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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光束照出來的兩名男子臉色蒼白,兩頰抽搐著。從看著這兩張臉的周圍的男子們中,一個壓低了似的沉悶的聲音說道:  「怎麼闖出這種禍來……」  聲音的主人跨出一步,將頭伸到了光里。  「啊!本部長……」  兩名男子中的一人發出了呻吟聲。  「對!是我,是岸井。」福島縣警察本部長岸井警視監大聲斥責道,隨後又用開始核實對方身份一般的冷淡的語調說道:  「是伊島刑事部長還有柿田搜查調查官吧。在那裡幹什麼?」  「……」  伊島和柿田都沒有回答。周圍的男子中的兩人把光照進了車內。  駕駛席一側的座位被放例,一名男子睡著了。  「是山藤嗎?」  這時淺見才走近車子,問道。  「好像是的。」  岸井警視監用氣得發抖的聲音說道,並且又呻吟起來:  「怎麼闖出這種禍來……」  車窗被關閉著,只是駕駛席一側的窗留著一點縫隙,那縫隙里插進了一根軟管,軟管的一端用膠帶與尾部的排氣口相連,向車內送著廢氣。一看就知道這是偽裝廢氣自殺的謀殺。  「真嚇人啊!不是和清野的案例一模一樣嗎?」  淺見從心底里感到驚訝,他一面打開車門,關上引擎,一面輕蔑似地說道。地點也就在附近。某種程度估計到了,但沒有想到手法竟如此相同。可以說這是一個表示警察和司法部門如何拘泥於前例的實例。  「可不會是死了吧?」  岸井瞪了一眼伊島。  「沒有,只是睡著了。」  伊島條件反射似地答道,仿佛作事務匯報的語氣。  「要救他出來嗎?」  警視廳派遣來的叫河東的警視問淺見道。大約三十人參加了當晚的「作戰」,都是刑事局長親自挑選的優秀人才。河東擔任他們的指揮。  「不,暫且請只是把軟管從排氣口取下來,因為即使現在叫醒他,安眠藥也還起作用,神志不清吧。再說,我想看看醒來時的山藤那副吃驚的神色呢。」  淺見,自以為盡最大努力開了個玩笑,但是誰都沒有笑。  福島縣警察本部的現職刑事部長和搜查調查官的殺人未遂事件不僅震撼了社會,也使正在逐步追究勢和疑案的警察和檢察部門威信掃地。  伊島和柿田相當長時間保持著沉默,但因為是現行犯逮捕和他們從事前準備階段到行動的部分事實被記錄了下來,所以不可能否認罪行。  在他們犯罪的當天,警察廳的搜查官們兵分三路,分別跟蹤著山藤、伊島、柿田的行動。白天伊島和柿田汽車結隊離開福島市內時總共有八輛車子聯手跟蹤,一直到將伊島的車子放在喜多方西方的山腳下,兩人用柿田的車子返回為止的行動都弄得一清二楚。  另一方面,山藤方面投入了總共十四名搜查官和十輛車子,雖然犯罪預定地是在放置伊島車子的場所的附近大致不會有錯兒,但為了慎重起見,在山藤的車子上安裝了無線電發射器。  山藤在晚上1O點左右在窪內的事務所偷偷與伊島和柿田會合,在那裡被灌了放有安眠藥的啤酒,睡著後被放在自己的車上運往「自殺」現場。  山藤醒過來快天亮了,起初好像不理解自己四周的這些人的來歷等情況,但隨著情況逐漸明朗,他的感情和表情從吃驚變化到恐怖,進而又變化到了憤怒。  即使不是山藤,眺望自己的車子那副所有車門都從里側糊著縫兒、從車窗間隙中伸進膠皮管的光景,心情一定不會太好。只是能活著看到這番光景,也應該算是幸運。  事實是,看來山藤在那一瞬間改變了人生觀。被救出並被收容到福島市內的醫院後也一直默不作聲,一個勁兒地思索著什麼似的,但到了當天傍晚,斷斷續續地開始了供述。供述的內容令人吃驚。通過山藤講的事例,勢和集團如何直接或是通過つ一キ間接地將資金注入政治世界的事實一個接一個地明朗了。特別是關於勢和集團如何指望在福島地區展開的種種開發事業,通過つ一キ不斷送給環境廳長官加部和福島縣選出的,也是保守黨的派系幹部的窪內龐大的捐款和賄賂,作為回報得到了什麼樣的方便,山藤說得非常具體。話的內容非常重要,所以不用說負責聽取情況的人,連搜查當局都感到困惑。他們拿不定主意,不知是否可以這樣繼續對山藤進行調查和搜查,三番五次請示上級。  每次警視廳的淺見刑事局長都指示說:「堅決把搜查進行下去!」對於來自上面的政治壓力,則委婉地迴避,說:「會努力把對政界的影響縮小到最小限度的。」在另一方面,向警察廳長官耳語一般地建議說:「這種時候,出最低限度的犧牲者是迫不得已的。」  淺見局長的意向即使在執政黨內部特別是年輕議員中間也漸漸地成為共識。據說是擁有超過總理的實力的人物、長老副總理嘟囔說:「噢,是要揮淚斬馬謖呀!」在最為消息靈通的人士中間,甚至冷淡地竊竊私語說:長老本人會不會就是「馬謖」?且不說這些,眼下先作為既定事實爽快地承認窪內的下台,設法以此系住國民的信賴,可能這是迴避當前危機的惟一計策。  直接被勢和資金污染的政治家的數目多達兩位數。不僅僅是這些人,在臨近選舉的這個時期將迎面頂著不相信政治的風浪,這對所有執政黨議員來說是莫大的麻煩和威脅。儘快拋棄腐敗的果實,設法阻止「受害」擴大的方針迅速確定了下來。  伊島和柿田兩警官在案發後的第一周,因涉嫌殺人未遂而被起訴並送交檢察部門。也許被害人山藤也會由於清野林太郎「自殺」案件的複查而被處以殺人輔助罪。  進而,窪內也免不了遲早會因違反政治資金調整法和囑託受賄嫌疑而被監禁。關於窪內,也有可能被證實教唆他人殺害山藤。  在報紙和電視的新聞報導這些情況的當天下午,淺見收到了西村寄來的包裹。寄信人的地址是「岡山市」。當然,西村是否住在岡山的那個地址令人懷疑,其證據是,附在包裹里的信上寫著:「請不要找我。」西村好像打算至少在近一段時間裡銷聲匿跡。  雖說案件有了一個了結,但也有許多人不願意看到從つ一キ的松永那裡繼承了「秘密」的人還活著吧,特別是山川組組員和つ一キ的一幫人準是在拼命到處尋找照片和錄像帶的去向。如果西村的存在被知道了,西村姑且不說,隱藏他的富山的舟橋家不知會受到多大連累。  從包裹中的小盒子裡出現了三盤錄像帶。不怎麼重的黑色方形的盒式錄像帶在手掌上沉甸甸地誇耀著自己的重量感。正如迄今反覆強調的,看警察的搜查方法如何,這起大貪污案件可能會以暖昧的形式打上句號。這是左右這趨向的最後一張王牌。  關於這點,西村什麼都沒有寫,但不寫反而可以強烈地感受到西村想在今後將錄像帶的利用方法一切交給淺見處理的意圖。正如什麼也沒有寫的遺書驅使了淺見,未必要寫、未必要說的話有時候也許會像天聲一樣驅使人行動。  淺見將西村的信和錄像帶裝進緊急帶出用的硬鋁盒子,放到了壁櫃裡。退一步一看,這個瞧著不起眼的銀光閃閃的盒子好象是一個改變日本未來的魔盒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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