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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偷偷地從旁觀察,不過我已經下了決心,假如原澤用對我同樣的態度對待芙美,那是決不允許的。  不久擔心的事隋還是發生了。  芙美經常心情鬱悶,很顯然她開始重複我所走過的道路。是的,從淺見君正好在五百羅漢寺廟遇見我妹妹的第二天開始就決定了。如同我曾經遭受過的痛楚,妹妹也被他拋棄了,獨自品嘗悽慘的失戀痛苦。  大概第二天,我打電話質問他,他反而說什麼已經決定了。  不過,給淺見君當嚮導去第十堰時,妹妹好像又回到了少女時代,她愉快地向我談了那天發生的事情。簡直被淺見君所特有的氣質、不可思議的風度所感染,她也變得靚麗起來。現在想起來,那是她瞬間的平和,還是想排遣自己鬱悶的心緒?不管是哪一方面都不是一種悲哀。  後來我才知道,原澤原來有一位可以說最具競爭力的女性。也許淺見君也知道吧,她叫「市來小百合,是十二年前在祖谷發生的事件中被害人的未婚妻。我記得原澤曾經告訴過我,很久以前發生了那起事件,那位被害人是原澤的好友。還聽說原澤被德南建設招聘,頂替了那個人的位置。當那段記憶復甦時,我思想上形成了可怕的想像——也許原澤參與了殺害那人的陰謀。  想像逐漸膨脹,當變成確信無疑時,我首次對原澤起了殺心,這個世上不允許有這種人存在的想法越來越強烈。有時獨自一人去觀賞第十堰,站在吉野河的堤岸上,遠眺著不久就要被遺棄、發出令人讚嘆的籟響的大堤,那種想法漸漸勾勒出清晰的輪廓。  以後就如同淺見君的推理,我隔了好久才給原澤打電話,像娼妓一樣約他再次見面,地點就是曾經幽會過的那幢別墅……  原澤好像得勝而歸、耀武揚威的將軍,慷慨地施捨我說:『晚上九點來吧!到時我送你一件禮物,並為你燒好洗澡水!」  聽到這令人屈辱的話語,我暗自高興。因為我知道原澤愛洗澡,為此總是租用有寬敞浴缸的別墅。  為了作案,我提前一個半小時到達別墅區,出車子時,另外一輛車子緊接著開過來,從我隱蔽的地方前面通過,停在了原澤所住別墅的前面,從車中走下來我的父親,我驚慌不已。與此同時,我為能愚弄原澤而感到高興,一點也不憎恨晚上野外的陰冷潮濕。  父親不久就回去了。我毫不猶豫地把舊鳥窩塞進排氣管中。原澤以前當笑話說過曾經在這別墅里發生過一氧化碳中毒事件,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竟會這樣被效仿。我的眼前浮現他的笑臉突然變成醜陋的、扭曲變形的、痛苦不堪的模樣。  儘管那樣,說實在的,我並沒有想到他真的會死去,只是想讓他嘗嘗煤氣中毒症狀的苦頭,記住侮辱我們的報應就夠了。即使他知道是我乾的,也不會控告我吧。  沒想到他死了,儘管如此我絕不後悔,我的心情不知怎的,也許想到會有那樣的結果。  現在,我一邊給你寫信,一邊感受到心境仿佛越來越透明似的奇妙的狀態。我被那樣的思緒所包圍,我的皮膚、肉體、甚至連骨頭都變成了透明體,不久就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我的面前擺著朝山者的白色裝束。這封信寫完之後,我就要穿上它,路上死亡之旅。  我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只是有一件事放心不下,請你不要恥笑。那是關係到淺見君的事情。如果淺見君認為我的死是因為你的原因,那就大錯特錯了。我早就有這種預感,逃脫不了以這種方式去死的命運。請你不用掛念。若是略微為我感到悲哀的話,那就是我做了蠢事!沒有親眼目睹吉野河和第十堰的末日,就這樣離開人世,既感到遺憾又覺得幸運,每天看慣了的吉野河在沒有變成陌生的風景之前,我出去遠行了。  承蒙看完我這封拙信,真的非常感謝!  衷心祝願淺見先生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永別了!今尾賀繪絕筆尾 聲八月十三日,淺見到德島採訪「阿波舞」節。說是採訪,實際上是接受四宮建一的邀請。  「忘記一切,盡情地跳吧!」  四宮雖那樣說,但淺見從一開始就無意去跳。不,四宮自己嘴上那樣說,但也沒有歡鬧的心情。別的同伴多數上身穿著夏天的單衣,頭上纏著白布巾,但他卻打著領帶,襯衫外面還罩著一件夾克衫,渾身是汗。  阿波舞是一種大約有兩百人一起跳的團體舞,在市中心大街上分成七個會場,相隔一百米到兩百米邊跳邊通過。前進的路線兩旁搭著看台,上面擠滿了觀眾,人們邊歡呼邊拍手。當喇叭里介紹「下面是某某方隊」時,兩百人左右的團隊一邊表演各自得意的流派和精雕細琢的舞技,一邊從看台前通過。  河波舞的特徵是有強烈的節奏感。與森巴舞相比,節奏明快熱鬧,儘管動作單調,但韻律不僅使人高興,而且使人心情激動。人們普遍認可「盡情地跳盡情地看」的讚譽。即使你不跳,只要隨著鼓點和笛子的節拍,就會忘記所有煩惱,跟著搖頭晃腦起來。總之大街上到處瀰漫著阿波舞的旋律。  阿波舞舞姿也各式各樣,有像章魚一樣全身使勁的男子舞蹈,也有手指伸向天空、邁著輕盈步子翩翩起舞的女子團體舞等等,真是目不暇接。  除了兩邊有看台的主會場,在街頭巷尾的空地上,人們圍成一圈,即興表演似地跳著阿波舞。堤岸上小攤點一字兒排開,到處都是年輕夫婦、小孩兒、從舞蹈節上溜出來的夥伴們的身影,他們喝著吃著,熱鬧非凡。人們甚至踏著阿波舞的節奏,用舞蹈般的步子行走。整個德島城陷入狂歡和喧囂的漩渦,阿波舞的韻律在城市上空通宵徹夜響個不停。  可是,從一時的陶醉中清醒過來,一進入大街後而的小巷,寂寞感頓時襲上心頭。即使穿過小巷,來到喧鬧的大街上,碰上跳舞的人群,那種寂寞感仍然尾隨而來。連那舞者誇張而滑稽的動作,都折射出人生空虛而哀婉的憂愁!的確,身穿粉紅色舞衣前進的女性的背影,羽化成晃晃悠悠遠去的身穿白衣朝山拜廟的賀繪的身姿。淺見的腦海里凸現痛苦的記憶。  讀完今尾賀繪的來信,那種暗淡的思念一直紫繞於淺見的腦際。雖然避開自己堅信芙美是罪犯的不可挽回的錯覺,但賀繪對原澤懷有殺心也是基於錯覺則是無法挽救的。  賀繪在信中寫道,她對原澤懷有殺心起決定性的作用是因為她「確信」祖谷溪事件是原澤所為,可是這種「確信」錯了。如果發現了那個錯覺——這種假設或許是沒有意義的。縱然是那樣,她的殺意也不會消除。把祖谷溪事件說成決定性因素,是為了把自己的犯罪行為正當化,並自欺欺人的詭辯罷了。  從那以後,今尾賀繪銷聲匿跡,杳無音訊。據說在朝山道第二十一座『太龍寺」曾有人看到類似的女子。太龍寺就是淺見曾經到過那賀川河畔的索道站的那個寺廟,在八十八座寺廟中是屈指可數的幾個險耍山寺之一。「看起來她相當疲倦!」一位目擊者說。  警察在各重要地點分別派出偵察員,核實朝山者的身份。但那不能持久。警方沒有多餘警力配置在通往四國八十八座寺院,特別是險峻的山道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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