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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叫淺見,是那個人?他來幹什麼?」  「當然是想調查棟方的事情。」  「那麼,向原澤君問了什麼?」  「也沒有問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即使問了,我什麼也不知道!倒是他給我們帶來了好運——這麼說一點也不過分。」  「好運?」  「多虧了他,使我下決心向你表白我的態度。」  原澤一邊摁滅香菸頭,一邊害羞似的微笑著,噴著滿嘴的煙味,臉向小百合湊近……  3  淺見在會見原澤的那天傍晚回到了東京,之後整整三天忙於工作。《旅行與歷史》雜誌的交稿時間比預定計劃推遲了,他不在期間,聽說總編藤田數次催稿。  本來是採訪四國八十八座寺廟中的第十座,以參拜寺院為主題。可是除此以外採集到的新聞素材也相當有趣。當然對朝山客也認真做了描述。喪偶模樣的女人帶著穿紅毛衣的女孩的朝山之旅,一對夫婦為被過路妖魔殺死的女兒進行第十三年祭的寂寞之旅,都一一作了描述。總而言之,在記述了引人注目的熱鬧非凡的團隊朝山之旅的同時,還記述了不少沉靜、寂寞的旅行者的孤獨身影。  此外還記敘了在供奉五百羅漢的寺院所遇見的美人,以及祖谷溪事件。在那樣的記敘中,與朝山客完全沒有關係,各種各樣的話題十分廣泛。德島縣整個風貌如同浮雕一樣立體地呈現在人們面前。  在時間的選擇上,剛好遇上德島縣發表「阿波歷史文化長廊構想」,因為這組報導仿佛維繫著吉野河流域一帶的過去與現在。  向藤田主編提起那個話題,他便附和著說那很有趣。「朝山客的故事我想現在還不能接受。如果那樣,可以稍許增加頁數,只是截止時間不能變了!」  把當初三十頁的約稿增加到五十頁。即使增加頁數,也對截止日期充滿信心。敲打著文字處理機的鍵盤,淺見總是被雜念所煩惱。關於「事件」的林林總總,像亡靈一樣浮現在畫面上。這並非親眼所見,但用口紅在快速墜落的車內頂棚上寫下「他殺」兩個字,這種情景再三浮現在腦海里。  只要想像書寫這兩個字時的被害人處於何種狀態,背脊就會感到涼颼颼的。與此同時,他十分敬佩這位女子面對死亡威脅,瞬間留下彩色信息的機智和勇氣。假如她什麼也不寫下、警察就會當作單純的墜崖事故來處理吧。儘管有了這個彩色信息,警察至今還沒有迫近事件的調查核心。  雖然寫了「他殺」,但是已經沒有時間寫「誰殺」、「為何殺」了,只要憑「他殺」兩個字,就能夠明白無誤地猜到當時的緊急情況。一定是車子從懸崖上墜落下去的瞬間,或者也許是正在墜落。從崖頂墜落到約兩百米深的谷底需要幾秒鐘時間,此時,他們還「活著」。一想起這件事,淺見就怒火滿腔。他就想讓兇手「品嘗」與被害人相同的恐怖。不是戰爭,不是為了自衛,而是為了保全自身的欲望和利益,就去殺死無辜的人,兇手卻逍遙自在,現在仍繼續向社會散播著毒素。一想到這,淺見就熱血沸騰,義憤填膺。  即便偵破了案件,逮捕了罪犯,他們被判處死刑的概率也極低,更不會有讓他們嘗嘗與被害人相同的恐怖的殘酷死刑。最近廢除死刑的呼聲高漲,當局對死囚執行死刑總覺得有些心慈手軟。  但是,一想起被害人的絕望與恐怖,同情的心情姑且不論,淺見認為對於基於個人私慾的殘暴的殺人犯,非得執行死刑不可,有資格否定死刑的只有被害人。  一寫到德島的美麗風景,那樣的雜念就不斷地襲上心頭。不,不是雜念,現在淺見最為關心的是關於案件的偵破和吉野河改造問題。這完全背離了《旅行與歷史》雜誌的辦刊方針。  執筆寫稿遲遲沒有進展,發覺偏離了思考主題仍執迷不悟。照此下去,甭說寫出五十頁,就連當衲約稿的三十頁都希望渺茫。終於,淺見給藤田掛電話,氣餒似地說:  「能不能每期二十五頁,分兩期連載?」  第二十五頁現在正要動筆,所以他充滿了自信。  「不行!」藤田斷然拒絕,「我們的雜誌除長篇連載都是當期刊完的讀物。這一點想必淺見先生已經知道吧。即便我同意,也不能違背中澤重役先生的經營方針。你說那種牢騷話是不行的,把截止日期拖延兩天可以,連載不行!」  不同意就不同意,何必搬出中澤重役老前輩?這種狐假虎威的伎倆也只有藤田做得出來。  「明白了,我寫,我寫!」  淺見最後以討饒似的口吻說道。話剛說完,就又來了電話。仿佛要吹散淺見的煞費苦心。  電話是德島新報的四宮打來的。  「淺見君,你看新聞了嗎?」  從須美子手裡接過電話,就大聲說:「新聞?什麼新聞?」  「哦,看樣子你還不知道嗎?不,也許在你那裡也算不上什麼大新聞。那樣說來,不是全國新聞,而是地方新聞:」  「發生什麼事了?」淺見有點焦急地催促道。  「死了!原澤氏他死了!」  「哦?是德南建設的原澤君嗎?」  「是的,我聽了之後大吃一驚!」  「怎麼會……」淺見嚇得倒吸一口涼氣,隨即問,「是他殺?」  「警方還未對外宣布。因為事件發生到現在才過去了兩個小時,電視新聞說死因不明。」  「死因?什麼時候?」  「據本杜的消息,是一氧化碳中毒或缺氧窒息而死。說是燃氣熱水器在使用瓶裝液化氣過程中,火熄滅了。發現時是上午十時半左右,現場是位於津峰山半山腰歸德南建設所有的一幢別墅,原澤氏昨夜住在裡面。」  「就他一個人嗎?」  「那倒不清楚。只知道原澤氏昨天傍晚時分,向總務部提出使用別墅的申請,並借了鑰匙前往目的地。可是按常理,他一個人去是不可思議的。」  「第一發現人是誰?」  「這倒是問題的所在。哎呀,就是那個市來小百合!」  「哦?……」淺見又驚得倒吸一口冷氣。  「吃驚不小吧?我也大吃一驚!先前也對淺見君說過,那種傳聞成了真的。」  「那麼,市來小姐現在哪裡?」  「我想眼下正在接受警方的調查詢問,倘若取證調查結束,暫時還不會出來,大眾傳媒正在外面等著。」  「真可憐……」  「實在可憐。可是,假如是殺人事件,她無疑要成為重要的調查對象,因為首先懷疑第一發現人,是偵查案情不可動搖的規則。」  「她與事件沒有關係!」  「淺見君那樣說我理解,可小百合不得已成了當前偵查的眾矢之的。」  「假如原澤君真的破殺,一定與那盒磁帶有關係。如此說來,倒是我的責任。」淺見悔恨不已。  「與磁帶有關,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想原澤君被那盒磁帶所觸動而行動了。」  「啊?……」四宮發出不得要領的聲音之後立即意識到了什麼。  「那麼,這盒磁帶作為證據威脅到誰嗎?」  「也許是這樣……不過只是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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