,後來城被攻破,你爹領著人死守百姓的安危,根本無暇顧及我們,我帶著你和兩位姨娘躲進地窖,奶娘也不知所蹤,你餓的要命我偏偏沒有奶,那之後你便病的昏迷不醒,幾個大夫都說可能救不活,我被嚇得也病倒在床上,幸好後來得知你爹找了位名醫,總算把你給救回來……”

  魏鈞手指曲起,笑了笑道:“後來我也因禍得福,身體倒越來越好了。”

  孟夫人也浮起個驕傲的笑容道:“是啊,誰能想到你當初從鬼門關饒了圈回來,竟變得生龍活虎起來,後來幾個孩子裡,你可是最皮實的一個。哎,全怪我生你時虧了身子,根本沒力氣帶你,只怕是帶你的奶娘不夠盡心,邊城那段時間又太動盪,才會害你病成那樣。”

  魏鈞從她這番話里,漸漸篤定了自己的推測,又裝作不經意道:“對了,那日二弟和我爭執,說我只是運氣好,比他早生數月而已,卻擺出長兄的架子教訓他……”

  “哼,”孟夫人冷著臉打斷他:“你那個弟弟,這幾年被你爹養的越來越不知尊卑,現在就敢對你不敬,再過兩年,他只怕連我這個嫡母都不放在眼裡了。”她將桌案一拍,滿臉不屑道:“其實他比你晚生足足一年,是你那個爹不知為何,非得將他的生辰從秋季改到上一年冬天,和你便只差了幾個月。我不過是礙著老爺的面子,一直沒戳破這件事,想不到他還得寸進尺,敢在這件事上和你爭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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