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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鬧鬼啦。”有丫頭跟著尖叫,原來正是賴雲昌身後的翠竹的屍體忽然站了起來,只見她臉色雪白,唇角留著雪,脖子上還有一圈紫印。

  “沒做虧心事,你怕什麼?”豐琉冷冷地瞧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商若蘭,“翠竹沒死,萬勝權派去的人發現她還有一口氣,這才救了回來,現在正好來聽聽翠竹怎麼說。”

  原來,府里給向姨娘新買丫頭伺候的時候,恰好買了翠竹、翠柳兩個雙胞胎,向姨娘無意中向商若蘭提及,商若蘭靈機一動就想出了那個栽贓的法子。其實她大可不必這麼繞圈子,可她這樣精於算計的人,總是喜歡賣弄,所以布下了這樣的圈套。

  死去的翠柳的娘自然沒有重病,花園裡翠柳演戲博得清兮的同情時,這暗丁就埋下了。指使翠柳給商若雯下藥,把一切都推在清兮身上的,正是商若蘭。

  因為太夫人和豐琉都寵著清兮,商若蘭根本毫無勝算,她又見豐琉親自為她挑親事,更是心急,所以才狠心害了商若雯,因為只有這樣,太夫人和豐琉才會對清兮死心,而她又恰好從商若雯那裡知道了清兮的一切,知道她以前害過商若雯,而豐錦和商若雯又逼清兮喝了絕子湯。這消息自然也是商若蘭泄漏出去的,為的就是即使清兮最後因太夫人和豐琉的寵愛逃過一劫,可她不能生育之事爆了出來,她就再也當不了那高高在上的國公夫人,豐琉也必定會再娶,而商若蘭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能博得豐琉的喜愛。

  “這不過是這丫頭一面之詞,國公爺就信了麼?”商若蘭不服。

  豐琉雖然厭惡商若蘭的抵賴,但還是繼續道:“清兮身上中了慢性毒藥,巧的是,她所中之毒,正是當日你父親用來害山東那位貴人的毒藥。你還想說這是巧合?”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蘭就算不服,想必國公爺也鐵了心要若蘭替罪了。”商若蘭抵死不認,以為豐琉就奈何她不得。

  豐琉不看商若蘭,拿眼看了看太夫人,又看了看在場眾人,她們都是信了豐琉。

  豐琉看著商若雯,知道她還在遲疑,“至於你,你自己想想,也可以去問,附子的確是活血化瘀之藥,孕婦要慎用,但絕不是一丁點兒附子就能害了你流產,必然要長期服用才能導致流產,你不信可以去問大夫。就算那日是翠柳給你藥里下了附子,她又有什麼能耐能天天往你藥里下藥,能下藥的人,你自己想想。”

  商若雯拿眼看著商若蘭,“是你,是你,居然是你。”

  如此商若蘭再抵不過,“是我又怎樣,如果不是你為我畫上這麼大個餅,卻圓不了,我又怎麼會落到今時今日這樣的地步。”商若蘭反過來恨上了商若雯,“那國公夫人有什麼好的,除了長得好,什麼用都沒有,連孩子都不能生,我不過就比她低了個出身,為什麼就要被人低賤,我不服,我不服……”商若蘭有些瘋狂起來。

  其實豐琉大可不必理會商若蘭的抵賴,還費勁心思搜取證據,只是不叫豐錦看個清楚明白,實在難醫他的糊塗。

  豐琉示意人把商若蘭押了下去,自然有“好日子”等著她。

  鬧劇落幕,等著的自然是懲罰。

  豐琉再看商若雯,又看了看豐錦,“不管怎樣,她同商若蘭合謀害娘的事都不能這樣就算了,是你親自去請了你商家過來商量,還是我把她送去官府?”太夫人是豐琉的逆鱗,絕不容許人傷害。

  豐錦雖喜愛商若雯,但那是基於不知道商若雯做了這等事的基礎上,一旦看清商若雯的小氣、惡毒、不孝,自然愛意就淡了,也不再管她,“憑大哥做主。”

  豐琉點點頭,“那日在蘭薰院看守清兮的婆子是哪幾個?全部綁了連她家人一起賣掉。”豐琉頓了頓,“將她們和家人分開賣,那日綁了清兮去慈恩寺的又是誰?先將手砍了,再賣掉。”

  “至於向氏,將她捆了送去三弟那裡,讓三弟處理,把那兩個孩子也送去。”

  “袁嬤嬤伺候娘這些年也辛苦了,今後就安心在家養老,再不用來國公府,至於荷言荷語年紀也大了,都打發出去。”

  最后豐琉看了看二夫人,明哲保身而傾向明顯的二夫人,“這些年兄弟們都長大了,也不用再拘在一起過日子,等娘身子再好些,你們還是搬出去吧。”

  二夫人一臉慘白,沒想到就為這樣的事,豐琉就要攆了她夫妻出府。

  所以說,齊國公豐琉最是護短之人。

  齊國公府最近在京城出盡了“風頭”,大街小巷,酒肆茶樓,聊天嘮嗑中誰能不提,從先前的國公夫人毒害弟妹,國公夫人為求弟妹原諒不惜飲下絕子湯,到原來是罪犯孤女商若蘭謀害親表姐,□迭出,談性加倍。

  清兮也少不得聽了一耳。

  這日豐琉來接她,清兮本該高興萬分,可見著他時,又有些踟躕。

  “怎麼不見你收拾行李,是不是怪我晚來了幾日?”豐琉以手指撥開清兮緊咬的唇,“這幾日我讓人將蘭薰院重新修整了一番,我的行李也搬了過去,我還在院子裡東廂前移栽了一架一架雪。”豐琉溫言解釋道。

  “我不是為這個?”清兮嘟起嘴,皺起眉,不滿意豐琉以為她會為這點子小事生氣。

  “那是為何?”豐琉輕笑。

  “我是為,為京里的流言。”清兮鼓起勇氣,可也說不出“絕子湯”三個字。商若蘭雖然去了,可是問題並沒解決,誰能說今後不再有第二個,第三個她。

  豐琉斂了笑容,本想回去後才為這事好好收拾她一番,可她自己倒主動提了起來,“既有今日何必當初,你腦子是被門擠了嗎,那藥你都敢吃?”豐琉說不怒,不氣,是絕不可能的,畢竟是自己的子嗣,清兮卻全然沒放在心上一般。

  若說是天生不育,豐琉還能忍氣,畢竟是人不能與天斗,可如今這般,明明是這丫頭腦子不清楚造成的。

  豐琉罵得雖難聽,可清兮也沒生氣,她如今也是傷心,但後悔……

  “廷直哥哥,如果當初我被送進了慈恩寺,你後來會接我回去嗎?”清兮抬著頭,認真地看著豐琉。

  豐琉看著清兮那兩丸水銀,“只要你肯改,我自然會接你回來的。”只是此時此刻,他的心,他的眼,滿滿都是眼前這抹亮黃色的纖秀影子,如何能體會當時他的冷清。

  “你不會,你肯定會怨我、恨我、忘了我,轉眼就娶了商若蘭那樣的人。”清兮認真地嗔道。

  豐琉卻只當清兮是撒嬌,“你又提她做什麼,我連她長什麼模樣都沒瞧清楚過,不許使性子。”他哪裡知道清兮正是經歷過,這才不悔。

  豐琉攬過清兮,事已至此,罵她打她都無意義,只能長長嘆口氣,認命了。

  清兮偎在豐琉的懷裡,輕聲道:“廷直哥哥,我不想你有其他女人,我一想起就難過,可是我想著沒有孩子,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娘,也難過也傷心。”

  說著清兮撐起身子,“以後如果你要納別人,可不可以養在外院,不告訴我,不讓我看見?”

  要讓豐琉這樣的人說一句“我只稀罕你,別人我都不要”這樣肉麻的話,他絕對說不出,他只能訓斥道:“你成日裡胡思亂想什麼,你每日裡只要好好的,不讓我操心,我納別人做什麼?難道再弄個人來讓府里上上下下雞飛狗跳不成,我每日裡操心你還不夠,還要再勞碌?”

  清兮想想也是,自己都忍不住笑,她將手環上豐琉脖子,“那你不納別人?”清兮只要想著都開心。

  “可是孩子……”轉眼清兮又陷入了困境。

  “山茶胡同那宅子裡,我收養了好些同袍的孤兒,今後咱們擇其優秀的讓他承嗣也不無可,說到底,國公府的榮華富貴都是這些將士拿命換來的,再不濟二哥、三哥如果捨得,讓晉哥兒和軒哥兒過繼過來也無不可。”豐琉隻字不提豐錦,也還是怒著。

  清兮依然內疚,知道豐琉這全是為了她,因此她狠狠心腸,“不如我緩些時日回府,廷直哥哥先納了人,等生出孩子,我再回去,只把那女子送出去好好安頓,從那往後再不許你同那女人有瓜葛。”清兮說得咬牙切齒,這已經是她所能做的全部了。

  “胡鬧!你這是害人,哪有做母親的不惦記自己孩子的。”豐琉扯下清兮圈住他脖子的手,“少給我想些這些有的沒的,只會添亂,你只管回去,今後這些事都不用你操心。”豐琉狠狠再清兮唇上啄了一口,相思得苦了。

  清兮還要再辯,豐琉直接抱了她上馬車,至於行李且讓房太太收拾了,再送回國公府。

  一回府中,清兮同太夫人見面自又是一番止不住的眼淚。

  清兮趴在太夫人懷裡,“娘,都是我不好,你瘦了。”清兮眼淚汪汪地,心痛太夫人的身子。

  太夫人則將清兮上上下下仔細瞧了個遍,“你身上的毒可清了,還有什麼不適沒有?”太夫人也抹著淚。

  豐琉自知勸不住,避開了眼不見心不痛。

  至此,太夫人再未提過子嗣之事,也不知豐琉與她說了什麼,養子之事,太夫人也贊同,將山茶胡同養的那兩男一女三個孩子都接進了府,好生培養。

  商若雯在那事之後成日病在床上,商父商母也知道了商若雯和商若蘭之事,不敢有任何不滿,商若雯熬了不到三個月,就去了。

  至於商若蘭,清兮多次追問豐琉,豐琉也不告知她,只說惡人自有惡人磨。

  慈恩寺的主持換了個外來的女尼,原先那主持只說是雲遊四海去了。

  誰也不會留意京郊那最下賤的暗土窯子裡多了幾名女子,年紀大者有三十餘歲,頭髮短短的,其中唯有一名值得提及,是那最年輕的女子,容貌秀麗,但受欺負得最慘,不僅客人虐打,就是暗窯女子之間也經常互相欺凌。

  作者有話要說:嗯。下一章其實也算結局,主要是求個圓滿,總要讓廷直哥哥有後啊。雷這個孩子們可以眼不見為淨。

  感謝大家這麼些日子的支持。

  ☆、 石榴花開

  豐琉從豐錦處拿來了當初那副絕子湯的配方,萬幸的是沒用什麼虎狼之藥,太醫接過方子,看了看,“我試著開副方子,夫人的身子只能慢慢調養,將來或者子嗣可期,只是也不能抱太大期望。”

  豐琉將方子給太醫看倒不是為了治清兮絕育之症,只是這丫頭經常腹痛,豐琉怕是當初那副藥害著清兮了,所以讓太醫看看,能不能調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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