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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讓我考慮一下!」  淺見終於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2  仿佛倉皇出逃似地辭別今尾家之後,淺見駕車駛向脅町高速公路出入口處,途中突然想起山原君就在附近,於是決定去一趟從事蘭科花卉生產的山原公司。他肯定對今尾家情況了如指掌的山原,也許知道芙美情緒不穩定的原因。  山原在仍舊掩映在花木叢中的建築物中忙個不停,—看到淺見,就停下手中的活,把淺見帶到沙龍風格的桌子旁,一女職員端上了紅茶。  「怎麼樣?分別之後有些時日了。藍色長廊和第十堰的採訪說起來還行嗎?」山原直截了當地問道。  「嗯,工作方面還算順利。可活動堰建設汁劃好像正在穩步推進,第十堰的命運給人的印象宛如風中的蠟燭,隨時都會被風吹滅。今尾老人看起來有點懦怯。」  「啊,那麼說你已經去過今尾先生家?」  「嗯,剛剛拜訪過他。」  「是,聽賀繪小姐說,淺見先生很討今尾老人喜歡。初次見面就博得老人好感確實很少見。」山原笑著說,「也許要把孫女許配給你。」  「唉呀,給你說對啦,現在就逼著我表態,剛剛才狼狽不堪地逃出來。」  「哈哈哈,真有那麼回事啊!若是那樣,我倒要勸你幾句。不,那位賀繪小姐倒是性情溫和的姑娘,是個美人胚子,人也老實,只是至今仍獨身有點不可思議。」  「不對,不對!」淺見搖著手,說了今尾家發生的事情。  「哦?是芙美小姐?……」山原搔了搔頭,沉默不語。淺見讀懂了他的表情,說:「我以為芙美小姐已經有對象了。」  「啊,是的,也許有了。」山原肯定道。  「山原先生知道芙美的男朋友嗎?」  「不,不知道。只知道好像有那麼回事,關係並不是很深。」  「武治老人擔心不能很好地相處下去嗎?」  「也許是吧!」  「那與芙美小姐的雙親有關係嗎?」  山原「噢」地瞪圓了眼睛。他對淺見相當熟悉今尾家的內情而吃驚。  「那倒不清楚,也許是那樣。」  「今尾姊妹倆的父親什麼時候亡故的?」  「唉?父親?不,沒有死!啊,是賀繪小姐那樣說的吧!那是說謊!事實是離婚了。」  「是嘛?……」  稱離婚的父親已經「死亡」,可想而知女兒的心情多麼沉痛。  「那麼,她父親現在哪裡?」  「在德島市,叫清水輝四郎,大概擔任第四屆還是第五屆縣議會議員吧。」  (意外的收穫——)  「縣議會議員?據今尾老人說,好像是一個秉性相當可惡的人。」  「哈哈哈,是那樣說的嗎?他確實是一個很能幹的人,也不至於像他說的那樣是一個惡人,倘若那樣的話,不可能當選為幾屆縣議會議員吧?!」  淺見心想,那是為什麼?因為連續當選幾屆議員就不是惡人?這種理論是不能成立的。山原是好人,因買賣關係也許不會直截了當地批評他人,保不定是一個機會主義者,讓人感覺他在搞平衡。  「說起縣議會議員,」淺見想起來說,「與活動堰問題的關係如何呢?可以考慮仍然是站在行政方面吧。」  「是嘛,清水先生同知事一樣,屬於本地的保守派,早就參與吉野河修繕計劃的制定。」  「是嗎?那也許是不討今尾老人喜歡的真正原因。」  「我想大概是吧。」  淺見的腦子裡儘管一片模糊,但又浮現了新的假設。清水輝四郎與原澤聰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刑事連今尾老人都進行了接觸,可見警方對活動堰建設反對者一方的調查詢問和線索搜查是相當嚴格的。相反,對推進派,即德南建設公司內部等有關人員則另當別論,可以說直到現在仍排除在偵查對象之外。當發生此類社會問題為背景的事件時,搜查當局往往採取反對派對推進派發起攻擊這樣一個程序來處理。  可是,仔細想想,如果原澤將磁帶作為證據進行恫嚇或敲詐的話,其犯罪動機最大的可能性是同業競爭者或擁有發標權的建設者,以及誘導建設汁劃推進輿論的德島縣和有關市鎮村等處於推進派中樞地位的對手。警方對那個方面的搜查可以說幾乎沒有什麼進展,也許還沒有注意到縣議員清水的存在等等。  「你說清水議員的背後,在他的支持者中間有建築業主嗎?」淺見問。  「那當然有啦!最大的支持團體與建築業界不一樣,也許可以說清水君自身好像是業者團體利益代表。據說在縣議員中,他與國會議員的關係最為緊密。不僅限於活動堰建設,為了因大型公共事業從國庫掏錢,清水議員神通廣大,能夠說得上話。人們這樣評價他。」  山原像沒事一般說著。可是對於國會腳下的東京人來說,這種政、官、財相互勾結在一起的構圖著實沒有什麼親身體驗。這作為一種家常便飯受到市民的歡迎,就是地方政治的實際情況。  「山原君方才說清水議員的支持母體是建築業界,但他不會同業界中的特定的業主緊密地聯結在一起嗎?」  「啊,那不清楚。比如說什麼事情?」  「我也不清楚,比如……有了,德南建設啦!」  「德南建設……名字知道。可是德南建設發生了什麼?」  「最近在津峰公園別墅被殺的原澤擔任德南建設的高級職員。」  「啊,那起事件……」  剛一開口,山原的臉上就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心裡一定在想對這位不速之客可不能隨便說。淺見察覺其心理,決定改變話題。  「賀繪小姐說自己的父親已經死了,大概意味著骨肉關係處於完全斷絕的狀態吧?」  「是那樣,我想至少公開場合是那樣!」  「所謂公開場合,是指不折不扣地不接受?」  「嗯,像我這樣的人說了是否妥當……雖說分離了,但畢竟是父女關係,骨肉親情是很難割捨的。清水對姐妹倆表示對祖父和患病母親的同情;相反,姐妹倆對清水君表達對現在新組成家庭的關心。只是互相裝著不知道罷了。可是平心而論,如果說不在意那是說謊。尤其在清水君看來,放棄兩個蠻可愛的女兒是十分痛苦的,想忘也忘不了。」  說到這兒,淺見對山原這種男人產生崇敬之情。如此客觀、公正地提出看法的人並不多見吧。也許他從事培育花卉的工作,本來無論哪一種花都是美麗的,應該綻放的,開與不開不是花的緣故,這對人也同樣適用。  淺見改變計劃,再次去脅町圖書館訪問賀繪。下午的圖書館裡看不見孩子們的身影,有五、六人在閱覽區專心致志地看著書。  今尾賀繪正在借書櫃檯整理借書卡,看見淺見,點了點頭說:「祖父沒有說什麼失禮的話吧?」  「不,對我說了非常有益的話。可一提到你父親,他真生氣喔!」淺見笑著說。賀繪慌忙注意四周,發現附近似乎沒有人,於是她用輕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道歉說:「對不起!因為有各種各樣的原因。」  「我都問了。可是,現在與父親還有來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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