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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潤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從桂林里慢吞吞的出來,他絲毫不掩飾臉上的情態,從後頭便將整個人伏上溫樂的脊背,手鬆松的攏著溫樂的腰,臉貼在溫樂的臉頰邊上抬著頭對迎面走來的溫煉意味深長的笑。

  溫煉的腳步越來越沉重,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情為啥一下子就忐忑起來了。

  溫樂臉色更沉,這個王八蛋!衣衫只不過微微搖擺兩下,胸口帶著涼意的布料便整個貼在了辱尖上,冷的他一個激靈,臉都要紅了,全是溫潤臭不要臉給他沒事找事,偏要隔著衣服親一口!

  第67章 七夕

  老太太的壽宴過的轟轟烈烈,侯府更是在壽宴過完之後在城外支了個施粥棚子施了連續兩天的粥。這也不是普通的粥,裡面桂圓蓮子紅綠豆配著糯米熬到濃稠香甜,就是尋常富裕些的百姓家吃的臘八粥都沒有這樣的滋味兒,一時間侯府靠著那一鍋甜粥便打出了名聲。

  大都的外來人口多,耕地卻少,要是從實際溫飽出發,有一部分人恐怕過的還沒有賦春的百姓逍遙。至少賦春郡這些年雖說不顯山不露水,可郡內的糧產卻是所有當地人都有目共睹的,也就只有賦春這麼一塊地方糧價降下來了,大都臨安這些地方尋常要賣上三個銅板一杯的米,在賦春郡一個銅板就能買到冒尖兒的。

  侯府這檔子事兒一來對百姓實惠,二來確實積德,有事沒事兒的人都給他面子,吃飯喝酒時象徵性的提上兩句,每年也不一定在大都住半個月的溫樂一下子就成了大家口中的熱門人物了。

  七月初七,侯府施粥完畢,韋氏心滿意足的在家裡養著自己大壽那幾天費去的神,溫潤到下午才將溫樂從被窩裡給拽起來。

  溫樂睡眼惺忪,他昨天晚上和戶部吏部那些人喝酒喝的七葷八素,這大下午的起來腦袋還有點疼,頗有些找不著北。

  溫潤心疼極了,給他按著太陽穴道:“你如今的身份,哪至於和他們混在一起?還喝了那麼多,該叫個人去給你擋下才是。”

  溫樂嘆了口氣,被他按的眼皮子發沉,又慢慢闔了回去,聲音卻沉穩:“我哪裡要看他們的面子,還不是為那個臭小子搭橋?太子如今尚小,人心難測,現在和庸兒玩的恨不能穿一條褲子,可難保不隨他爹,翻臉不認人。”

  溫潤道:“大長公主若不是長……那個模樣,我非要去將她求給庸兒不可,只可惜庸兒恐怕並不中意他。否則做了駙馬,自然沒有那麼多的顧忌可言。”

  溫樂登時就笑了:“大長公主?她和庸兒見面就撕嘴打臉破口大罵,可比兄弟看去還鐵,成親就算了吧,婚房能被他倆給砸成粉。”他說完,拉下溫潤給他按摩的雙手握在手裡,緩慢摩挲了兩下,有感而發:“庸兒有你這麼個娘,是他的福氣。”

  溫潤嘴角一抽,到底沒有開口反駁,這算是占便宜了?還是吃虧?

  他一拍溫樂的後背,沒好氣的說:“起來我給你穿衣服,上街逛逛。”

  他倆沒帶什麼人,就領了兩個暗衛偷偷溜出府去了。

  古代的傳統節日觀念很濃,商業味卻很淺,春節、清明、重陽、端午等等這種節日,大多數人都是關起們來親戚家人自己過,頂天了就是在端午時有小販挑著柏葉和雄黃酒賣一點。不過這種情況從溫樂開始做生意後就有了點改變。

  溫樂手下有兩個生意是專門賺女人錢的,一是珠光寶氣,珠寶配飾走的是上流定製路線,每年定期推出新品,原料不能說多麼值錢,但款式都是獨特漂亮的,價格也自然不菲。這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標價縱然在許多大型到諸如大都之類的城市中也只是富商與高官們的專利,小生意人家的太太為了出席活動有時候勒緊褲腰帶買上一件,尋常的小官可能有點家底,但拿出來買這個卻也奢侈了,貪官更是不用說,有錢也不敢顯擺。

  於是珠光寶氣每年便有兩個打折季,一是在春節,大年三十到大年初一這兩天時間,買兩件以上的正價首飾第三件便可以五折帶走,第二則是在七夕當日,購買珠光寶氣的情人節特殊首飾會有九折的優惠讓利。

  第二個生意便是香粉宅,店鋪里上到胭脂眉黛下至香水精油手工皂,走的也是上等路線,價格同樣相當不可愛。七夕和春節每年的活動不同,有時候是買胭脂送白粉試用裝,有時候又送小噴的香水,定期推出的節日特殊香水脂粉包裝限量版,在特定的節日裡價格也會有些浮動。

  雖然乍一看去,商品賣出去的價格低了一些好像不划算了,可每年打折季的時候賣出去的貨物數量卻絕不是平常的銷售額可以比擬的。一賺來了名氣,第二又獲得了實惠,久而久之的,各大城市的商賈們看到了甜頭,也都紛紛效仿起來,每到眾人心照不宣的打折季前後,大媽們的荷包就在蠢蠢欲動。

  溫樂和溫潤慢步在街上走著,大都這地方掉下塊磚頭也能砸到七品官,於是時不時就有人認出溫樂來打個招呼,溫樂雖然總措不及防的被驚擾,卻也沒有不勝其煩,因為這些人今天並沒有時間專心來騷擾他。大厲民風開放,並沒有不讓女人上街的明令,可在這種明顯要造成擁堵的時候聰明女人都不會出去被踩腳,打折季的大街是婢女嬤嬤們的天下,她們肩負主人給她們的厚望,手裡攥著銀子將打折的店鋪圍堵到水泄不通。

  而男人們,為了哄老婆,也會挑選這個時間儘量買到實惠一點的禮物,七夕節由於性質特殊,夫妻之間還是流行送一下象徵著感情的禮物的。

  沿途路過兩家“香粉宅”,在兩米開外就被排隊的人流堵的擠不進去,溫家兄弟被誤會成要加塞的人叫一個年紀不小的老嬤嬤給教訓了一通,好容易擠過人牆,溫樂右臉忽然一涼,什麼東西掉在了腳邊。

  兩人都低頭看去,原來是一朵明黃色的小野花。他倆朝著丟花的方向一瞟,路旁的商行二樓露台上一個紅衣姑娘羞澀的捂臉眨眼。

  “……”溫潤道:“沒有砸疼吧?”

  溫樂抹了抹臉,莫名其妙的瞪了那女人一眼,朝溫潤抱怨道:“真是神經病,我走路好好的要砸我一下,怎麼那麼手欠!”

  二樓那姑娘一腔柔情乍然遇冷,被溫樂的瞪眼打擊的臉色一白,傷心的捂著臉朝著裡頭跑去,瞬間便不見了。

  溫潤危機感油然而起,汗毛倒立,他回頭盯著那女孩離開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餘光發現周邊的許多商行二樓都有裙擺若隱若現。他轉念一想,是了,溫樂這樣的條件,又是這個年紀,家中沒有妻室,奇貨可居也是難免。

  溫潤牙齒酸溜溜的,心中有些不痛快,也不顧及路上的人能不能看到,伸手拽住溫樂的手腕就加快了步伐。

  離開了這段城區,溫潤好歹放心了一點,放緩了步子帶著溫樂慢慢走到了河邊。

  河邊有集市和廟宇,廟宇的香菸繚繞到大路上,這個特殊的節日裡,來上香的人群中待嫁姑娘們占了大多數。

  “公子~公子~”旁邊扎了個攤子的小販招呼溫樂和溫潤兄弟倆,指著自己攤子上兔頭公雞小麻雀圖樣的的花燈道:“不早了,小老兒要收攤,花燈統統五文錢啊!”

  溫樂並不感興趣,溫潤卻走了過去,挑選了兩盞蓮花狀的河燈,額外花了兩文錢買了兩盞小蠟。

  溫樂失笑:“河邊放燈的都是姑娘家,你一個大男人去湊什麼熱鬧。”

  溫潤轉頭凝視他:“男人怎麼了?只要有心,是男是女還不都只是有情人?”

  溫樂耳朵根子有些發熱,天色漸暗,他背著光,清楚的看到溫潤滿眼認真的神情,心中不由得激盪,剛想說話,後面忽然傳來一聲嬌呼:“侯爺?”

  兄弟倆都是一愣,定睛一瞧,不遠處一輛馬車隊邊站著一老一少兩個女人。

  她們帶著大批的僕役,馬車也盡顯富貴,穿著打扮都是不俗,溫樂挑了挑眉,他並不記得自己記憶中有認識這樣的女人,要是換成男人還差不多。

  溫潤略一沉吟,便上前去擋在溫樂和那母女當中,笑眯眯的問:“可是禮部尚書夫人?”

  方才說話的就是年紀大些那個女人,溫潤明顯猜對了她的身份,她臉色一紅,護著懷裡的女兒立刻覺察到不妥,點了點頭道:“失禮了。”

  她懷裡的小姑娘年紀大約十五六歲,花一般的年紀,皮膚細膩白皙,一頭長髮如同綢緞般烏黑順滑。她擦著香粉宅的七夕特推珊瑚紅口脂,唇紅齒白,嬌俏可愛。她母親大概提前告知了她溫樂的身份,在溫家兄弟發現她之前她便有些閃避,眼神怯怯的,又和母親一同縮回馬車上。臨上車前,她回過頭,有些戀戀不捨的再望了溫樂一眼。

  見馬車隊伍走遠,溫潤冷笑一聲:“你可真吃香。”

  溫樂沉默一會兒,又覺得有些冤枉:“我就和芳綸吃了頓飯,誰知道他那麼纏人,我真對他女兒沒想法。”

  溫潤忍不住有些醋,隨著年紀漸大,溫樂褪去了小時候的青澀稚嫩,身上倒多了一種濁世翩翩佳公子的味道,這種氣質的男人向來受歡迎,溫潤當初也因此被追捧過許多年,後來曬黑了以後莫名多了點肅殺,敢說出自己看上他的女人霎時便少了不少。剛剛走的那個禮部尚書妻女,搞的像巧遇似的,誰知道在後頭跟蹤多久了,就為了處心積慮的營造出一個有緣分的假象。來拜佛的話,大都之外的山上哪一座千年古剎不好,偏要來這溪邊村民土造的名不見經傳的土佛堂?

  溫樂明顯也明白這是自己招攬來的爛桃花,心中有點尷尬,他左右看看,佛堂就在前方不遠,來往絡繹不絕的香客當中有許多氣質不俗才都在似有若無的瞟向自己這邊。

  他撓了撓頭,抓著溫潤的手順著溪水的上游跑去,溜進一處竹林。

  這竹林占地不小,每年是大都出筍最重要的產地,一望無際連綿不絕都是蒼翠一片,清澈的溪水便從竹林之上起源,倒是很少有人進入這裡。

  溫潤迫不及待的就上前給了溫樂一個綿長的深吻,溫樂幾乎沉醉在他的氣息中,他緊緊地摟著溫潤的脖頸,難以自控的回應著情到深處的興奮,眼睛都有些發紅,隨後卻不得不提前叫停。

  “這裡會有人路過,你想要,晚上回家,我肯定給你。”

  溫潤咬牙將他扛在肩上,腳步一頓,卻不朝家的方向走,而是踏著落葉走到溪邊,放下人,自己也蹲了下來。

  他手上還拽著皺巴巴的兩個蓮花座河燈,直接擱在了河裡,然後從衣襟里掏出火摺子點燃河燈中間的蠟燭,一小簇溫暖的火光便在逐漸暗下的天地中艱難的燃燒了起來。

  溫樂下意識的蹲了下來,怔怔的盯著那兩簇火苗,嘴角不自覺掛起微笑:“特意給我買的啊?”

  溫潤推了推那兩盞河燈,看著它們慢慢的在水面蕩漾,朝著下游移動,伸手攬住了溫樂的肩膀:“喜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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